崔二托着下巴上下眼光溜达半天,道:瘦了些,倒是有些不一般的姿色,这回是条大鱼。
张姑子一听满脸喜色,却又有些发愁:毕竟是官家的小姐,虽说是弃了,回头还需派人来盯着埋了,这可怎生是好?
崔二嗤笑了声:这有何难,寻个旁的来拿麻布一滚,便是婆子来只管说是怕放久了有味,左不过是了却麻烦事,人家还得谢谢你给她省了事了,说不得你还能讨些苦劳费。
张姑子听了满心欢喜,笑道:还是你有法子。
崔二斜着三角眼瞧她,嘿嘿一笑,隔着易安上去摸了把她胸口,我叫你得了这好大的油水,可怎么谢我?
张姑子叫他撩拨得心头火起,哪还有出家人的矜持,只是念着后头还有个小丫头,回头对易安道:去,后头柴房里拿些芦草麻布来,杵着作甚?
易安一向是被打骂惯了,望了眼床榻上半死不活的计安初,一溜烟跑了。
崔二跟张姑子早滚在一处,一个满口爷爷好汉的喊,一个浪言浪语的撩拨,就当着计安初面依靠着床榻旁上下其手。
计安初这会儿也不知怎么回过气来,虽然困着身体没法子动,可脑子却清醒万分,这一对狗男女的勾当言语她听的明白,也猜测出两个人是要拿她去买卖。
此刻她就是一条砧板上的鱼,却是没什么办法。
闭了闭眼,脑海里搜索了会儿计安初的记忆,这姑娘还真是除了满脑子风花雪月的事,竟然是没一点能帮上忙的信息,索性睁开眼瞧着在她跟前快要妖精打架的两个人。
崔二跟张姑子起了淫心,嘴对嘴的亲了半晌,恰好张姑子正对着床头,不经意瞧见计安初正瞧过来的眼神,略一愣。
这姑娘在她这待了也有两三个月,之前成日不是哭骂着要死要活的,便是怨天怨地,最后被灌了药眼泪鼻涕出来,叫人真是瞧不上眼。
可是这会儿那看人的眼珠子乌压压的湛黑如墨,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你瞧不出里头有什么波澜和情绪,没来由让人心中生出几分寒气来。
心火冷不丁仿佛叫人用凉水浇了个透,也是巧了这大晚上的屋子里没烛火,易安跑了又没关门,一股子凉飕飕的风刮过来,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
张姑子悚然一惊,生出几分古怪,想这姑娘明明断了气的却又活,这半天也不哭喊也不叫唤,死气沉沉的全无往日气势,莫不是真鬼上了身来?
崔二没注意到,还在她身上摸索,张姑子反手拉住他:好人儿咱去我屋里头再弄,这里头叫人怪不舒服的。拉着他就出了房门。
计安初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多么渗人,确切的说她本身一向带着一种于旁人格格不入的气势,加上后来近十年的法医生涯,使得其本人在外人看来颇有几分让人瘆得慌的冷。
也只有像林无艳那样阳光又二傻般没心没肺的才会对她这种淡漠视而不见,但是其实就像林无艳说过的,与计安初接触久了才会明白她压根就没那么冷淡。
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和普通人交流,说白了人际关系上计安初是个木讷的人。
她那么看着张姑子一多半是因为黑暗中她无法很清楚的看清这两个人,一多半是在思索此刻的境地,她好像想起了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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