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杨戬眉头一皱，道：“跟本真君讲讲，你们是如何结怨的？莫要隐瞒。”

    闻少卿脸色胀红，羞于启齿，但是想到杨戬或许有办法帮自己解开心魔，便硬着头皮，豁出老脸，把自己和张小卒之间的恩怨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当然，炼化九州的事被他自动省略了。

    “要不是纣王的残魂横插一手，我根本不会栽在张小卒手里。”

    末了，闻少卿恼怒地补充了一句，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杨戬目光复杂地看着闻少卿，没有出声。

    闻少卿被杨戬看得浑身刺挠，尴尬地低下了脑袋。

    “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很难吗？”

    许久，杨戬突然出声问道。

    “这——”

    闻少卿愈加尴尬，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

    “确实很难。”

    杨戬自问自答地说了句，随即俊朗的脸上露出了回忆之色，讲道：“当年孙悟空横空出世，惊动了九天九地所有的神仙，昊天上帝、菩提老祖、真武大帝、如来佛祖等等祖神，全都把目光聚焦于他，称他是天命之人。

    我很是不服，觉得他不过就是一个天生地养的石猴子，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屑以正眼瞧他。

    后来他不知天高地厚，大闹天宫，我奉玉帝的旨意下界擒他，虽然将其擒下了，但是发现他真的很优秀，潜力无限，未来不可限量，我不及他。

    这让我愤懑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心生嫉妒，想用一些手段把他扼杀在摇篮里。

    仙界的许多天才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处处为难猴子。

    这些人每每在猴子身上讨得一些便宜，便会沾沾自喜，言语里对猴子极尽羞辱，从而彰显自己的威风，我看着他们突然感到十分恐惧，因为自己竟然也想要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做一些龌龊的事不以为耻，反而为之洋洋得意。

    这实在太恐怖了，嫉妒当真会使人面目全非，忘记本我。

    我连忙静下心来，重新审视猴子，并试着与之接触，结果发现他完全没有我想的那么恶劣不堪，他性情纯真，嫉恶如仇，喜欢结交朋友。

    几次相处下来，我完全放下了成见，和猴子成了好朋友。

    我们常常在一起探讨修炼，分享彼此的经验心得，互勉互励一起向着仙路巅峰攀登，虽然眼看着他后来居上超越了我，心里怪不舒服的，但是作为朋友，我仍然发自内心地为他感到高兴。

    可是他的性子实在太刚了，受不得条条规规的束缚，所以后来——

    便没了后来。

    哎！”

    想到如今猴子丧失神智，被将军默里和文殊菩萨拘禁，彻底丧失自由和人格，杨戬不禁感到心痛。

    他握起拳头暗暗发誓，便是付出生命也要把猴子救出来。

    闻少卿没想到杨戬竟然会跟自己分享这样一段前程往事，听了后心情不由得复杂起来，感觉杨戬对猴子的轻视和他对张小卒的轻视是一样的，不同的是杨戬及时审视了自身，斩灭了内心的嫉妒，而他却一条道走到了黑，从未停下脚步审视过自身。

    “你视张小卒为心魔，无非是觉得一个凡夫俗子骑到了自己头上，对你谩骂殴打，极尽羞辱，尊严受到了践踏，在你心里他应该跪下向你臣服才对，不论他的实力如何，做的事是对是错，只因为你觉得自己比他出身高贵，你是天上的仙，他是臭水沟里的泥腿子。”

    杨戬接着说道。

    闻少卿闻言恢复正常的脸色又一下子涨红了，羞愧难当。

    “张小卒不是你的心魔，虚荣嫉妒才是你的心魔。”杨戬道。

    闻少卿身子一震，如雷贯耳。

    “以你的境界必然听过斩三尸证道，肯定也知道三尸指的是什么，昏智、欲和自我，此三尸涵盖了恶欲和执念，而你似乎正在被三尸所控，并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闻少卿的身子又是一震，如梦方醒。

    “闻太师把雌雄双鞭和一身本领尽数传授于你，你的资质明明在他之上，可是却始终达不到他的高度，因为你的心太乱了，不够纯粹，不够刚烈，阴阳二气是为纯粹，雷霆之力是为刚烈，你的心和这两种力量背道而驰，如何能发挥出它们的威力？”

    闻少卿的身子再次巨震，醍醐灌顶。

    他深深地朝杨戬揖了一礼，感激道：“多谢真君教诲，弟子深受启发，受益终身。”

    杨戬笑了笑，问道：“假若我是张小卒，对你说这些话，你还会这么发自肺腑的大礼感谢吗？”

    闻少卿深色一窘，尴尬地挠挠头，如实答道：“恐怕不会，弟子只会觉得他在卖弄口舌，不过再遇到他，我应该能够静下心来和他探讨修炼大道。”

    杨戬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我去找几样东西，你接着修炼吧。”

    闻少卿施了一礼，转身走向雷霆风暴，祭出雌雄双鞭冲了进去。

    ……

    “成了！”

    深潭潭底，张小卒惊喜地睁开眼睛，抬手向前轻拍一掌，一个十六角的红色符文从他掌心飞出，红色符文在他面前盘旋几圈，旋即微微一颤，瞬间变化出万千符文，霎时间充满了整个深潭。

    十六角代表他的符文之力达到了十六境，而十六境符文之力是圣人境方能达到的境界，距女娲娘娘的十七境符文之力只差一个等级。

    张小卒掐诀一引，十六角符文立刻把他头顶上方的隐蔽大阵完善到更高层级。

    “哈哈，九条大道这么快就完成了两条大道，只剩下刀、剑、雷霆、防御、速度、时间和空间大道。”

    张小卒收回十六角符文，高兴地笑道。

    他握了握拳头，感受自身当前的战力，自语道：“以我现在的实力，就算不和白虎合体，应该也能勉强和圣人境一战了，若是和白虎合体，获得白虎神力的速度和力量加持，那就完全有实力和圣人一战。不过，要是遇到祖神级别的圣人境，应该只有挨打的份。”

    “以我现在的实力，不知道可不可以去探索那道红门？”

    张小卒的目光落在了丹田空间里年力夫的身上，瞧着年力夫愁眉不展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坏笑。

    距上次李清风证道已经过去一年时间，丹田空间则是过去了一万年，年力夫对圣人境花朵的参悟竟然几乎没有一点进展，不是他的能力达到了上限，而是张小卒悄悄地借助古树力量把花粉里的道则调换了，换成了古树枝干里流淌的道则。

    那道则比原始混沌世界原力还难参悟，年力夫能参透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