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少将军如此赏脸,那本宫也不客气了。”
王安轻摇折扇,看着面前的寿光县令和偏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招招手。
“来人啊,把抓到的几个郑家人都带上来。”
听到郑家两个字,范进捋着胡须的手一抖,险些把自己的胡子扒下来。
北边的郑家,他只知道一个,就是平原郑氏。
所以刚刚煽动百姓对付太子的人,就是平原郑氏?
想起京中隐约流传的郑氏已经投靠大皇子的传言,范进深吸了一口气,很好地稳住了脸上的表情,还在心里安慰自己。
没事,无所谓,得罪了太子,管他什么平原郑氏还是高原郑氏,统统都没有好果子吃。
哪怕平原郑氏是个百年世家,也……也应该一样吧。
想起被太子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戚国鲁王和北莽小王子阿勒古,范进稍稍放下了一点心。
更何况,现在可还有镇北军相助啊……
看向刚才拦路青年,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镇北军少将军的何方平,范进的神色变幻莫定。
和范进不同,一听到太子让带郑家人过来,不管是寿光县令还是偏将,都是脸色一白,尤其是偏将,多亏现在甲胄在身,他才没有跪下去。
太子不会是想……
但王安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老神在在地站在那里,等着凌墨云将那几个人都带过来。
那几个人排成一排站定,王安才折扇一收,呵呵笑了一声,在那几个人面前走了一圈,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大家都知道,本宫向来心肠很好,想要给你们一个机会……所以。”
王安侧过身随意点了点寿光县令和边将:“谁先说这两个人中哪个是你们收买的,那本宫就把他放了。”
果然!
寿光县令和偏将深吸一口气,脸上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也不敢吱声。
要是偏将敢说话的话,之前郑家来人让他帮忙,他就不会只是答应装死不出动兵士了。
郑家人左右看看,他们自然也看见了镇北军的少将,倒并不意外太子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是……
当他们傻啊!
落到太子手里或者落到镇北军手里,他们还可能不会死,可要是他们真的说出口,哪怕被放了,回去郑家也一定是个死啊!
“哦?不愿意说吗?”
王安笑眯眯地看着那几个人。
“草民不知道太子在说什么。”郑家带头的人硬邦邦回道,“这两位大人草民都不认识。”
没错,只要他咬死不说,太子就没有办法!
“哦----不认识啊。”
王安拖长了声音:“那,就没办法了。”
果然!
郑家带头人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太子轻描淡写地一挥手。
“那就把两位大人,都抓起来吧。”
啊?
郑家人懵了。
寿光县令和偏将也懵了。
“太子,臣无辜啊!”
“殿下,少将军,末将冤枉啊!”
愣了一瞬,寿光县令和偏将连忙高呼,看着围过来的太子卫,逐渐惊恐:“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殿下,太子,我们冤啊,真的冤啊!”
偏将和亲兵和寿光衙役呆在原地,看着这一幕,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要上去给自家大人援手,可对面的是太子,这……
“住手,住手!”
郑家人从发懵中回过神来,连忙叫道,牙根紧咬。
你妈的,这太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哦?莫非你想通了,愿意说了?”
王安一个抬手,太子卫立刻停下动作。
寿光县令和偏将连忙朝郑家人的方向看去,何方平在一旁默不作声,心中好笑。
这太子的手段也太……出人意表了。
不过,若不是这样,恐怕也想不出那种方法吧……
郑家人咬牙切齿地看着王安,咬死道:“我们郑家没有收买任何官员,太子何必连累无辜?”
“是啊是啊,殿下,我们真的是冤枉的啊!”
“对对,太子殿下你看他们也这样说,我们真的冤啊!”
不同于真的很冤的寿光县令,偏将见郑家人这态度,也松了一口气,顿时抖了起来,大声疾呼。
“呵呵。”
王安摇摇折扇,仰天叹息一声:“本宫只是年轻,怎么总有些人想把本宫当傻子玩呢?”
他冷笑着用扇骨拍了拍郑家人的脑袋:“没有收买官员?”
“本宫身为大炎太子,打明旗号仪仗经过寿光,又提前派了信使通知,按理说,寿光县令和驻将都应该出迎。”
“可是本宫到了寿光城外……啧啧。”王安摇摇头,“不仅没看到来应接本宫的人,反而见到了一大堆不让本宫进城的百姓,你们说,是为什么呢?”
王安似笑非笑地转身看着寿光县令和偏将,直看得两人头顶冒汗,一个赛一个地脸色苍白。
看着两个人的表情差异,王安心下了然,不再看那郑家人,一招手。
“既然你不愿意说,本宫也不难为你们。”
“不过嘛。”
王安呵呵一笑,懒懒地摇着折扇:“这城中肯定有人和郑家勾搭,冲击本宫仪仗。既然找不出来,那本宫就随便挑一个吧。”
他话音刚落,就朝寿光县令和偏将走去,绕着他们走了三圈,才点点头,假装随意地点了点偏将,煞有其事道:“就李将军吧,张县令是文官,身子骨弱,恐怕经不起刑讯。”
寿光县令松了一口气。
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不是他就行。
而且……
都在寿光做事,谁不知道谁啊,不是他干的,那铁定是李光这狗养的干的。
“太子,末将冤枉啊!”李偏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恼羞成怒道,“难道身为太子就可以这样冤枉朝廷将领吗?少将军,末将可是镇北军的人!”
看着李光疯狗似的模样,何方平呵呵一笑,也算是看出了几分门道:“你还知道自己是镇北军的人?”
李光愣了一瞬,目光和何方平意味深长的眼神相撞,顿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闭上了嘴不说话,只是深深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