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苑门口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东瀛人跪在地上,低着头。
白宋打量着他们,淡淡问道:“这就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海贼?怎么看着想一些被驯服的兔子似的,连一根身子都不用,居然都乖乖地在地上等死?眼神中,一点儿狠辣的味道都没有。”
白宋随口说着,二皇子淡定回答:“为防止他们在使节大人面前再有出格的行为,这些人在之前就已经好好地关照过。自然是不敢再有半点儿不敬的。现在,只要使节大人一句话,本皇子立刻取了他们的人头。”
白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看面前跪着的海盗的表情。
所有人都一样,没有任何动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算听到有人要取他们的人头,这些人也好像什么都不会发生一般,默默地跪着,眼珠子都没有动。
白宋随意指了一个人:“能站起来给我看看吗?”
对方没有动静,似乎没有听到白宋的话。
二皇子立即开口:“起来,让使节大人瞧瞧。”
白宋面前的人终于有了动静,有些僵硬地站起来,动了动手脚,抬起头平视前方。
白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臂,对方眼睛都眨的,看着不像是人,更像是一个人偶。
“这些人都怎么回事?”白柔一直跟着,看着这些人感觉是越发地奇怪。
白宋看看二皇子,但对方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思。
白宋皱了皱眉,试探着把手放在了对方肩上,没有任何反应。
然后又搭在了对方的脉门。
白宋是大夫,如果这些人是中毒还是别的什么,那他一定能察觉出来的。
但结果觉让白宋有些意外,对方的脉象很正常,不像是中毒或者病症导致。
白宋回头看了藏在黑袍下的六儿一眼,六儿便上前,压低了声音说:“并未感知到蛊虫。”
不是病症,不是蛊虫。
这些人到底怎么的变成这样的?
二皇子上前笑着问道:“使节大人,您到底对我们的答复满不满意,现在可以给个回音了吗?”
白柔扯了扯白宋的衣角,小声说:“哥,这些人肯定不是海盗。”
白宋回头看了白柔一眼,笑了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白宋重新回头,挤出一丝笑脸:“贵国给出的交代我们十分满意,但是这些人到底要怎么处置,就交给贵国自己处理了。”
二皇子一听这话,笑得更加灿烂,点了点头:“很好,能得到使节大人的体谅我们就放心了,接下来也应该见一见父皇了,时间就定在明天。”
“没问题,一切就由二皇子安排。”
……
二皇子带着人刚走,白柔立马问道:“哥,怎么这么轻易就让他们糊弄过去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海盗。”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是海盗。”
白宋一边说着,招呼自己的人回去别苑。
白柔在后面跟着,一路走一路说:“既然哥知道不是海盗,为什么还说十分满意?我们损失了不少货物,还有一些人手,他们应该给我们清楚的说法。”
“我们在海上的确的损失惨重,但事情已经发生,我们有什么办法能找回损失?总不能让东瀛赔吧?既然是已经无法挽回的损失,我们就没必要一直纠缠,想要找回损失,就是好好在东瀛经营,产生足够的价值。”
“可之前哥哥不是这种说法,之前对东瀛皇室的态度十分强硬。”
“这不是情况有变吗?之前是要东瀛皇室的说法,现在因为东赢棋院的事,我们在东瀛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我们不能处处树敌,现在跟东皇阁肯定在暗中不爽,我们自然要跟东瀛皇室多亲近一些。”
白柔一副恍然的姿态:“哦,哥哥这叫左右逢源。”
“屁,这是远交近攻!”白宋嘀咕一声,“反正你要记住,以后也要在东瀛皇室和东皇阁之间保持平衡,至少在我们在东瀛没有根基的时候。”
“我知道,哥哥些的三国里面,诸葛交付云长荆州印的时候就这么说的。虽然我喜欢关二爷,但妹妹可不是那种自负之人,哥哥嘱托一定会牢牢记住。”
白宋笑着敲了敲白柔的脑袋:“又不是大兵打仗,又不是临危托孤,只要你在这里多多成长就行了。”
“哦。”白柔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走了几步又问,“既然东瀛皇室只是随便找了些人来当替死鬼,那真正的海盗在哪儿?正如哥哥说的那样,以后我们又怎么保证不会有海盗袭击呢?”
白宋想了想:“既然东瀛皇室靠不住,海盗的事情还得我们自己解决了。”
“自己解决?怎么解决?我们不说连海盗在哪儿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难道还能在东瀛把海盗都杀了?我们的人手都不够。”
“在别人的底盘自然是要按照收敛一些。”白宋继续说,“杀光海盗肯定是不现实的,我们可以换一种思路。”
“什么思路?”白柔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眨着眼睛。
“结交海盗。”
“结交海盗?”
“只要跟海盗成为了伙伴或者朋友,不能保证每一艘大唐的商船都安全,至少我们自己的商队能有保障。”
“跟海盗交朋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们现在不已经结交了一位?”
“已经结交了一位?”白柔是越听越迷糊,“哥哥说话怎么跟猜谜语似的。”
白宋哈哈一笑:“不逗你了,想想那位东瀛首富。”
“……”白柔一愣,“哥哥的意思是……”
“真正的海盗其实也有多重身份,就像那位东瀛首富,离开了海上,她就是个有钱的商人。”
“哥哥为何如此确定?”
“她说自己是第一个往大唐通商的商人,因为跟大唐通商,所以成为了东瀛首富,并且在大唐都有许多产业。既然她在大唐通商,海盗不会只抢我们不抢她吧?她在海上走商多年,如果不能保证安全,肯定没有现在的成就。一定要解释,就只有一种说法,她真正的身份就是海盗。她成为东瀛首富,一面是自己的生意,另一面就是海上的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