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闪念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内室,比起胡员外住的正院的豪奢,这三进的小院子就显得有些局促,屋里的陈设也显得很朴素,甚至有点简陋。
最显眼不过屋子里左墙边一个榆木红漆大柜,一张楸木石面月牙桌,同一张榉木罗汉床。
胡发的三姨娘正歪在床榻上,三奶奶低低劝着,见人来,忙起身迎接。
多是女眷,秦肇昱也不多礼,只是在一张直足无束腰的小方凳上坐下,看着三奶奶让丫头把多余的孩子妇人领出去,才问道:;本官原本也不多问家事,只是今日来是为查你们家三公子尸骨失踪的事,倒要问一问,三姨娘这是缘何挑了今日去跳那口枯井?
他这问话里头藏了算计,不说他三品大员来问一个无官职的小吏家姨娘寻死觅活的事有点出格,总要有个由头,又扯出了枯井藏尸的事,毕竟是人命,这被问的,也不好一味回避。
三姨娘虽然被救了回来,可是形容衰败,听问,那神情闪烁,露出几分慌张来,也不敢说话,只哭哭啼啼的一味抹泪。
秦肇昱一手搭着座椅旁的方案,修长的指节有意无意敲击桌面,冷冷道:;若是这里不肯说,本官也不勉强,回头叫人带去大堂问话,只怕就没这般舒坦了。
三姨娘哪里经得住一句吓唬,扑通从床榻上滚下来哭道:;大人,大人,妾身是,是怕,是害怕,才去跳了井的。
;无缘无故,你怕什么?秦肇昱问。
;大人,妾身听说我家男人,是,是还活着,那墓里头不是他,妾身怕他又回来,无路可走,才……。
;这倒是奇了,不说胡发没死这话,官府都还没定论呢,便是真没死,你家男人回来这不是好事吗?怎么还怕他回来?
三姨娘叫这么一问,嗫喏着,露出几分羞愧,秦肇昱挑了挑眉,看这妇人样子不用问,大约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独守空房的女人,怕自家男人回来还能为什么,大约就是红杏出了墙罢。
秦肇昱对此无甚兴趣,又问道:;你听谁说的,胡发未死?
一旁的三奶奶倒是接了话:;咱们这平日也没谁来看,都是没脚蟹的妇人,外头的事,原本是不知道的,也只有大夫人还肯来咱们这里走动,寻常外面有什么消息,也只有她肯来说上一说。
她说的大夫人也就是胡员外如今的正妻费舒娘了。
秦肇昱听她搭话,就又问道:;你可知,你这院子里头有谁失踪过?女眷里头可有突然没消息的?
这胡发的妻子是个老实巴交的妇人,听上官问话,知道是想查那从井里捞上来的尸骨,脸色有点发白,只摇头:;妾身这院子拢共才七八口人,不曾有过谁不见的。
;哦……,她话音刚落,地上的三姨娘倒是欲言又止,秦肇昱早瞧见了,便问:;姨娘似乎有话说?
三姨娘叫人识破奸情,又是个大官跟前,有心补救,忙道:;回大人的话,我们院子的人是没少过,可是妾身听说三年前小雀家的姐姐来看她,后来一直没回过家。
;小雀是谁?
;是院子里管扫洒粗活的丫头。
秦肇昱对三奶奶道:;劳烦去把那小雀请来,本官有话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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