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熟了,屠老头倒是也不见外,笑呵呵叫易安在前厅外头院子里摆了桌子,天光正好,春日迟迟的,一树的桃李芬芳也开始舒展,虽还有些北方的冷,倒也不再扑面寒了,正午日头下烫了酒就着笋肉馒头下肚,不失为一种享受。
相处日子久了,屠老头跟计铮倒有几分亲近,这少年郎身上有股子世家矜贵,却从来也没有那些个眼高于顶的臭脾气,老头子眼睛毒,心里头敞亮,他虽不问计安初跟计铮俩个什么瓜葛,却也知道这二人绝不是简单来历。
但计铮难得的是有上京禁军出身的那种贵气,却没有那些人的高傲,对着他这时常插科打诨的老头子也是真能放低身段客客气气,倒是难得的一个好少年。
酒过三巡,作陪的计安初当然是不会寒暄说话打屁这种活的,他便撮着花牙子问道:;这些日子没见你,咋个还瘦了?军营操练很辛苦?
计铮敛袖饮了一杯酒:;操练倒也没什么,只近日少了人手,多了些事做。
屠老头顺道捡了块金丝肚往嘴里头丢:;莱州军事一向重,朝廷从来不缺兵源,怎么今年新兵不够么?
计铮摇摇头:;倒也不是新兵不够,东头一个营有个校尉好些日子寻不到人,指挥使跟军监都在寻找,这些日子便是忙这个。
屠老头很是好奇:;咋还有校尉敢当逃兵的?都熬到这份上了,不怕抓着砍脑袋么?
本朝军规甚严,不要说逃兵,将校尉官有脱逃的,都是要斩首的,最少也是琼面刺配三千里,如今又没什么大仗打,不值当做逃兵才是。
按说这事军事机密不该说,不过计铮信得过屠老头跟计安初,没觉得有必要瞒着,只道:;屠老说的是,某也觉得奇怪,按说这位陪戎校尉已经官至保义郎,有家有室,又不曾犯了军规,不该说跑就跑,可偏就好些日子没有音讯,无缘无故的也不来操练。
一旁听着说话的计安初闻言神情一动:;你说那失踪了的人是个陪戎校尉?叫什么名字?
计铮道:;姓武,叫武强,黔北人,入军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怎么?
计安初脑子里掠过那晚武陪戎那张紫膛脸皮子凶煞般的模样:;还记得刚入城那晚在丰乐楼前撞着的那个军官,好像就被人叫武陪戎。
计铮想了想,点头:;对了,就是他,倒是巧了,就是那晚撞见过的家伙。
屠老头也想起来:;哟,是他?那可真不像是个会当逃兵的主啊。
叫屠老头这么说,计铮也生出几许疑惑来,那武陪戎生的五大三粗,在军营混着十分得意,确实不像是会当逃兵的人。
一时众人沉默,却听到外头敲门,易安跑跑跳跳的过去开门,却听她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你干嘛来呀!
卢麒麟声音从外头调高了道:;我来瞧师父师公,咋就不能来?堵着门口干啥,起开起开,小丫头片子,一点眼力介都没有!
说话间,卢麒麟顶着个白玉冠子,水过天青织金鲤鱼纹的袍子,风风火火的出现在院子里。
一见院子里头几个人,再瞧见那桌子上放着春不老炊饼,烧鹅卷,乳鸽腰子,金丝肚羹,不由大呼小叫:;师公师父在这里快活也不叫一声徒孙儿,好生无情!
当然他不敢去揪计安初,倒是先扑倒屠老头跟前吹胡子瞪眼:;师公,您老这就不厚道了。
屠老头习惯了这娃儿人前人五人六的模样,这般咋乎不过是他真当你亲近,伸手在他脑门前蹦了个指头:;老子再不厚道,也不敢忘了你小子,这是人家计虞候给孝敬来的,少这出乖露丑的装模样。
卢麒麟呵呵一笑,招呼易安:;赶紧给小爷拿墩子来!
易安嘟着嘴哼了声,却也还是给捧了个胖肚子的圆墩来砸地上:;就你腿长!
卢麒麟一屁股坐下来,也不客气,捞起个烧鹅卷便吃。
计铮问道:;你这会儿过来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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