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糖,梦兰都会擦干眼泪,心情变好。
每次拆开糖衣包装纸,她都会仰起头,坏笑的看着韩城,“你是不是哆啦A梦呀,怎么能变出那么多的糖,或者是不是……暗恋我?”
那时的韩城话特别少,常常低头红着脸,好半天也组织不了措词,既可爱又招笑。
那时候的梦兰以为他们铁三角的关系,会一直这么好下去,哪怕封牧从不吝啬给她一个多余的目光,她也有数不尽的勇气,直到封牧的父亲忽然在会议室里去世!
他一直身患癌症,常年靠着刘氏集团新开发的药物生存,而根据尸检报告来判断,是药物被动了手脚,对人体产生了抗力,这是谋杀!
封父出殡当天,封母也跟着上吊自杀。
梦兰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葬礼那天的封牧,身穿着白色的葬服跪坐在地上,浑身布满了绝望的气息,令人不敢太过接近。
也就从那时候开始,属于他们的命运齿轮不断的变迁!
一向玩世不恭的封牧仿佛忽然成长,他不吃不喝在灵堂守孝了三天,梦兰就跟着不吃不喝在外面跟陪了三天,可这种道歉太微不足道了,哪里会感化他的心脏?
砰!
甚至都未等她开口说话,封牧一见到她,顷刻间无数的杀意掠过他的眼尾,伸手紧紧地掐着她的脖子,便将她狠狠地拖进了灵堂里,将她踹倒在封父封母的牌位前。
梦兰特别疼。
可身体上的疼痛依旧抵不过心里的半分恐惧!
封牧紧攥着她的头发,逼她仰头看着面前的灵牌,靠在她耳畔呼吸粗重,阴恻恻的提醒,“刘欣蕊,你就算是跪一辈子,都弥补不了你们的罪恶。”
“刘欣蕊,只要有我封牧活着一口气,我一定会让你们刘氏集团,家破人亡!”
家破人亡!
那种痛感梦兰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整个头皮仿佛都被拽的肿胀发麻,眼眶里积满了泪水控制不住的掉落,她不敢去看封牧的表情,可依旧能深刻的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恨意。
欠。
悲剧酿成后,她这一辈子都在欠封牧的,导致于后面的人生从未得到,一直在失去,她成了众人口中的风尘女子,可她觉得…行尸走肉这个词语打更适合她!
封牧,放过我!
“封牧,放过我!”梦兰惊恐的低吼了声,被迫从梦中清醒了过来,她瞪着天花板喘了几口粗气,手指紧攥着床单。
“欣……梦兰,你终于醒了?”韩城正身穿着白衬衫坐在椅子上,见她醒来将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丢掉,兴奋地跑到了她的病床前,“太好了,医生都给你吓了病危通知书了,你胃病那么严重为什么还喝酒?”
梦兰被他拥入怀中,可浑身麻木的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痛,梦里的那种痛感令她分不清眼前是假意还是现实。
“我……还活着吗?”她僵硬转着头,小心翼翼的询问。
“当然,不要说丧气的话。”韩城看到她那双绝望的眼神,眼眶逐渐发酸,他听到梦兰刚才的梦话,封牧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才会让她这么恐惧!
韩城不忍多问,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你活得好好的,梦兰你不要怕,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找你,我长大了,能保护你了。”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不善言辞,对于喜欢的人,只会躲在后面默默保护的小男孩了。
可梦兰并未听清他的声音,低着头,绝望又自嘲的笑了一声,她竟然没死,为什么……她会那么失望?
“我想休息一会儿。”梦兰没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身躯依靠在床头柜,妩媚的凤眼此时布满了平静,“你也照顾了我很久,回去休息吧。”
韩城见她情绪低落,识趣地从椅子上起身,替她放低了靠枕,“也好,你在好好睡一觉,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梦兰紧抿着红唇,看着他忽然想起那份还未签下的合同,思绪万千,可最终还是未曾开口。
看着韩城离开了病房,梦兰抬眼看了一眼上方还剩下一半的吊瓶,面无表情的拔掉了枕头,穿鞋走下了地。
她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双脚莫名的发软,手掌撑着柜子,才勉强走到了窗台前。
听韩城说她险些生死未卜做了一个大手术,可她却没有兴趣关心病情,她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窗户半掩开,不知道是谁在窗框上系了一个风铃,清风徐徐拂面而来,楼下还有孩童追逐的吵闹声,特别热闹。
可梦兰的脸色惨白,眼底里布满了一片暗沉!
她看着下方的高楼,情不自禁的掂起了脚尖,如果就这么跳下去应该算意外死亡吧,封牧说不准就会放过她的弟弟。
她不想在这么一辈子,活在封牧的的阴影下了。
梦兰心生出这个念头,手指便紧攥住了栏杆,还未等有所行动,忽然门被重重地踹开,身后便传来了沉重但又且凌乱的脚步声。
“想找死?”封牧从身后紧攥着梦兰的胳膊,嗓音嘶哑,压抑心底。
梦兰的面色一变,身体下意识在微微发颤,她在害怕,她比谁都清楚,有封牧在的地方都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站在这里看看风景。”梦兰唇角扯出了一抹笑意,她回过身体,伸手勾住了封牧的脖子,轻笑眨眼,“你今天不忙了吗?怎么会在白天来看我?”
闻言,封牧勾唇冷笑了声,手掌抚摸上了梦兰纤细的腰肢。
他看得出来,梦兰明明身体很难受却硬是要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真是自不量力!
梦兰早就习惯他这种冷漠,也早就学会了讨好他的那一套,“封大总裁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吧,跟韩城签合同的事情我会继续努力,帮你拿下来。”
说着,她就伸手扯着封牧的领带,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刚要吻上去,就看见他侧头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