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以为我是假酒");
小小的意外,琴酒郁闷了几秒,很快抛在脑后。
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有错,他是无心的,但叛徒肯定是有意的。
虽然cia和警察是不同的单位,但在琴酒眼中,他们都是红的。
红的跟红的,说不定哪个时刻就混到了一起。
就像未来的公安和fbi。
因此,他眉头一竖,语气冷似冰:“你才是,为什么会来这里?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哦!”
你来了,说明你有问题!说,你是不是想跟警察合作了?
本堂被说懵了,下意识地反驳,“但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
为何你一脸正直?仿佛被侵害了自身的权利?你的立场呢?你身为组织头号杀手的立场呢?
琴酒冷笑,头号杀手是有尊严的,这辈子都不会进警察局!
“很巧合不是吗?我正好在附近办点事,路过却见你犹豫不决地站在警察本部……我是不是可以这么想,你想出卖组织?对吧。”
“我没有!”本堂难以相信他听到的话,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我认错人了么,这真是琴酒?
“有没有可不是一句话能解释的。”琴酒很快接下话,那似笑非笑的语气,很显然是真的在怀疑。
“……那同样的,你也无法证明你说的是实话。”快被扣上叛徒帽子的谍报员豁出去了,有理有据地反驳,“我有嫌疑,可你的嫌疑更不小。别忘了,你站的位置更接近,你的做法让我怀疑,是不是你被我撞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所以急着给我定罪……很难说清楚不是么——你究竟是路过,还是刚从里面出来?”
越说越被说服了是怎么回事!!
被自己说服的cia谍报员:“……”
不,不可能,太可怕了!
琴酒怎么能是卧底!
被震惊到的琴酒:“……”
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认为我是警察?
果然是朗姆的手下,反咬一口的本事真强啊。
两人对峙着,一时间竟然无法找出有利的话来回击。
这小小的意外,的确太尴尬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琴酒,已经意识到了背后是警察本部了,他可不想继续和一个极有可能是叛徒的人玩谁才是叛徒的猜忌游戏。
“算了,就当是巧合吧。”他这么说道。
本意是:我就当你是路过,或者你cia没跟警察合作。
可本堂听完后并没有很感激,心情反而更加难以言喻了,因为这话特别容易被误解成:对,你说对了(我就是刚从里面出来),所以(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我们就当无事发生吧。
按照这样的发展,很可能在离开人群以后,他就会面临着被抓捕的处境——被发现了秘密的卧底,在遇到另一个卧底,却因为互相不认识而产生的误会,导致他平白无故的牺牲……
如果真的如此,那估计整个cia或警察的卧底都无法接受吧。
但,琴酒会是卧底嘛?
这里必须再次声明下,无论琴酒多么自然地认为自己在组织里,是一个怎样好相处的人,但对于其他人(尤其是卧底)而言,却截然相反。事实上,几乎每个人都默认为他是一个泯灭了人性的杀人机器,从来没有人可以走进他的心里、将他感化……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从来没人考虑过策反琴酒。
一般策反别人就要冒很大的风险,去策反琴酒简直跟送命差不多。
基于以上心理,本堂在短暂的怀疑过后,否定了差点被说服的猜想——换成谁都有可能,琴酒不能啊,那样的人怎么会是卧底!
所以,真的只是两个无辜路过警察本部的路人在短暂的震惊、猜疑、尴尬之后,决定不再互相为难,彼此放过的故事罢了。
“嗯……”本堂谨慎地强调,“本来就是路过。”
琴酒浑身不舒服,简直难以忍受,正要使个眼色让本堂一起撤了,却见一辆警车从对面转头要驶入。
车门忽然开了,一个双手被烤住的青年男人——中等的个子,略胖、穿黄色上衣、黑色裤子——从车上跑了下来,车紧急地刹车,后面的警察喊着追上来。
场景莫名眼熟,杀手眉心跳了跳,顿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滚开!”很巧的,向这边逃跑的男人立刻注意到了他俩,并迅速将两人归类为挡路碍事的,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坏普通路人。
本堂差点要动了,但碍于琴酒的存在,又默默的不敢动。当着组织干部的面,做出类似于正义之士的举动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但若是自救,情况就不同了。
他在心里祈祷着,希望犯人能有什么事朝着他来,别为难别人。
琴酒也是这么想的,希望对方识趣一点,别二选一选择了他。
无关其他,关乎尊严。
我一个干部级的杀手,在一个连代号都没有的小角色面前,被一个无名的犯人喊滚、从身边突破(比如被一把推到一边之类的),那以后还能有什么威严?是不是会给人一种,我好欺负的感觉?
然而,往往是你越希望的却得不到,越排斥的却总往你身边靠。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距离比较近?此时的银发男人心态平和、未被帽子挡住的高昂的脸精致得比较柔和?身材对比下自己更有优势?总之,略胖的逃跑犯人选择了琴酒。
凶巴巴地怒吼,身后紧追不放的警察更让他心态失衡,恶念恒生,他不仅想推开这个像女人的家伙,还想要以此来威胁警察放他安全离开。咧嘴邪笑,“小子,乖乖听话,否则的话……我杀了你!我告诉你,你可别不信!我真的杀过人!”
本堂:“……”
求问,我现在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才能很好的解决面前的难题?
直接无视么,可被威胁的人是琴酒啊!倒不是担心琴酒会不会有事,而是担心犯人,更担心被犯人惹怒的琴酒当场做出可怕的事来。
到那时候,我是应该站琴酒呢,还是应该站警察呢?
琴酒很不可思议的,居然没有生气。
就是莫名有些惆怅。
作为一个杀手大哥,他真的很努力了,可为什么别人总是欺负他?
逃跑的犯人,紧追不舍的警察,背后的警察本部,斜对面的疑似间谍的现同事。阳光明媚,尚未完全融化的冰雪,无意闯入画面的人群,呜呜的警车……构成一幅丰富又荒诞的画卷。
与尊严挂钩的深刻主题先放到一旁,琴酒本人是一个非常不愿意吃亏的人,作为二选一被选中的地狱模式,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警察算什么?疑似间谍的同事算什么?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吃亏!
犯人冲到了面前,暴脾气的杀手大哥二话不说,反手将人暴打一顿。
追到了面前的警察、本来在心里呐喊糟糕,路人有危险、再快点,我要再快点,此时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先庆幸路人反应灵敏、不仅脱离了危险、还将凶徒给制服了,还是该先把逃跑的犯人从路人…不、这位见义勇为的义士手里救下来。
黑衣银发,高个子,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魅力。
若是换一个场景,也许他们还可以再欣赏一会儿,但是现在……
本堂迎着警察的视线,默默地后退了,左看右看就是不搭腔。
现场正义之士如此之多,着实不需要他一个有潜伏任务的间谍出马。
不过,话说回来,琴酒还真是……没有辱没那些可怖的传言。
果然是谁都不能惹的角色。
“那个…这位义士,非常感谢您帮我们抓住了他,接下来可以交给我们了……”一个中年警察硬着头皮上前,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擦汗。
不上不行啊,附近围观群众太多,传出去以后还不知道会被扭曲成什么样子呢。
身经百战的大哥,打架姿势一分未乱,控制得体,和被揍成猪头的那个完全不一样。
仿佛在向本堂传达一个信息:同样是罪犯,我是最强的。
然而本堂作为一个真正的卧底,完全无法理解罪犯的心里,竖起了耳朵,想听听琴酒的反应。
会不会直接凶巴巴地把警察也给揍一顿……那算是袭/警了吧?万一琴酒因此而被抓了,我……
我能假装我今天没来过吗?
琴酒没有多余的反应,丢掉了正在怀疑人生的犯人,点了根烟,淡定且经验丰富地说:“受到惊吓,反应有点大。”没有明说,意思却很明显了:见谅啊,警官,我是无辜的。
您这可不是有点大啊……
现场的警察表情微妙,但琴酒的表情很坦然,看不出异样,完全仿佛一个受到了惊吓不得已反抗的无辜路人的设定……真伪其实不重要,毕竟从结果上看,人家还帮他们抓住了犯人呢。
“我明白,总之,先谢谢您。”
琴酒点头,没事了可以走了,这点小插曲影响不了多少。
“留步。”从本部走出来一个男人,眉毛是对称的两个小点、额上留了一撮头发,倒三角似的眼,长得十分有个性。他缓缓地、自信地走出来,肩膀上站着的小松鼠配合地眨了眨眼,“我看你对格斗术很擅长,是不是专门练过?”
会有疑问说明他在怀疑,相当于在问:真的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吗?
旁边的小警察敬礼,叫了声:“绫小路警部。”
“警察可以随便审问一个路过的无辜之人吗?”琴酒没什么好脸色。
认不认识无所谓,反正只要是警察,立场相反就是敌人。
“不,当然没有。”绫小路警部平静地回答,“您别着急,我没有要审问您的意思。”
琴酒乜了一眼,终于做回了正常的杀手,眼神警告本堂别耍花样,留下一个洒脱又决然的背影。
本堂很怀疑琴酒会不会杀他灭口,但也只能跟上去,他走的时候稍微偏了偏头,背后是警察本部,一群警察目送着他俩离开——居然无法分辨,此刻是目送着罪大恶极之人,殷勤的期盼着你们能洗心革面、还是目送了我的同伴们,在黑暗中扎根的你们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了。
终于从警察本部走远了!
一直双手插兜的杀手大哥回头,咬着烟说话,话却清晰,“刚才的事……”
本堂适当地截住了话,“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头号杀手在警察本部被人威胁什么的……
虽然毫无疑问是杀手赢了,可是,竟然被威胁了…说出去多少有点儿……
琴酒点了点头,心想:算你识相。
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吧。
本堂瞧着银发大哥满意的样子,面上没表现出来,实际心态已经快崩了。
怎么回事!这种被迫交易了的感觉!这种两个人一起瞒着组织(做了叛徒)的感觉!!
告诉我,全是我的错觉!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我绝对不相信,琴酒他是我们的同伴。
“上次追杀你的人是谁?”琴酒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不是,同伴!套情报的方式过于直接了吧?
“你认识我,那就是组织的人,追杀你的人跟组织有仇?”
啊,如果是那位最受信赖的杀手、组织干部之一的琴酒,的确有资格过问。
本堂举棋不定,因为第一次见面,琴酒明显不认识他,自然不会知道他是朗姆的人。
卧底近十年,他很清楚,朗姆本身并不是很待见琴酒,偶尔也会有说坏话的时候。
朗姆和琴酒的关系,在组织其他人看来,大约就是互不相容,有你没我的状态。
他作为朗姆的手下,公然向上司的死对头出卖情报,似乎说不过去吧?
可是,琴酒的语气好像是作为上位者表达关心的一问,如果不回答就会有一种不尊敬的感觉。
琴酒能不能拿朗姆怎么样不知道,但是要弄他肯定是轻而易举的。
抛出了一个问题后,琴酒漫不经心地等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本堂的每一个神情变化。
不过这样下去很难保证会如预想的发展,得到的消息有极大的可能是随口编造的。
于是,应对的计划要来了。
手指在口袋里躲避着视线,按下了指示。
随机待命的伏特加戴上了墨镜,此时此刻,他就是一个车技超高的冷酷杀手!
先缓慢地接近,然后再找准时机一踩油门!
本堂对身后的危险一无所知,还在自我头脑风暴,纠结着该不该说。
很快,他注意到琴酒的脸色有了变化,具体表现为:双眼睁大,微微张嘴,似乎很震惊的样子。
危机感顿生,他迅速地回头,就见一辆黑色的车仿佛失控了一般直接冲着他来!
怎么回事,是……那些家伙吗?
监视着我的人也是他们吗?
琴酒张了张嘴,尝试过,但果然失败了,那句“小心”从他口中喊出来,似乎很违和。
做一做样子就行了。
当本堂视线不在时,他立刻恢复了一脸的冷漠。
……突然有点佩服贝尔摩德了。
装模作样这种事果然太难了。
车冲过头,撞上了电线杆,冒出了浓烟。却还没有完,从窗户口,伸出来一把漆黑的枪……
“到底是谁?”琴酒面露不悦,一副要走出去跟人家拼命的模样。
本堂当然不能让他一个人就这么出去,拦住他并劝告他快跑,“事情有些麻烦,我们先离开!”
“呵!”杀手冷笑,仿佛在说:你是瞧不起我吗?我怕过?
“跟任务有关!我一时间解释不清楚!”本堂也着急啊。
这位大哥,您能不能别捣乱了!
“具体的,我会向你汇报的,现在真的不适合。”
琴酒犹豫了下,随即像是被本堂说服,阴冷的目光瞥了眼那边,满是不爽,“哼。为了任务。”
为了任务而妥协,他可真是敬业啊。
“是的,为了任务……”本堂心情复杂,他的任务并不是……
算了,怎么样都无所谓,先拦住琴酒。
两人迅速撤离,终于找到了无人的地方。
跑了大半天没任何不适,琴酒一把抓住气喘吁吁的叛徒的领子,怒声质问:“到底是谁!你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否则……居然敢惹到我的头上。”未尽之言,无需再说。
“……”严谨点,是你自己进来的,他们要杀的是我,你只是顺带的而已。
本堂终于下定了决心,两方不能得罪啊,“我接到一个任务,让我解决一个人,但是在我到达之前,他已经有所察觉,在临死前将线索留给了某个人,我必须要找到那个人,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有人跟我的目的是一样的。”含糊地说了些信息,微微停顿后,依然没忍住,“所以才会想要杀我。”
重点是我啊。
您完全没必要管闲事!
求求了,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毫无兴趣地转身离开行吗?
“所以你不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琴酒确实没啥兴趣,要不是为了证明基尔的事,他才不管呢。
“有些眉目了……”本堂心想:朗姆肯定在调查对我用窃听器的人,大概很快会有答案吧。
时间十分紧迫啊,他必须尽快通知同伴!真正的同伴!
作者有话要说: 改个错,似乎只有东京才能叫警视厅,京都好像是叫警察本部……
在京都呀,遇不到熟悉的警察,但是,有些人消息是相通的!哈哈!
感谢订阅,感谢评论,感谢浇灌营养液,比心~
2("都以为我是假酒");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