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世?”
这是巫神消散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它就伴随着整个迷冢空间轰然碎裂,变成了一粒粒簌簌而落的尘埃。
这些尘埃,便是被秦嬴拳意灼烧之后的灵体神念,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灵气跟力量,就如零落成泥的枯叶,彻底融入了天地之间。
呼啦!
一股旋风从地面缓缓吹起,卷着漫天尘埃,扶摇直上。
最终不知道将这些尘埃托送到了何处。
而秦嬴也瞬间从巫神迷冢的世界脱离出来,回到了现实世界。
周围依旧是无尽的黑暗。
不过却不再是巫神迷冢里的那种黑暗了,而是正常的夜色。
可以看见点点星火在远处摇曳,同时还能听到不知名的虫儿在丛林之中低吟。
放眼望去,杂草丛生,一块块墓碑矗立在地上,墓碑旁边则是一个个恐怖狰狞的雕像。
这里,却就是西南巫庙的内部区域了。
应该是巫庙的墓园。
只不过因为被列为禁地的原因,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扫清理了。
导致极为荒芜。
秦嬴活动一下身体。
在秦嬴脚下,躺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全都是已经死在了巫神迷冢空间之内的那些人。
他们虽然身体表面看上去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但是气息已经全无。
用不了多久就会开始腐烂,变成墓园里的又一堆白骨。
秦嬴目光冰冷掠过这些尸体,径自看向地上的一行脚印。
脚印直通远处一个角落,那里应该就是墓园的出口。
而毋庸置疑,这些脚印也是老者跟袁夏留下的。
老者显然跟西南巫庙关系匪浅,不光熟知西南巫庙的隐秘路径,还知道巫神游戏的各种规则。
而他费尽心思潜入西南巫庙,显然不是来做客。而是另有所图。
至于老者最后故意将一面生字令牌留给袁夏,原因很简单。让他从剩下的人中挑选一个可以一起跟他活着离开的人,当然是拥有十阴圣体的袁夏更加受他青睐啊。
毕竟其他人对他而言,已经毫无价值。
“既然有人替我上前开团,那我就没必要着急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到他们打团差不多了,我再进场收割才是王道。”
秦嬴看着老者脚印,悠悠说道。
然后身形一闪,朝着墓园出口而去。
……………………………………
西南巫庙。
巨大的广场尽头,是一座巨大的神庙。
庙宇建筑恢弘、风格华丽,完全看不出这是一座位于西南偏僻地区的落后建筑。
庙宇正上方用一行蝌蚪一样的巫文,写着几个大字。
“大自在黑天巫神”。
透过庙宇门口往里看去,正好可以看到一尊足足数十米高的神像矗立在庙宇正中。
只是轻轻看一眼,似乎就会被神像那威严狰狞的面孔所震慑,情不自禁的产生臣服跪拜心理。
而此时,神像下面却聚集着一堆人,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目光深邃、容颜沧桑的老人。
老人头上带着一顶象征着权势地位的鎏金巫帽,手中持着一根黑漆漆、雕刻着一尊尊不同神像的法杖。
“金蒙竹,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敢回来!当初让你侥幸逃走,你以为今天还会让你故伎重演吗?”
老人猛地一拄手中法杖,朝着远处一人厉声说道。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带走了袁夏的老者!
从他名字来看,金蒙竹,似乎也是出自巫庙一脉。不过不是正统血脉,而是一个支脉。
西南巫庙的正统血脉却是全都由“熊”字作为姓氏,比如已经死在秦嬴手中的宝瓮里,实际上就是姓熊。
而他之所以叫做宝瓮里,则是因为子父祖连名的规定,宝是他的名字、瓮是他父亲的名字、里是他爷爷的名字。
金蒙竹冷笑一声:“我这次回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我逃了三十年,也忍了三十年。现在我终于鼓起勇气,回来为阿妹报仇了!”
“熊仡里,你的死期到了!”
“呵呵,是吗?”手持法杖的老人轻笑一声。“三十年前你没能让我去死,三十年后你就可以了吗?更不要说这三十年来,我夺得巫主之位,道行比以前强了更多!早就已经将你远远的甩在了身后!你拿什么跟我斗!”
这人,却是宝瓮里的爷爷,也就是西南巫庙的现任巫主!
金蒙卡听到宝瓮里爷爷的话,眼中闪过一抹痛苦。
“熊仡里,直到现在我回想起你亲手杀死自己亲妹妹的那一幕,还感到难以置信。那可是你的亲生妹妹啊!你竟然也能下得去手!”
“而你的初衷仅仅是为了篡位,夺得巫主的头衔。这个头衔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三十年前,西南巫庙在你妹妹的治理下,外人称之为‘圣庙’、‘医王谷’;再看看三十年后,人们提起西南巫庙只剩下了憎恶跟恐惧!甚至有人将其称为‘鬼庙’、‘恶魔谷’!全都是拜你所赐!你夺得巫主之位以后,就开始封禁西南巫庙跟外界的联系,禁止使用西南巫庙流传了数百年的巫医之术,改为研究巫蛊之术!”
“你就像是一个恶魔,亲手把一个济世救人的宗派,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魔窟!”
“三十年时间,原本的巫医一脉应该都被你杀光了吧?现在只剩下我一个流浪在外的丧家之犬了吧?”
“呵呵……”
金蒙竹惨笑一声。
“没关系,我很快就会去陪他们的。不过在我去陪他们之前,我要先带走你!”
“为巫医一脉报仇雪恨!”
金蒙竹目光扫向自己衣角的一朵格桑花。
那是他的爱人为他亲手缝制的。
巫庙女子一辈子只会缝制一朵格桑花,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
而金蒙竹的爱人不是别人,正是熊仡里的妹妹、上一任西南巫庙巫主!
“你以为我想杀她?只是她不肯听话罢了!其实我这人没你想象的那么无情,她当初若是愿意配合我,我还是可以留她一条性命的。可惜啊!”
熊仡里眼中闪过一抹冰冷之色,说道。
而金蒙竹闻言,则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无情?呵呵,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连自己亲生妹妹都可以杀害,连自己亲生孙子都可以算计的人,竟然说自己没那么无情,哈哈哈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我早就已经猜到了!”
“可怜你那个死在异乡的孙子,直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以为他亲爱的爷爷派他去燕京求亲,真的是为了他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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