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鸢在聂旸耳边只说了两句话。
“我知道你一直都对我当初说的那句,以后你不再是我徒弟,耿耿于怀。”
“现在我收回当初的那句话,你还是我的徒弟,我还是你的师尊。”
聂旸之所以和她对着干,试探她的底线,用舞姬的性命威胁她,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
他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想让他听她的话,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重新认回他这个徒弟。
只要慕鸢还是他的师尊,他才会听她的话。
他要的不是她求他,而是她认他。
从聂旸现身之后一开始对她说的话,慕鸢就察觉出来了。
对现在的聂旸来说,他最在意的,最想拿回来的,到底是什么。
他不过就是想要回,他们之间的师徒名分嘛。
她认,她给,这总行了吧?
慕鸢在说完之后,见聂旸终于心情变好,放过了那名舞姬,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正想要起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却被聂旸拉住了。
他把慕鸢按在了他的身边坐下,对着下方的众多长老和尊者们宣布道。
“以后,慕鸢就是我赤焰魔宗的副宗主,她的话就相当于本座的话,你们对她,要像是对本座一样尊敬。”
那些长老和尊者们连忙齐齐应声道:“是。”
“参见慕宗主。”
慕鸢:“......”
好家伙,直接挖墙脚啊。
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同时是两个魔宗的副宗主吗?
宴会还没结束的时候,聂旸就拉着慕鸢的手离席了。
回廊里,慕鸢被聂旸拉着快步走,忽然想起自己当初被狗遛的悲惨经历。
二哈一出门就跟发了疯一样,撒着欢儿四处溜达。
关键是它跑得快,力气也大,她几乎是一直被二哈拖着走的。
好几次她差点牵不住狗绳,被绊倒摔跤。
为此,她每次出门遛狗的时候,都十分头疼。
她现在被聂旸拖着走,颇有种遛狗的时候反而被狗遛的感觉。
“聂旸,你等等,我速度没那么快......”
慕鸢勉强跟上聂旸的步伐,好几次差点被裙子绊个踉跄。
聂旸想起来慕鸢现在还戴着玄铁手环,修为被封,和凡人差不多,自然是跟不上他的步伐的。
于是,他放慢了步子,只是依旧不肯放开慕鸢的手。
慕鸢有些无奈,试探性的建议道:“不如你帮为师解开玄铁手环吧?”
“这样我就能跟上你的步伐了。”
聂旸回头看了看慕鸢,拿起她的手腕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了。
“我不要,玄铁手环一解,师尊肯定会跑的。”
慕鸢撇开视线,心中暗自感慨。
她现在还要利用被聂旸囚禁的理由,让玄泠变强呢。
所以,她暂时是不会逃跑的。
不过这个理由她又不能对聂旸明着说。
慕鸢只好道:“那要是有人对我不利,我又没有魔力防身怎么办?”
聂旸定定的看了慕鸢半响,露出一抹意味悠长的笑道。
“师尊只要一直都待在我身边,自然不用担心安危问题。”
慕鸢:“......”
忽然感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聂旸带着慕鸢来到某处庭院,外面还笼罩着结界,他一挥手,结界便打开了一个口子。
他带着慕鸢进去之后,结界的开口又自动合上了。
慕鸢进来庭院后,里面的景色肉眼可见的开始发生变化,和她在外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了。
庭院里的景色渐渐变成了她所熟悉的某个地方。
慕鸢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这里的一花一草,还有似曾相识的房屋,石桌。
这里的庭院布置,和凌云峰上面的,简直一模一样。
她下意识的往左边看去,果然,那里还是她所熟悉的流光殿。
就像是,她又回到了凌云峰,她还是凌云峰的慕鸢尊上,聂旸也还是她的徒弟。
一切,都没有变化。
然而慕鸢心里十分清楚,回到过去什么的,这是不可能的。
聂旸拉着慕鸢,在石桌旁边坐下,随手拿出一壶清茶,倒了一杯,递给慕鸢。
“师尊不习惯喝血酒,那弟子便为您泡一杯香茗吧。”
慕鸢犹豫了一下,目光触到聂旸那殷切期待的眼神,还是接过了那杯香茗。
灵泉泡出来的雨前龙井,茶香缭绕,回味清新,余韵悠长,确实是好茶。
“为师都不记得,你还有泡茶这门好手艺。”
慕鸢放下茶盏道。
聂旸之前当他的小郡王当习惯了,什么都有人伺候,所以拜师之后伺候她日常起居什么的,总也做不好。
后来慕鸢干脆就放弃了,让聂旸安心修炼即可,还会有其他的女弟子会过来服侍她的。
聂旸过惯了清贵悠闲的日子,一听说不用伺候人了,顿时高兴极了。
“先前,我虽然很喜欢师尊,可是我确实不会伺候人。”
聂旸看着慕鸢,唇边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我不像玄泠,他会的比我多,采集灵果,泡茶,整理屋子,他都做得很好。”
他一直都以为,他会是师尊身边最亲近的人。
可直到五年后,有个十二岁的少年,也拜在了师尊的门下。
他天赋很高,甚至比他还高,可就是身怀煞气,身世凄惨。
师尊对玄泠的关注渐渐的超过了他,给玄泠的关怀也比给他的多。
他以为师尊是可怜他,可是......
最后师尊竟然为了他,甘愿去闯魔窟,甚至还吸走了他体内的煞气,为了他甘愿变成魔修。
一想到这里,聂旸就觉得心中嫉妒得发狂。
他不甘心,不服气。
为什么,明明他才是先来的那个啊......
“师尊总说我心性不好,在道修一路上难有大成。”
“所以,我便来修魔了,随你一起。”
聂旸握着慕鸢的手紧了紧,目光热切的看着她道。
“玄泠是道修,他与师尊之间已经是不可能了。”
“以后只有我,能站在师尊身边,和师尊并肩而立。”
慕鸢听着聂旸的这番告白,只觉得越听越不对味。
她看了他半响,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问道。
“聂旸,你对我,真的只是师徒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