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凌,如今南溪派了许多巫侍进入大瑾领域,即便他们的目标不是孩子,但也是非常危险的。更何况她还被通缉……”
“早到门口了?”苏圣凌尽量压制住愤怒,他不喜别人停留在他的书房前,更不喜有人偷听,无论是谁!
谭书雪愣了片刻,随后浅浅屈膝,道:“听说你醒来后就去了书房,就赶过来看你。”
这一礼将两人的关系突然拉开了,同时也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在大瑾,妻是不用行礼,唯有妾或者自家丈夫比此人的身份低才会。
“你这一礼,大可不必。我们是故友!”苏圣凌上前,似乎想扶起她。但谭书雪却已站起,脚步猛退,眼中闪过一道不可思议。
“故友?”她重复这个词。难道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他爱上了那孩子的母亲?孩子的母亲究竟是谁?
苏圣凌也知晓她对他的情义,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必须要说清自己的立场。这对任何人都好!因为没有爱情,即便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我们分别十一年,不是故友又是什么?”苏圣凌回答。
可她却看到眼前女人缓缓勾起一抹苦笑,这苦笑染着嘲讽:“苏圣凌,你不用担心我会缠着你,若是你觉得我碍着你,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苏圣凌没有动怒,他的性子向来淡薄,即便此刻被误解,当然除了对北蝉衣!
“谭姑娘,你这话说得,你瞧瞧我们王爷的手臂,都被你咬烂了!他若是不管你,何必这样做?”易泉已经看不下去了。
“手臂?”谭书雪一愣,急忙想要抓住他的手臂查看。
可苏圣凌不自觉地躲开手。
“你放心,即便我倾尽所有也会解你的毒,不让你再受一点苦。”他的立场还是很坚定,有些错误该阻止就该当机立断。
“好,好!苏圣凌……”谭书雪轻轻吸了一口气,用淡笑隐藏住了眼中的悲痛和失落:“希望我们能成为一辈子的挚友。”
他从未给过她诺言,不是吗?只是她有些不甘心,苏圣凌对孩子那么上心,一定很爱孩子的母亲吧?孩子的母亲究竟是谁?这些年,苏圣凌又经历了什么……
“你的手链,我一直留在身边。现在物归原主!”苏圣凌将一直藏在衣侧的手链取了出来。他藏的很好,用手绢包裹住。自从他以为她尸骨无存之后,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弥补一下心里的愧疚。
谭书雪接过被包裹的手链,上面还染着鲜血。鼻子顿时一酸,轻声问道:“怎么会留在你这里?我丢了好久了。”
“他们将这戴在替身的身上。”苏圣凌回答,他的语气平静安和。
“我明白了,你是想与我分清楚。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做,我当时为你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即便我真的死了,你也不必愧疚。”谭书雪将手链再次塞到他手里,用指腹一抹眼角的泪水,若无其事地道:“我们先去找孩子。”
“好!”苏圣凌点头答应了。
谭书雪的脸色已恢复了平静,可就在他踏出门口时,她突然问:“圣凌,孩子的母亲是谁?”
苏圣凌停下脚步,现在蝉衣的身份很尴尬,此时不是暴露身份的好时机。想要让六皇子这个身份立足,就必须先得到北翊的信任,这才光明正大得坐上皇位。
“不能告诉我吗?”谭书雪垂下眼帘,很失落。
“以后再说吧。”苏圣凌淡淡应了一声,便疾步跨门而去。
三天后,皇宫
当北翊再次收到北蝉衣送来的信时,情绪已无法控制,是蝉儿,一定是蝉儿!第一封信上的办法他都用上了,还真的出了效果。
这一次信上的内容也一定是真的!
他的蝉儿没有死!可是再怎么激动,他也一定要控制,蝉儿既然不愿意暴露身份,那就有他的道理。
“陛下,京城突然流行起一种小吃,就是,就是蝗虫……”秦央在回禀,并道:“就算御林军阻止,他们也会在家里偷偷做。”
“这,这还能吃?百姓们是不是都,都疯了?”
“这次蝗灾严重,百姓们的情绪肯定会受影响!可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们吃那玩意儿,若是再爆发什么瘟疫,那就更糟糕了!”秦央再次上前提议。
“为何不能吃?朕觉得这不仅能饱口福,还能让大家积极抗蝗灾!”北翊的手一挥,对身后的花公公道:“快去街边给朕买两斤……”
“昂?”花公公愣住。
“不,不对!将街边有的,全买来!朕,要让众爱卿全部尝尝这道美食!哈哈哈哈!”北翊仰面大笑,心情极好,相比前些日子,他的脸色已好了很多。
“什么?”众臣大惊失色,陛下这是怎么了?
“还不快去?”北翊再次挥手。既然蝉儿说能吃,那就一定能吃!
傍晚,秦府
秦央将手中的茶水递到了秦夙手中,脸色发黑,低声道:“父亲,陛下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不说前几天的几个政策,今天带头吃了三斤蝗虫!最可恶的是,他竟然派了许多军队去了这些县城!”
他将名单递了上去。
秦夙一看,猛吸一口气。这些地方不就是南溪国派巫侍去的?
“还颁布了死令,装神弄鬼者,一律,杀!”秦央继续说着,声音都在发颤:“父亲,我感觉,感觉陛下好像知道了所有事。”
秦夙轻轻撇着茶沫子,眼睛里闪过一道赤裸裸的杀机:“前些日子的颁布的圣旨一定是有人秘密给陛下出的主意,包括这一次的吃蝗虫和死令!”
“那父亲知道此人是谁吗?”秦央很急,他总觉得这些日子陛下对他们秦氏一族开始冷落。
“若是知道,老夫早就杀了他了!”秦夙的情绪突然激动,琉璃玉盏在掌心“砰”得一声碎成粉末。
秦央急忙抓过他的手,急声道:“父亲这又是何必呢?还有秦唐诗这个逆女,如今心早已脱离了我们秦氏!”
“她早就是我们的敌人了!我们现在真正的靠山就是皇后!你连这都不知道了吗?”秦夙有些恼怒,当然眼神中还有对秦唐诗的恨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