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以为我是假酒");
本堂是被冷水泼醒的。
从无边的黑暗中睁开眼,在幽幽的灯光下依稀看见一个轮廓。
断链的思绪过了几秒才正常运转,终于回忆起了昏迷之前看见的最后一幕——琴酒!
他不由地挣扎了下,本能地对着黑影喃喃:“琴酒……”
是你吗……
我还活着?
现在是什么情况?
刚一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更因为动作而牵连到伤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让他很难说出话。
“把你弄醒可真费力啊。”眼前的黑影感慨,陌生的语气和声音。
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晰,本堂才发现站在面前的,不是他以为的琴酒,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黑色的西装,墨镜,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那是只有组织的人才有的,一种混合了独特的杀意的感觉。
本堂几乎没有怀疑,立刻将眼前的人定义成组织的——
他再次挣扎了下,随着身体的摆动,椅子摇晃,这时才发现他被反绑在了椅子上,整个人就一被被抓了审讯的状态。
“你……”他想问你是谁,想质问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人,却说不出来。
喉咙里被堵住似的,稍微动一动就哑得不成样子。嘴唇苍白,极度脱水。
“真麻烦!”伏特加很不爽,粗鲁地扯着本堂的头发将他拉起来,硬是往里面塞了一口水,至于会不会呛到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反正琴酒大哥给他的任务,就是让这家伙开口/交代罢了。
迟早要死的人,干嘛在意那么多细节。
好不容易缓过来,本堂迫不及待地问:“你是谁?”琴酒呢?
后面的问题在嘴边停了很久,到底没有莽撞地问出来。
他昏迷前最后见到的人是琴酒,有很大的概率现状是跟琴酒有关,可为什么琴酒不在场呢?
“应该由我来问你吧?”伏特加笑道,“你是什么人?”
“为什么绑架我?你有什么目的?”本堂继续问。
不是他搞不清楚状况……好吧,他确实搞不清楚……
如果是组织的人,没有理由绑架他(即使是琴酒也好一样),除非他卧底的身份暴露。
但可能吗?在此之前,他可是先遇到了琴酒哦!琴酒若是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又怎么会让他活到现在?
想从他的口中套出相关的信息吗?
琴酒似乎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吧?
伏特加有点腻,吐槽说:“你就只有这些问题吗?我还能有什么目的,当然是折磨你了。”
要不是大哥看你还有利用价值,你早就被埋尸荒野了。
本堂:“……”
是他看不懂的作风。
伏特加听见手机响了一下,看到大哥发来的信息,切了声,“算你好运。”
来不及折磨你了,我要去帮大哥了!
本堂就这么看着伏特加惋惜地摇着头走了,眼睛里的困惑都快装不住了。
总之,先自救。
他试图移动,但安静的空间里除了他的呼吸声外,还响起了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让他错愕之后瞳孔放大。
非常清楚那是什么才会发出来的声音,所以才会惊讶,也会慌乱。
伏特加走到琴酒的身边,敬业的大哥正在用望远镜望着某一个方向,“来了吗?大哥。”
“来了。”琴酒话中含笑,“来得还不少。”
伏特加上前接过望远镜一瞧,看见几个穿西装的男人穿梭在夜色里,枪不离手,不断摸索前进。
“可惜,我等的人还没有到。”琴酒想了想,又释怀了,“那个女人心思缜密,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正因为如此,才让我兴奋啊!”他从怀里拿出手/枪,做好消音,侧了下头跟伏特加说:“走,捕猎的时间到了!要一个不留啊!”
伏特加很振奋,终于到了展现实力的时刻了!
想要以后跟着大哥混,首先自己不能太差,毕竟琴酒大哥可是能排上名的杀手啊!
“这种小事根本轮不到大哥出马。”忠心小弟抢在了前头,利索地跟先遇到的人一枪爆头,“我一个人就够了!”
快看啊,大哥!我不止会开车,我能力同样出众!
琴酒本来不乐意,毕竟他自己清楚,最近过得有多么憋屈,但转念一想,给小弟一点表现的机会也无妨。
何况,几个小角色确实没什么含量,解决起来轻而易举,没有半点挑战力。
在无关紧要的时刻,琴酒对于自己顺眼的人,会做出一些让步,尤其是第一个被他接受的小弟,意义是不同的。
他选择的地方非常隐秘,就算来几波的枪战也不会惊扰到无辜的人。
之所以用消音手/枪是为了防止被基尔提前察觉,提醒伏特加动作迅速点,尽量别让小配角们有机会反抗。
偶尔在小弟顾不及时,大哥抬起手顺势补枪,再一次证明了两人的默契。
恼人的未知生物早闹腾起来了,但没有像刚开始那样,给他特别明显的所谓惩罚。
换句话说就是——警告声不断,可并没有采取实际的阻止举动。
这种现象其实不太正常,只是琴酒现在也没有心思想太复杂,他得继续寻找基尔。
解决掉试图摸上来的老鼠后,两人继续蹲守,许久后,一个黑影出现,靠近关着本堂的仓库。
“那就是大哥一直在等待的人吗?”伏特加问道。
夜视镜里看见:穿黑衣、从身材判断应该是一个女人,头上戴着头盔,看不清楚脸。
“嗯。”琴酒立刻认出来了,兴奋地说道:“总算见到你了,基尔!”
见你一面可真是太难了!我都快累哭了!
“基尔?竟然会是她?”伏特加十分惊讶,完全没有想过答案会是这个。
即使他很少与组织的人见面,却也是听过基尔的名字的。
琴酒敷衍似地应了声,“等她进去,听听两个人接头会说些什么内容。”
现在本堂的手被绑住了,枪也被他提前收走了,这一次应该没办法给基尔做伪证了吧。
枪咔哒拉响,举在靠近侧脸的位置,亲眼看见基尔进了仓库,耳机里传来了声音。
“怎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基尔那女人的声音,急切和担忧无法掩饰,琴酒听着心里十分愉悦,唇边不由地勾勒出高兴的弧度。
“你……!”本堂同样震惊,在见到女儿的同时,立刻明白了这个陷阱的目的所在,“快离开这里!别管我!”
是这样么?
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只有琴酒了吧?
刚才那个男人也是听命于琴酒,利用他将瑛海掉进陷阱里么……
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如果是自己露出了破绽,被那个男人发现了异常,从而推断出身份倒也合理,可瑛海呢?
两人的接头一向隐秘,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们认识啊。
基尔也就是本堂瑛海当然做不到,先不说被绑着的人是她的父亲,即使只是同伴,她也没有弃之不管的理由。
今天若是逃避了,今后她将在无尽的自责里,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逃不逃的意义不大。”在组织里压抑着,始终冷着的精致脸上,终于多了几丝柔情。
不顾安危地跑过去,观察周边的一切,同时不忘轻笑着安慰,“可能我早就被发现了,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将所有的力气用在最后,说不定可以杀出一条生路。”明亮的眼睛微转,笑意转为凝重之色:炸/弹,倒计时,剩下十五分钟,若是不能拆除,那么……
这种手法,很显然是组织惯用的,仅仅一些表面的线索,她判断不出来究竟是谁的手笔。
“逃不掉……”本堂无意识地低喃,随后着急的询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用您的手机给我发了条短信……”基尔思考着该如何将人救出来时,分出点神回答,“对此,您有头绪吗?”
本堂将所有的可能串联起来,苦笑着说:“那只有一个可能,我最后见到的人是……琴酒。”
果然,是在利用我啊。
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信息?
朗姆也知道吗?
会不会从头到尾,全是两人联手作的局?
“琴酒?”基尔有点惊讶,“我们从来没有与他有过接触,怎么会?”
琴酒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作为专门处理叛徒的杀手,他出动必定是接受了谁的指令。
本堂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与其跟琴酒有关,不如说最终的源头是在朗姆或者那位身上。
“这个你没办法的,赶紧走吧。”如今说再多已无意义,本堂没有放弃,着急地驱赶基尔离开,“离开这里,就别回组织,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忘记一切过上正常的生活吧。”作为同伴,他不该说这样的话,但作为父亲,这是他内心最希望的。
基尔摇头,如猫眼一般漂亮的蓝色双眼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也是经过了专业培训的。”
她可以是女儿,但更重要的是,她背负了使命。
假设能从这里出去,她也不会放弃追踪组织的。
“你啊……”本堂楞后,露出无奈的笑容,“从以前就一直这样……”
琴酒走到仓库门口,耳机里传来无聊的对话,使他维持了没多久的好心情骤降。
说了半天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而且那话听着怎么不太对——是瞧不起我还是怎么了?凭什么认定了是朗姆起的头?我难道不配有能力策划这一切吗?
勤劳的杀手极度不爽,怀疑是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即使没有很长,可对于他来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的久——组织的传言悄然地发生了改变,正如贝尔摩德所说,朗姆人气已经在他之上了。这可不行,还是要有点威严的,原本的阻碍已经不存在,他要做回那个冷血的第一杀手。
让伏特加后退,大哥抬腿一脚用力踹开门,闪亮登场,无比拉风的大衣和着呜呜吹进来的晚风渲染气氛。
阴冷的笑挂在嘴边,“哼,抓到你们了。没想到,你们真的是老鼠。”
“真的是你……”本堂先是露出惊讶之色,随即又在意料之中似的轻叹了声,“琴酒——”
基尔早在门被踹开时,就已经举着枪对准了他俩,听到了本堂的话,先是打量了一下琴酒。
对于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她当然没有多少好感,却也不想其他人那样惊恐和畏惧。
她和琴酒没有合作过,这是第一次见面。
未曾亲眼见过,道听途说的,到底是差了点。
“你就是琴酒?”
“……”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琴酒当然分得清视频里的和现实中的,只不过最近每次见到个人都会直接地喊出他的名字,而基尔却还带着疑问……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基尔没能明白琴酒看她那一眼所饱含的复杂情绪,“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吗?”
琴酒挑了挑眉,说:“是。”
算你识趣,比你爸聪明多了。
“把枪口对准同伴,听说是你一贯的作风,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盯住了我们。”基尔语带嘲讽,“我能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同伴?”琴酒都快笑了,“你们脸皮都那么厚吗?我们可不是什么同伴吧?”
“……”基尔和本堂沉默,心中不免惊慌:难道琴酒真的知道了?身份暴露了?
“好了,我可没时间跟你们玩伪装同伴的游戏,现在开始残忍的审讯时间。哦呀,可不要怪我哦,谁让你们来到了不该来的地方。”琴酒举着枪,说着话轻松地朝着基尔开枪,“砰”地一声,直中!
即使基尔反应灵敏的避开了要害,却也被子/弹打伤了手臂。
作者有话要说: 卡点更新!
2("都以为我是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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