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见了那妇人和宁逸的亲密姿态早已不耐,心中很是为小师妹抱不平。
当下就要跃下树来和他理论,却见宁逸朝这边望了一眼,目光就是锁定他所在的方位。
令狐冲心中不由一凛,下意识停下动作,心中暗道,难道他早已经发现了自己?
这时宁逸向王夫人道:
“林镇南先后遭到青城派和木高峰的折磨,现在其实已经心脉震断,如今不过是一口气吊着罢了,你有什么告别的话就赶紧跟他吧。”
说着宁逸随手一挥,把林镇南弄醒。
王夫人想到毕竟夫妇一场,虽然她现在全身心都向着宁逸,但想到过往在福威镖局的生活,也不由泛起一丝哀伤。
林镇南昏昏沉沉的醒来,看到王夫人还以为自己身在梦中,等他缓过神之后,才不由惊道:
“夫人,你怎么在这里,平儿呢?”
听到林镇南的称呼,王夫人惊慌地望了宁逸一眼,随即喃喃地低下头道:
“林镖头,请勿多言,我已经不是你的夫人了……”
林镇南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见王夫人羞涩地望了宁逸一眼,接着赧然道:
“我已经是老爷的小妾了。”
听到这话,不仅林镇南,在树梢上的令狐冲也是心中大震。
令狐冲此时才明白这女人竟然是林镖头的夫人,如今不知怎么竟成了那俊美公子的小妾,一想到他有了小妾,竟然还带走了自己的小师妹,令狐冲不由惊怒万分。
林镇南先是怔了一会儿,然后惨然一笑,随即面色渐转冷漠,他道:
“夫人,你我毕竟夫妻一场,你靠近来,我有话跟你说。”
王夫人看了宁逸一眼,见他点头就向前靠近,听林镇南要说什么。
却听林镇南低声道:
“你要告诉平儿,我……”
说到这儿,他猛然一口血向前喷去,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贱妇!在密林中被人羞辱就该当场自尽,如今竟然水性杨花勾引男人,我林镇南当初简直瞎了眼!”
骂完之后,林镇南赫然发现王夫人不知何时已闪现在那青年公子身边,而她身上何曾有半分血迹。
林镇南愤愤地望着宁逸。
王夫人如同受惊的小鸟一般依偎在宁逸的怀里,宁逸轻抚着她的秀发,望着林镇南淡淡道:
“自古强权即公理,你武艺低微,又决事不明,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又怨得谁来?”
“至于王夫人你放心,你去之后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王夫人听了不由心中一喜,依偎的更紧。
林镇南见状,简直目眦欲裂,宁逸感受了下林镇南的气息情况,知道他时间不多,当即向王夫人笑道:
“走吧,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王夫人点点头,不再看林镇南一眼,轻声道:
“是,老爷,妾身以后一定尽心尽力服侍老爷!”
随后就在林镇南喷火的目光中,宁逸又送了一道真气过去,延缓他的时间,随后身形展动,带着王夫人消失不见。
令狐冲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想到方才的所见所闻只觉得难以置信。
世界上竟然有这种无耻的人,那王夫人和林镇南本来是一对伉俪,这青年公子却拐带了王夫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令她成为小妾,还这种心甘情愿的样子。
而如今林总镖头命不久矣,竟然带着王夫人前来耀武扬威,简直可恶。
不过见两人一走,令狐冲也顾不得什么,连忙跃下树来,忍着身上的不适进入院中。
林镇南本来心如死灰,突然看到一个人进来,随后又听他自报家门,竟然是华山派岳掌门的大弟子。
林镇南心中不由一喜,华山派是名门正派,岳掌门江湖人称君子剑,他教出来的徒弟必定不是卑鄙小人。
他身死在即,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强提一口气道:
“小友……我……我是不成的了,请……请你告诉我孩子,福州向阳巷老宅中的物事,是……我林家祖传之物,须得……须得好好保管。但……但他曾祖远图公留有遗训,凡我子孙,不得翻看,否则有无穷祸患,要……要他好好记住了。”
说完林镇南就气绝身亡了。
令狐冲心中一动,想到青城派和木高峰不择手段地想得到林家的辟邪剑法,没想到林总镖头弥留之时才迫不得已说了出来。
还说什么不得翻看,只怕也是怕他觊觎林家的剑法,所以才如此叮嘱。
但他令狐冲又岂是觊觎别人剑法的人,只是想到该如何找到林少镖头,将林镇南最后的遗嘱告知于他。
随后他感到自己身上一阵疼痛,索性靠在旁边的廊柱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令狐冲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在身上一摸,脸上一乐。
他这段时间不是重伤昏迷,就是被余沧海追赶,然后又遇见刘正风和曲洋,竟忘了自己身上是携带有华山派的火箭炮的。
令狐冲当即取出火箭炮,来到天井处,用火折子点燃药引向上一掷。
火箭炮冲上天上砰的一声响,爆上半天,幻成一把银白色的长剑,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一会,才缓缓落下,化作漫天火星。
这是华山派召集门人的信号火箭。
果然,这枚火箭上天后没过一会儿,令狐冲就听到风声飒然,师傅和一群师兄弟就先后赶来了。
令狐冲注意到师弟们的后面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眉清目秀的少年郎,那少年刚一进门就看到了林镇南,面色顿时大变,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