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梅辛甘彻底愣住了，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他盯着陈凡，目光有些失神。

    成名百年，虽然只是通幽境，可辈分极高，徒子徒孙无数，人脉非常广，即便是在六大圣地也说得上话。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被推选为代表，负责协调处理宗门，王朝等各方势力的纠葛。

    东域范围极光，即便是乾天宗这种后起之秀，宗门领域范围也大的可怕，但靠着一个宗门不可能管辖的过来，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事无巨细。

    而小宗门，王朝无数，兴衰更迭，虽然属于乾天宗势力范围，可真要说起来，一辈子可能都没有交集。

    这种割裂是必然的，同样也是放任的结果。

    对于六大圣地，乃至于一流宗门来说，他们关系的只是自家宗门的领域范围，每年的供奉多少，至于下面死了多少人，哪个宗门王朝覆灭就不是他们关心的了。

    而上下之间的沟通多数都是用代表的方式。

    只不过这个代表的选择标准很让陈凡无语。

    活得长的最容易受到信任，最好还是那种自身没有什么势力的散修。

    下面的人信任他们。

    上面的人放心他们。

    因此上便有这样一批修者，境界上过的去就行，专门修炼能够延长寿命的功法，然后做这个代表的位置。

    负责承上启下，然后从中打死敛财。

    借着推荐下一任代表，互相之间照拂，形成一股无形的，但是影响力却极大的势力。

    拥有三无外挂，陈凡自然早就将这些研究透彻，眼前以梅辛甘为首的，乾天宗领域代表是什么货色他一清二楚。

    暗地里面丧心病狂的事情做了不知道多少。

    **掳掠，欺男霸女，甚至为了延长寿命动用血祭之术。

    面对他们，陈凡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如果不是时机未到，他甚至想要直接动手杀人。

    不光梅辛甘三位代表错了。

    蓝胡子和白蕊也是一脸诧异。

    他们和陈凡相处的时间不算短，知晓这位乾天圣子胸中有丘壑，但极少动怒，做事很有章法，而且十分懒散，除非事到临头，否则不太会主动出手。

    这次无缘无故突然怼这三名代表似乎有些反常。

    蓝胡子还好，赤霄剑派那边也有这类代表的存在，作为碎星山庄长老，他自然也接触过。

    心中也厌恶至极，不过他不需要一直接触，索性就让其他人虚与委蛇，懒得搭理。

    毕竟以他的身份，这些代表交恶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此刻见陈凡毫不犹豫开怼，虽然无法声援，但还是暗暗竖起大拇指。

    至于担心。

    不存在的。

    招惹陈凡的人也好几拨了，哪个下场好了？

    白蕊相较之下有些担忧。

    她承认陈凡确有大才，那个经济发展计划她也十分看好。

    如今乾天宗形式不算好，陈凡是不是过于直接了些。

    赵灵儿则是一脸错愕的看着不远处稳坐钓鱼台的男人。

    陈凡是和何许人也，她早就研究过无数次，虽然最近的资料里面显示他和之前反差极大。

    但她相信，一个人的本性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那么问题来了。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陈凡，是那个狂妄自大的，还是这个深谋远虑。

    她觉得是后者。

    而这也是她此来的底气。

    一个深谋远虑的人会考虑得失，远比一个狂妄自大的人好沟通。

    可眼前这一幕，让她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梅辛甘冷静下来，眼睛微微眯起成一条缝隙，原本浑浊的眸子里面闪烁着丝丝寒意：“乾天圣子，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旁的钱馥开口道：“久闻乾天圣子少不更事，目中无人，今日可算是见识了。”

    三位代表中的最后一位朴成也阴阳怪气道：“两位不要着急，或许乾天圣子只是一时失言。”

    短暂的惊愕之后，三人便冷静下来，脸上毫不掩饰鄙夷之色。

    乾天宗领域广阔，没了他们左右逢源，缓和各方势力的关系，乾天宗凭什么遥控，就指望这些眼里面只有利益的宗门。

    他们要是能办成事情也不会有自古以来的代表传统。

    年轻人呀。

    想要立威可以理解。

    但也要挑一挑对象。

    不是什么人都能惹得起的。

    赵灵儿心中默默思索，檀口微张，欲言又止。

    天生早慧，生而知之。

    她自然看得出来这个代表习俗有着很多弊端，但同样也是目前维持实力平衡的最好办法。

    说句不好听的。

    两拨不认识的人要火拼，没有德高望重的人居中调和，指望着乾天宗来缓解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乾天宗没有足够的人手来巡查，处理。

    就算是有，谁知道去的人是什么货色。

    代表长者的名望极高，至少不会在这些事情上面有过分的偏袒。

    没有错，是不会过分，而不是没有。

    否则那些代表长者的家业难道是凭空飞来的不成。

    别的不说，就那些延年益寿，增加寿元的丹药是他们能负担得起的么？

    赵氏王朝也不是没有在这些人手里吃过亏。

    可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这帮代表长者经营的就是名望二字，滴水不漏，动了他们，且不说有多少人会上门喊冤，耽误的事情也没法处理。

    想做什么只能够徐徐图之，可又收效甚微。

    “如果陈凡想动他们或许是一个机会。”

    话到嘴边，赵灵儿几乎就要忍不住，可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代表长者这种事情关系甚大，一个处理不好就会万劫不复，陈凡不值得下注。

    如果他真要动手，只要等结果就可以了，最多在过程里面，暗**些力。

    最后不管成败，谁都不用得罪。

    面对三名代表长者的阴阳怪气，陈凡只是呵呵一笑，然后懒散的靠在椅子上。

    “三位，我问个问题，你们今时今日的地位是从何而来？”

    梅辛甘等三人一怔，下意识开口道：“自然是因名望而来，谁不知道……”

    “就不该对你们肩膀上的肿瘤抱有任何期望。”

    不等他的话说完，陈凡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

    “狗嘴里面吐出象牙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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