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眼中还带着一丝戒备,
实在是因为刘红昌穿的太好了,比他这个公~社书~记穿的都好,
而且还是生面孔,难免会生疑,
见状,刘红昌从口袋了拿出一张纸上前几步递给中年男人,
同时说道:
“我来自国营二食堂,这是我的介绍信,”
一~九八~四年我~国才开始实行身份~证制~度,
现在的介绍信就等同于身份证,
如果没有介绍信的话,你哪地方都去不了,
甚至还有可能被当做奸细抓起来,
所以来之前,刘红昌就已经让师兄帮自己写了一个介绍信,
中年男人接过信仔细看了一遍,
随后又把信还给刘红昌说道:
“同志你好,我是这里的公~社书~记杜国强,信上说你来我们公~社是想要为你们食堂收购一些东西,不知道想要收购什么?”
刘红昌掏出来之前准备好的大前门,递给中年男人一根,
看到是五毛钱一包的大前门,
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即便是身为书~记的他,也只有在特殊日子里或者陪领导的时候才有资格抽这种烟,
平时抽个一两毛的大重九就不错了,
所以在接过香烟以后并没有立即点上,
而是別在耳朵上,
由此对刘红昌的态度也多了一丝友善,
“我们领导也没有明确说要收购什么,”
“像一些你们自己种的农产品或者鸡鸭等等都可以拿来看看,”
“当然,到时我会给一个价格,你们要是觉得合适就卖,不合适再拿走,”
现在的人心没有那么复杂,
有介绍信再加上刘红昌的一根香烟,
杜国强先是把他请到办公室里,随即打开了一个大喇叭,
随着大喇叭吱发出一道刺耳的鸣声,
而后传出了杜国强的声音:
“喂喂喂,各位村民注意了,各位村民注意了,都把手头活停停,现在有个事说一下,”
“城里来了一位同志,要收一些我们农村的东西,”
“现在人就在公社里,谁家要是有不要多的,都可以到公社来看看,”
“刚才有没听清嘞,我再说一遍,”
杜国强一连广播了三遍,听得刘红昌陷入回忆中,
他记得小时候村里要是有什么事了,也是这么广播的,
现在听起来还有一丝熟悉感,
不过,不知道这杜书~记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自己明明说的是农产品以及家畜之类的,
他倒好,直接变成了不要的或者多得,
不过刘红昌倒没有多说,
这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随着时间流逝,刘红昌一杯茶还没有喝完,
公~社外面就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三五人成群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每个人手里多多少少拿着点东西,
刘红昌和杜国强连忙走了出去,
等刘红昌看到他们手里的东西以后,他心道一声好家伙,
正常一点的手里拿着一些农产品,
不正常的则就千奇百态了,
有的是一些书,破破烂烂的,
有的是一些类似储物柜的东西,
更过分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抱着一个罐子,
还有一股浓郁的怪味从里面散发出来,
搞得周围人都远离他,
“书记,你说的那个收破烂的人在哪呢,让他看看这个罐子能值多少钱,”
“这可是俺祖上传下来的,要不是因为这年头日子难过,俺才舍不得变卖祖宗的东西,”
“这可是要遭天谴的,”
抱着罐子的男人口吻很是嚣张,
直言刘红昌就是一个收破烂的,
刘红昌一听心中就清楚了,是个刺头,
每个村里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俗称盲流子,
正事不干,坏事不断,
在村里的口碑坏到了极点,连老婆都去娶不上的那种,
显然这个男人就是这种人,
穿的也邋里邋遢,
衣服上冒油光,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了,
刘红昌这时也明白过来,原来众人和他拉开距离不是因为他怀里罐子散发出的异味,
而就是想远离他,不想沾惹这种人,
还有,他怀里的那个罐子一看就是平时用来腌咸菜的,
还说什么祖宗留下来的宝贝,摆明了想坑一笔刘红昌,
刘红昌本来不想理会这种人的,
但当他眼睛余光瞥见男子怀里的罐子时,
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因为他对男人怀中的罐子很熟悉,
前世也是自己最喜爱的藏品之一,
当年他事业有成,功成身退享福时,
一个人请他帮忙,而代价就是一件珍贵无比的瓷器,
那件瓷器叫做白釉唇口罐,是唐朝时期的,产自五大名窑钧、汝、官、定、哥中的定窑,
而当时,那件瓷器没有具体的价格,
因为它太珍贵,属于国宝级的,国~家严禁拍卖交易,所以没有官方参考价格,
眼前这个男人怀中的瓷器与自己那件一模一样,
所以刘红昌才能一眼就认出来,
但具体真假还要仔细看过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