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瀚在焦灼困惑中半睡半醒度过了一夜。当他睁开眼时，刺眼的阳光已经照进了屋子。有一刹那他几乎忘了这么多棘手的事儿，以为还是一个平静的早晨，唉，平静多好！现在一下子千头万绪向他袭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这让他无比怀念从前平静单纯的日子。现在面临很多找不到头绪的问题，首先不知道对手到底是谁？只是有个模糊的影子，其次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自己的历史竟然让对手如此感兴趣？大脑里有什么知识和记忆是值得对手花这么多精力来获取的。最后，下一步他们会怎样出招？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手机响了，是师母打来的。邓老已经渡过危险期，苏醒后第一句话就是，“赶快叫李光瀚回国，他待在那儿太危险了！”李光瀚听闻鼻子一酸，眼泪都要出来了。但他不能在电话里向师母说那么多，只是安慰他们，并表示尽快回国。

    他想赶快和陈艾丽商量，尽快回国不就可以摆脱对手的纠缠了吗，其他的深层次的原因回国后再弄清楚也不迟。在异国他乡就他们两个人和看不见的对手斗法，他实在是没有信心。

    陈艾丽昨晚去哪儿了？

    在李光瀚对着电脑查看赫卡特集团的官网的时候，陈艾丽趁夜偷偷潜入了埃蒙斯博士的办公室。博士的电脑加了三层防护，陈艾丽解锁就花了二十分钟。果然，赫卡特集团一直在暗地资助博士的项目，每隔半年就会往博士的私人账户打款。从博士和乔治赫卡特的邮件往来中，陈艾丽惊奇地发现自从李光瀚来到研究中心后，他每次做实验的数据结果；每次和博士探讨的专业问题以及他的观点；李光瀚每天的生活规律，包括爱吃什么菜和什么人接触等等，博士都事无巨细的汇报给了乔治。最后一封邮件竟然还提到陈艾丽最近和李光瀚走得很近！

    眼前的这一切虽然印证了她和李光瀚的猜想，但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陈艾丽还是被惊到了。这和她以前所了解到的一个让人尊敬的科学家的形象完全不符。陈艾丽粗略地看了看电脑里存储的论文，原来博士的真正研究方向和李光瀚是一致的。也就是如何有效提高、收集、利用正反粒子相撞的巨大能量。里面有很多篇幅竟然是原封不动抄袭李光瀚的观点，包括和李光瀚平时在一起做学术讨论时他提出的猜想和假设都被埃蒙斯博士悉数收入囊中。难道他不怕被中国人告他剽窃吗？还是他压根就不会给我们告他的机会？想到这里，陈艾丽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陈艾丽快速地拷贝着电脑里的资料。突然，在相册里她发现了一些老照片，这些经过扫描放进电脑的老照片，仍然泛着年代感的黄，虽然模糊，但还是可以辨认出照片中的7个胡子拉碴的年轻的白种男人和一个典型的皮肤黝黑的藏族男子。白种男人们的西服已经被穿得皱皱巴巴，不再平整；只有两个人还系着领带，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大烟斗。他们穿着马裤马靴或站立着或坐在石头上，身旁是几匹马和驮着行李货物的牦牛。照片的远景是连绵起伏的雪山。这几个人以同样的背景照了好几张，姿势和神态各异。陈艾丽发现那个拿着烟斗的男人和埃蒙斯博士有些相像，果然在备注里，博士深情地写到，“亲爱的爷爷，约翰埃蒙斯1890年率探险队从印度进入西藏无人区。”这个探险队陈艾丽早有耳闻，他们耍尽手段偷偷探明了从喜马拉雅南麓进藏的路线，沿途利用地磁仪勘测了西藏许多禁地的具体方位，获取了大量地形，水文，气候，矿产等地理资料。为侵略者撬开西藏的后门提供了帮助。难怪博士的书架上有那几本经典的中国历史文化书籍，看来渊源还要追朔到祖辈的经历。到底博士是出于什么目的对中国的历史文化精髓那么感兴趣呢？

    电脑相册的另一部分竟然是很多佛像、神像、法器等等文物的照片。这些照片有新有旧，有的清晰也有的很模糊。其中有个神像的模样她很熟悉，就是花园里那尊印度教大神的青铜塑像，也是博士书架最高层摆着的那尊。这让陈艾丽大吃一惊。如果说博士作为一个学者对中国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着迷也是可以理解，但收集这么多神像，佛像，不知名的法器的照片，则实在不像一个科学家的所作所为，倒像是一个文物贩子。陈艾丽来不及多想赶紧全部拷贝到u盘里。

    她连夜秘密约见曾云飞。

    14    古堡密谈

    同样的夜晚，黑暗笼罩着大地，北风裹挟着雪花掠过山峦。离研究中心100公里远的雪山脚下的庄园中，一幢近三百年历史的古堡里，乔治赫卡特和埃蒙斯博士坐在壁炉前的宽大高背的沙发里，品着波尔多顶级红酒，抽着古巴雪茄。壁炉里跳跃的火苗映在两人苍白的脸庞上。埃蒙斯博士打破沉默，开口说道“根据我的观察和试探，李光瀚好像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拿出的实验数据也算正常，他提出的那些假设也没办法实现，你们的密钥信息是不是破译错了？”乔治认真听着默不作声。博士继续说道“最近几天，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心事重重的样子，会不会慢慢回忆起那晚将他带到密室的情景呢？如果是那样，他会对我有所戒备，我也没法再继续引导他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

    乔治深深地吐出烟雾，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说道“伊丽莎白不会破译错的，她经过了反复验证。我们也派人去了中国调查他从小到大的历史，只有他吻合所有条件。如果不是“勇士”号休眠了5年，使得数据不完整，我们自己完全可以掌握全部秘密。根本不需要大费周折去在李光瀚身上打主意。但是，有他存在对我们还是个威胁。但上次在密室里为什么没能读取到他的大脑皮层深处的记忆和潜意识，我也很奇怪。难道是我们配制的致幻剂有问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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