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不懂,但白宋很懂。
重活一次,站在历史之中,提笔写自己的文章。
他要让撕下一些民族的伪装,让白柔作为大唐的见证人好好看看真善和虚伪的区别。
尽管此次扮演恶人的情节有着对记忆历史中的发泄,但更重要的是看看这里的人到底跟记忆中的人有没有区别。
有时候白宋倒希望自己是错的。
希望是因为自己的偏见而成为了十恶不赦的纨绔。
但这些东瀛棋士到底会给出什么答案呢?
白宋内心有好奇也有期待。
白宋握着妹妹的手,让她稳稳地贴在自己身后,一手牵着缰绳拖着两个东瀛人到了说话的老者面前,不屑说道:“你又是什么人?敢拦大唐使节的路?”
老人仰头直视白宋,冷声道:“我乃东瀛棋院棋士导师源吉良。”
棋士导师!
东瀛棋士在东瀛的地位就都非同小可,能成为棋士的导师,身份还要更高。
整个东赢棋院在册棋士有一百三十余人,而棋士导师只有三人,导师之上便是棋圣。
人群中有认出了老者的百姓,四周的议论声更大。
据说便是东瀛皇帝要见的这位吉良大师也要提前一周约见,并且以最高的礼节接待。
现在,深居简出的吉良大师居然亲自带着人来拦路!
可见棋院对此次事件的看重程度。
所有人都为老者的身份感到震惊,而白宋却是毫不在意:“棋士导师?我还以为是棋圣亲临,不过嘛,即便是棋圣亲自来了,他二人今日游街也是不能停止的。驾!”
白宋挥动缰绳,根本不看什么大师一眼。
吉良大师怕是从未遇到过如此无礼的小人,声音一顿:“你!”
一句话卡在喉咙,白宋的人却已经朝着棋士的人群中走了过去。
几个东瀛人喊了几句,几个人上前将马围住,还有人想要切断白宋牵着两个东瀛棋士的绳子。
“谁再动一步试试!”
白宋大喝一声,瞬间抽刀,出刀瞬间,一个气势的衣服划破了一道很长的口子。
都看白宋不是说笑的,是个从未见识过的大狠人,一群棋士不敢再动了,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两步。
“走!”白宋拉了身后两人一把,这二人被一群同僚近距离看着,没脸见人,只能低着头跟幽魂一样跟着。
“使节大人,你可知与我棋院交恶会有什么后果吗?”
身后传来了吉良大师的喊声,白宋根本没有搭理,而是低声对白柔说道:“哥在东瀛的时间有限,这是给你的第一课,不要高估东瀛人对某件事的决心,他们会对待任何事都会作出极强的态度,让你以为事情没得商量,但当他们遇到困难和阻碍后会很自然地退缩。”
说着,白宋嘴角抽了抽,“看到了吧?这么多人,只要稍微表现得强硬一点,没有一个人敢真正阻拦,你认为他们团结吗?实际上一盘散沙,以后跟东瀛人做生意,记住他们的弱点。”
白柔回头看了看几十个棋士的场面,眉头微簇。
刚才发生的一切的确有些出乎白柔的预料。
看到这些人刚刚出现的时候,以为会爆发一场十分激烈的冲突。
白柔想到了一些史书上的记载,还有一些流传在长安的民间故事。
那些忠良名臣以死相谏阻拦一意孤行的昏君,他们会为了心中的执念,而没有丝毫犹豫地献上自己的性命,换得生前身后名。
在东瀛京都的场景跟白柔听到的故事很像,至少开场的时候很像。
但随后的发展实在是有些敷衍,没有任何争执,哥哥不过是拔出了刀,也没有伤到谁,声势浩荡的一群人居然就退缩的?
他们所说的和所做的还真让白柔大感意外。
“哥,这些道理,你可以用更缓和方式告诉我。这样闹得满城风雨,会不会对我们以后的生意来往产生阻碍?”
“这才哪儿跟哪儿?后面还有好戏呢。”
“还有好戏?”白柔一愣,再回头时,只见一个东瀛武士赤脚拦在了白马之前。
“外邦豺狼,也敢在天皇脚下横行无忌!我东瀛虽是弹丸小国,却也容不得人如此践踏!棋院不敢管的事情我管,皇室不敢管的事情我管,东皇阁不敢管的事情我来管!我乃……”
话音未落,白宋再次抽刀,终于下得马来。
“不就是个借机扬名的吗?名字是什么谁会关心?”
白宋持刀直指对方,戏谑中带着不屑,他扫眼四周,那些躲在暗处的人还是不少,只怕都是抱着相似的心思。
而真正站出来的却只有这么一个,也是让白宋有些失望。
无数百姓的目光下,那武士似乎还有一番激昂的陈词没有说完,又是在大众面前滔滔不绝。大意所指是绝不允许他国人在京都城中胡作非为,不是一人两人的荣辱,而是关系到整个国家。
白宋听他说道最后,那人张口又说道最关键的两个字——“我乃……”
这时候,白宋失去了耐心,真气一阵,一股无形气浪瞬间直冲对方面门,话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倒飞而出,摔在几米之外滚了好几个圈。
这跟大唐武者遇到东瀛武士一样,东瀛武士初次见识大唐的武功真气后,一样会手足无措,震惊不已。
所有人都看傻了,心说这个大唐人士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会让那武士摔倒?
武士仓皇起身,白宋已到了他的面前,淡淡问道:“你可知道随意拦路会付出什么代价?”
看着白宋的脸,武士终于出刀,喊出了经典的台词:“八嘎!”
手起刀落,甚至没有听到刀剑之声,武士刀化作两截,武士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白宋的弯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宋大喊一声:“你叫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而此刻,武士哑口无言,低着头没有丝毫动静。
“不是想要当义士?不是想当英雄?你能站出来,输赢其实不重要了,此刻你只要抹了自己的脖子,留下自己的名字,在东瀛的历史中必然有你的一席之地。我给你这个青史留名的机会,可是你真的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