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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多此一举是为何?
    禁海是从很久以前就传下来的规矩。

    传言是因海寇难止,对沿海一带的城镇和百姓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为了彻底扼杀住这种势头,朝廷索性就颁布了禁止海上通行的法令。

    近海可捕鱼打捞。

    但除此之外,任何在海面上的商业活动都是违背当朝法令的。

    与海域之外进行商业来往,更是明令禁止的大罪。

    稍有不慎,就容易摊上通敌卖国的嫌疑。

    容易身败名裂不说,全家老小的小命捏在一起都不够杀的。

    苏沅很惜命。

    绞尽脑汁的折腾来折腾去,就想怎么好好活着。

    如今被这天下的主人逼着去干违法的事儿,痛苦得接连好几日都不曾睡着。

    她顶着两个偌大的黑眼圈,愁得不行。

    但是发愁归发愁,该做的事儿还是得做。

    苏沅焦头烂额的盯着桌面上整理的卷宗叹气,忍不住道:“禁海是朝廷颁布的禁令,皇上若是有意想在海运上下功夫,先下令将这个禁令废止了不是更好?何必在这儿想发设法的逼着我犯罪?”

    更要命的是苏沅被逼着走上了违法走私的道路。

    赚来的银子得往皇上的小金库中上缴一半就罢了。

    万一出了事儿,还不能说自己是被逼的!

    好处有人一起瓜分。

    风险都是自己的。

    苏沅郁闷又头疼。

    海运走私一事事关重大。

    天一被派来临时协助苏沅筹备。

    此时闻言忍不住道:“若能顺利废除这条禁令,皇上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儿么?”

    皇上如今在朝中的话语权虽是比之前的大上许多。

    但相应的,受到的来自各方的限制也多。

    他虽是天下的主人,也不可能说什么是什么。

    很多事情,都需要换方式才能得行。

    苏沅叹气。

    “所以没办法了,就来折腾我,是吗?”

    天一瞬间语塞。

    尴尬的嘿嘿笑着不说话。

    苏沅心累的将一卷卷宗扔到他手里,没好气道:“丑话我先说在前头,这样的事儿之前没人做过,也无人知晓应怎么做。”

    “咱们摸着石头过河,能不能成不好说,左右一时半会儿是决计见不着回头钱的,说不定还会赔个血本无归,你回去帮我跟那位爷说清楚,别到时候赚银子充国库失败了就拿我撒气,这样的冤枉罪我可不认。”

    苏沅说得消极。

    却也是事实。

    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想着只进不出。

    哪儿是那么的容易的事儿?

    起码苏沅自认为自己是没那样的本事的。

    这样的话天一来之前就受过叮嘱。

    故而此时答得毫无压力。

    他说:“您只管放心折腾便是,左右亏盈都有那位爷给您兜着底呢,放心。”

    苏沅扯着嘴角挤出了个冷笑。

    从牙缝中往外挤音:“兜底?你确定吗?”

    “你知道他给的银子造船都不够吗?”

    “没有合适的船,难道是想让人划着木板去走私吗?!”

    苏沅当时收到金票的时候很是欢喜。

    这几日稍微核算了一下成本,瞬间就开心不起来了。

    造船本就不便宜。

    能出海运输的船,还要能抵御风浪袭击,细节上的把控更是仔细。

    堪称是拿银子生生一点一点砸出来的东西。

    那几张金票光是看数字是很了不起。

    可跟造船所需费用相比,那就是个屁……

    皇上哪儿是大发慈悲给她银子?

    那分明就是找她当冤大头来了……

    苏沅面无表情的看着天一。

    嘴里虽然什么都没说。

    但是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两个字。

    缺钱。

    苏沅哼哼自己穷。

    天一就穷得更是彻底。

    任何有关于银子的事儿,他都不想掺和。

    他欲盖弥彰苦哈哈的挤出个笑,坦诚道:“可那位爷这不是没银子么?”

    国库空虚。

    皇上的小金库更是空得能在里头跑马。

    给苏沅的那几张金票,不知是皇上暗中攒了多久的私房。

    皇上是真的没钱了……

    但凡是能多有点儿银子,那位爷也不至于无所不用其极的什么法子都用上了。

    苏沅无言以对的翻了个白眼,继续盯着卷宗发愁。

    天一没钱只能卖力。

    殷勤得不行的跑前跑后。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一顿。

    “对了,叶大人前几日去了端王府,这事儿您可知晓?”

    苏沅头也不抬地说:“知道,动静据说不小,惹得端阳郡主还动了气,怎么了?”

    端王府对叶清河不满。

    叶清河倒也是个识趣的。

    不等端王来找自己的麻烦,主动就上门解释自己没别的用心。

    端王夫妇是否满意无人知晓。

    但端阳郡主显然是气得不轻。

    苏沅听闻,这个娇贵的小祖宗闹端王府上鸡犬不宁,直接就被气得失了神志的端王下令禁足关在了家里。

    天一可能是搜集信息成了怪癖,这样的家长里短知道得也很是详细,喋喋蝶的与苏沅说起了当日情景。

    热闹说够了,他又说:“叶大人走了这一趟,此身算是分明了,只是端阳郡主闹个不休,此事定是没完。”

    端阳郡主若是能就此歇了对叶清河的心思。

    那倒是没什么。

    可端阳郡主若是不依,她一个姑娘家,眼巴巴的往一个男人的身边凑。

    就算是日后真的有什么,也无人可说叶清河的不是。

    叶清河算是彻底将自己撇了个一干二净。

    苏沅对这样的手段颇为不屑。

    撇撇嘴不予置评。

    天一却道:“我听说,林公子回乡前,叶大人曾来委托他什么事儿?还送了东西过来?”

    苏沅点头。

    “对啊,怎么了?”

    天一狐疑皱眉,不解道:“他既是委托了林公子,为何还要派自己的人暗中返乡?难不成是忘了什么东西?”

    苏沅闻言不知为何心里小小的惊了一下。

    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皱眉道:“你是说,叶清河还暗中派了别人回乡?”

    天一嗯了一声,啧了啧才说:“那人行踪隐蔽,若非是仓促赶路露了行踪,只怕咱们的人也很难察觉。”

    “您说,叶大人既是委托了林公子,就理应信任林公子能将所托之事办好,前头托人办事儿,后脚又不放心多此一举派人前往,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是什么?”

    天一顺嘴吐槽。

    苏沅心底却缓缓生出了一种微妙之意。

    叶清河绝对不是有的放矢做无用功的人。

    他这么做必有他的深意。

    只是到底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