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宋喜认识这么久,见她打扮成这样的次数屈指可数,以往乔治笙还能理智的欣赏她的美,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刺目。
她要去见谁?
这是乔治笙心底唯一的声音。
宋喜看着他那张不动声色的冷俊面孔,内心何尝不翻江倒海,但心里越难过,她脸上的笑容就越漂亮。
涂着口红的艳丽唇瓣一张一合,宋喜主动说:“你去公司吗?用不用我顺路送你?”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岂料乔治笙开口回道:“正好。”
宋喜心底一顿,两人一起往楼下走,期间宋喜问:“起这么早,昨晚又没睡好?”
乔治笙面无表情:“昨晚睡得格外好。”
宋喜唇角轻勾:“是嘛,稀奇啊。”
乔治笙说:“心情好自然睡得好。”
宋喜胸口一滞,连带着钝痛,像是被人狠狠地捶了一拳,差点儿吐血。
短暂的失声,几秒后,宋喜笑说:“以后都要保持好心情,你看我,从来不失眠。”
两人在玄关处各自穿鞋,然后一同往外走,原本乔治笙准备自己开车,这会儿拉开副驾,上了宋喜的车。
宋喜一想到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都要跟乔治笙同一空间,满脑子都是怎么控制好表情和心情,不要低头,王冠会掉。
目视前方,宋喜假装认真开车,其实心里想的是如果在平常,她是怎么跟乔治笙相处的,应该不会这样一路沉默吧?
平心而论,她是真不想跟他讲话,但她更不想叫他看出丝毫的异样,于她而言,脸面可比心疼重要多了,想着,宋喜开口道:“欸,问你个事儿。”
乔治笙正坐在副驾憋闷,没想到宋喜主动开口,一瞬间他说不出是开心还是赌气,本不想搭理她,嘴上却不争气的回道:“说。”
宋喜一脸好奇模样:“你心里的白月光到底是谁啊?”
乔治笙看似面不改色,实则目光顿时沉下去,他没开口,宋喜自顾自的说:“喜欢人那么久还不去追,等什么呢?是不是不会追,要不要我传授你几招儿?”
她没去看乔治笙的脸,余光也瞥不清什么,乔治笙沉默片刻,低沉着声音回道:“她跟你不一样。”
宋喜听进耳中,变成了你们不一样,你别跟她比。
心底顿时火大,宋喜扬起唇角,似笑非笑:“她不是女人吗?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别说你喜欢上一个男的。”
乔治笙目视前方,面容冰冷,声音却维持在不冷不热之间,淡淡道:“她就不会说这种话。”
宋喜连续被乔治笙捅了几刀,怒极反笑:“嗯,果然是心头好,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乔治笙声音平静,不以为意的道:“不知道你在比什么。”
宋喜反应很大,明确的说是快,侧头瞄了眼乔治笙,她微微嗤笑着回道:“我是好奇好吗?跟她比什么,我又不喜欢你。”
她嘲讽的避开视线,脸上笑容久久未退,副驾处的乔治笙已经濒临暴怒的边缘,从来没人敢当他面儿戳他刀子,还是一次又一次。
薄唇开启,乔治笙是真的生气了,以牙还牙:“用不着跟我解释,我知道你喜欢谁,关键你喜欢的人,人家不喜欢你。”
宋喜表情陡然一变,她变是因为这件事对她心里已经形成障碍,她听不得,听见就会本能的竖起防备,更何况这话还是从乔治笙嘴里说出来。可这在乔治笙看来,就是她真真切切在意沈兆易的体现,竟是连听都不能听。
她越是不能听,他就越是要说:“你前男友去哪儿了?你们之间一点儿联系都没有吗?我昨晚说的话还在保质期,你要是特别想见他,无论他走多远,我都能把他带回来。”
宋喜面无表情,目视前方:“抓回来之后呢?你能让他爱我吗?”
她声音很僵硬,细听之下不无怒意,可乔治笙已经顾不得这些,脸色骤然变得难看,上一秒还在为自己的反击暗自窃喜,这一秒,他又猝不及防的尝到了心痛的滋味儿。
她不仅不喜欢他,还叫他想办法让沈兆易爱上她。
车内一片静谧,仿佛连呼吸声都没有了,良久,久到宋喜已经忘记自己上一句说了什么的时候,乔治笙的冷漠声音从身边响起,他说:“爱的这么卑微,听起来真够跌份儿的。”
宋喜用力捏紧方向盘,绷着脸,几秒后,同样声音冷漠的回道:“我的爱情用不着别人品头论足。”
别人?
乔治笙唇角似乎很轻的勾了一下,紧接着嘲讽的语气说:“用到别人的时候,想尽办法的攀关系,不是合作伙伴就是朋友,用不到的时候,就是别人…”
宋喜一言未发,乔治笙也陷入沉默,半晌,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在哪里等他。
宋喜也是明白人,前方车头一转,朝着乔治笙刚刚说的位置开车,前后也就五分钟,她将车子停在路边,乔治笙头也没回的下车,上了后面那一辆黑色私家车。
宋喜也是片刻都没停留,一脚油门踩下去,迅速驶离。
开车去医院的路上,宋喜一直不停的在心中默念,不生气,不生气,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不就是不喜欢她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又不是没受过伤,没挨过挫,这点小事儿算什么?
她想尽办法说服自己,眼睛瞪得老大,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从下睫毛处滚落,豆大的一颗,不停地往下流。
宋喜深呼吸,抬手抹掉,想想一年前那么艰难的日子她都挺过来了,只要人没死,伤痛早晚都会过去的。
一路开到医院,宋喜在车里整理好妆容,这才推开车门乘电梯上楼,医院的同事和小护士看到她,皆是夸她今天衣服漂亮,鞋子好看,包包是限量款吧?
宋喜微笑着跟所有人攀谈,像是心情极好的样子。
直到在休息室碰见韩春萌,韩春萌将宋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最后视线定格在宋喜脸上,狐疑着问道:“你受什么刺激了?”
宋喜一边换衣服,一边回道:“受什么刺激,心情好不行吗?”
韩春萌一撇嘴:“你少来,你只有两种情况会特别打扮自己,一是心情巨好,二是心情巨差,我掐指一算,你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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