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陆瑾尧也被暂时留下了。
帝泽云原话是:
“我倒不见得他来这一趟是安了什么好心的,肯定是知道我把军权交给唯一的女儿,不满。”
“然后他现在谈老族长的名单,估计就是想利用他们压制我、不让我把这军权交给唯一的女儿。”
“瑾尧,你留下来听完再走吧,我年纪大了,不想和他们多说,你替我谈。”
陆瑾尧无法拒绝,所以留下来了。
但他还是来了句:“伯父,您会不会想多了?虽然帝南夜喜权利,但不一定是想要您手里的实权。”
“想多了?”帝泽云无奈一笑,“要是我想多了,就不会搬离美南洲的皇室,单独在外修建帝庄园。”
有些事,他不想多说,也是觉得心寒。
在这20多年里,自从自己把美南洲做起来之后,就一直被皇室里的人暗杀。
要不是因为当初突然受了伤,他怎么可能从帝都离开,以至于和苏黛离开?
这样一想,他对皇室某些人的怨恨更多了。
当然,帝泽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憎恨的是皇室某些老毒瘤,而不是侄儿帝泽云。
但帝南夜替他们办事,帝泽云也爱不起来。
只是当帝南夜进到病房看到陆瑾尧时,也愣了好几秒。
他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老三,之前不是说二伯对这个女婿不满意?现在乍一看,他们才像一家人。
陆瑾尧和帝南夜相互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不过很快,帝南夜进入正题,说出今天的目的。
他是代表自己父亲以及皇室老族长来的,说是不打算参加明天的认亲宴。
一听这话,帝泽云血压直线飙升,“不参加?”
帝泽云低着头,明知有些话不能说,但必须得把话传递下去,又说:
“老族长的意思是,不想您把美南洲的实权交给一个公主。”
自古以来,虽然美南洲皇室的公主身份尊贵,但重要的实权都是传男不传女。
而帝泽云执意要给苏酥,那是觉得亏欠了女儿。
可这么大的美南洲,就帝泽云说了算?
还真是他说了算。
陆瑾尧站在一旁,微微蹙眉看着大哥。
真是糊涂啊!大哥这是被美南洲皇室老族长的人当成替罪羊了。
他刚准备说话,结果帝泽云情绪激动起来,说:
“既然这样说,那我也不怕撕破脸!麻烦你们搞清楚,美南洲有今天,全靠我帝泽云一人的功劳!”
“当初美南洲那么穷,是我主动打破舒适区、去开发的,我难熬的时候,他们老族长在干什么?”
“你父亲又在干什么?他们所有人躲在深山老林里对我避而不见,就怕做这最辛苦的差使。”
“后来美南洲做到国际化、成功挤入世界贸易最大港口之一,他们就开始指手画脚,行,我忍。”
“我被皇室某些人追杀,我念着血缘关系,也没有追究!可我的退让、容忍换来的是你们变本加厉的欺负!”
“说到底,这美南洲所有的东西都归我管,要是没有我,哪有他们安宁的好日子?是我养着他们这群老东西的!”
这话已经很不客气了。
也是帝泽云忍了20年多年里,头一次公开和美南洲皇室的人叫板。
以前忍,是敬重他们是长辈。
现在为什么不想忍?
他们既然不给自己女儿面子,他还给那群老东西什么面子?
在帝泽云心里,没人能大得过女儿苏酥!
被外人诟病就诟病吧,他一把年纪,也不在意了!
“二伯。”帝南夜皱着眉,“您,您别激动。”
他来这一趟,猜到二伯会很生气,但没想到对方反应会这么激烈。
一时间,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能不激动?!”帝泽云说完,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苏酥是我的女儿,我想把这个高兴的事——”
“分享给我的家人,可你们呢?就是到现在了,还在给我甩脸子?!真以为我隐退20年,就是病猫?!”
他这一咳嗽,把陆瑾尧和帝南夜吓了一跳。
“您别气,我,我也是传递他们的话……”帝南夜有些内疚。
他早说过,自己父亲和二伯有矛盾。
但自己和二伯没什么恩怨,自然不想对方被气到不行。
“传话?”帝泽云气笑了,“是,这些年,你确实只是在传话,可是南夜,你父亲和老族长们——”
“这些年一直作天作地、做些不好的事,你比我更清楚!我以为你是非分明,可结果呢?没有!”
“二伯……”帝南夜叹气。
他也身不由己,能有什么办法?
前几天好不容易松口气,想要休息下,结果父亲把陈梦给关了起来,用她来威胁自己去处理皇室的事。
而且帝南夜是个传统的美南洲男人,对父母很孝顺,哪怕他们不对,但也很少忤逆。
站在孝道上,他做得很棒。
可站在正义上,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阻止父亲和老族长的行为。
“行了。”帝泽云摆了摆手,“多的不想说了,一直都是你们让我寒心,不来是吧?我不稀罕!”
“那就断绝关系,你们想来,我也不让!从明天起,皇室老族长和你父亲手里有关美南洲的权利,都上交!”
“你们要告诉外界媒体、让世人谴责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在你们心目中没有好名声,那就坏人做到底!”
这回是真的被气得不轻,以至于说完后,帝泽云整个人轻颤。
“伯父!
“二伯……”
陆瑾尧和帝南夜异口同声地叫着。
帝泽云看着帝南夜,根本不买账了,横眉冷对地说:
“你也没资格见我了!我告诉你,现在,我就是以美南洲最高执行人来压制你们!”
说完,他又募地拔高音调:
“瑾尧,送客!”
“……”陆瑾尧愣住了。
一时间,帝家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看着陆瑾尧。
“怎么?”帝泽云脸色难看,“你不是我女婿?连你老丈人的话也不想听?”
“伯父,我不是这个意思。”陆瑾尧觉得有点难办。
都是自家人,让他怎么做?
本来是想劝劝的,可根本没有自己插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