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钦哪里舍得让老婆做这些事?他一把将老太太从地上扶起来,说:
“行了行了,我脚又臭又脏,不用你洗。”
老太太气笑了,他哪里是脚臭?说:
“你给我洗的时候,怎么不嫌臭、嫌脏?”
“你又不脏。”陆钦心疼,将自家老婆子从地上拎起来,“当初生敏儿,你这膝盖可是受了伤。”
“医生说要好好休养,等你好了再给我洗吧。”
这一说,就是几十年。
一直都是陆钦任劳任怨地给她洗脚。
“况且,我不就是在瑾儿面前逞个能么?”陆钦看过去,“你个老婆子还当真了?”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我又没拆穿你。”
“但那臭小子都知道了,不然今晚能说那些话?”
老太太懒得多说了,拍了拍陆钦的肩,吩咐道:
“去躺着,我给你按摩下腰,都80多岁的人了,还跟孙子闹着玩,这下好了,闪着腰了吧?”
呵,小老头。
陆钦脸色一僵:“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老太太一脸得意,说:
“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哪里不舒服,我会不知道?我看你刚刚扶着腰走路的。”
“……”陆钦也不装了。
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趴在床上等老婆子给自己上药。
好半晌,他才来了一句:
“哎?你刚刚说那个什么驭夫术……是什么?”
老太太憋着笑:“不告诉你。”
“你个小老太婆。”
……
怀礼再次醒来,是半夜,还是被三哥的电话叫醒的。
刚刚他从三哥卧室门口出来后,回到房间,就看着楚星晚边哭边拧鼻涕。
她好强,不是个爱哭的人,本来是边吃宵夜边刷剧,谁知,听到陆瑾尧说那话?
这下好了,她连东西也吃不下,光脚走过来,就扑在怀礼身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哭,怀礼心里也不好过,他将她抱得更紧了。
“你都来看我了……”楚星晚死死咬着唇,“为什么不找我?”
“怕自己心软。”怀礼皱着眉,“怕给你增加不必要的负担,怕你妈妈说我不要脸,更怕……”
他顿了下,有点说不下去。
“还怕什么?”楚星晚吸了吸鼻子。
“怕在这段感情里,你已经潇洒转身找到其他人,留下我一个人。”
怀礼的性子就是这样,如果不是被逼急、如果不是发生了大事,他永远都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
所以,西郊经历了生死,是一个契机。
现在楚家出事,是他下定决心追回星晚的另一个契机。
此刻,楚星晚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分开的这些年,看似已经过去许久,可只有她知道,那些无数个失眠的日夜里,她有多煎熬。
她也怀疑过,前一秒相爱的两个人,他怎么说分手就分手,还这么无情?
所以有段时间,她酗酒、她滥交,想要引起他的关注。
可是他真的不要她了。
她也知道不对,可能怎么办?她找不到任何排解的办法。
她真是烂透了啊……
“怀礼。”忽然,星晚似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我真的配不上你,你现在及时刹车,还来得及。”
刹车?怀礼气笑了:
“楚星晚,这话我说一遍、两遍都一样的,没有谁配不上谁,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你不要想着做那些很傻的决定,楚星晚,我要一个公平,你多问问我是怎么想的行不行?”
“我他妈只要你,这辈子只认定你了!求你以后别再说这个了……老子受不了。”
说到后面,他的嗓音里带着颤抖。
只有失去后,才懂得重新在一起后的珍贵。
错了吗?
错了。
两人都有错。
可有些事总能回头的……
他红着眼,楚星晚更难受,一边吻他,一边解他衣扣,两人像是带着一股气性在相互亲吻。
是彼此的较真,也是他们的忏悔和懊恼。
气氛一点就燃,这是两人谈了多年恋爱的默契……
“你不怪我,在苏酥和三哥婚礼那晚,给你喝那个有问题的酒?”
楚星晚摇摇头。
“为什么?”
“你的性子一直都是谨慎、小心,如果没有这个有问题的酒,也不会壮了胆子和我发生关系。”
别看楚星晚平时大大咧咧,看似不懂,其实她什么都懂。
如果没有这个有问题的酒,怀礼还是老性格,继续小心翼翼试探这段感情。
同时,如果没有这个有问题的酒,她也不可能和他真的发生关系。
为什么?
两人分手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事和太多变化了。
因为还相爱,所以彼此更要谨慎一点,如果和好再分开,那就真的是一辈子不会再有交集了。
但最主要的是,因为她跨不过去心里那道坎。
可对象是怀礼的话……她愿意试试。
沉默半晌,怀礼说:
“你那晚是不是想着,和我发生了关系,第二天一拍两散?”
“是吧。”楚星晚想了下。
她没想过,怀礼是要和自己和好的。
她也没信心和他走到最后,不是不信任怀礼,是觉得自己不配。
半空中渐渐弥漫出一种旖旎的气息。
两人深陷这场情事的纠葛,都没说话……
好半晌,楚星晚才忽高忽低地说了一声:
“怀,怀礼,把烟戒了吧?说不定……哪天就怀上了。”
两人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本着怀孕就结婚、生下来的宗旨。
终于,怀礼长吁一口气:“好。”
……
“喂?!怀礼!我跟你打电话,你还走神?!”
陆瑾尧半夜的一通电话打来,声音听着很急切。
怀礼一个激灵回过神,顿时停止了回忆,说:
“啊?对不起三哥,我才睡没多久,有点懵,你说什么?把苏睿叫过来?顺便叫家庭医生来?”
两人明明都在陆家老宅,但却没有直接敲门,怕把陆老爷子和老太太给惊动了。
可这大晚上的……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怀礼又怕把星晚给吵醒了,压低了嗓音说话。
也不知道陆瑾尧说了什么,怀礼神情变了下:
“苏酥晕了?你还觉得身体状态不好?行,我现在去办,放心吧,不会惊动二老和管家的。”
他是知道三哥有躁郁症,这是正事,不能给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