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头跟他和颜悦色说话的次数数的过来。
陈凡自然而然会多想一些。
天人，自然是天上之人。
对于普通人而言，修者便是天人，因此才有了仙长的说法。
他见过的修者可谓是数之不尽，可事实上，和整个东域庞大的人口数量比较起来，修者仍不说是凤毛麟角也是少之又少，而这还是神域用那种系统的，揠苗助长的方式培养出来的结果。
那么对于修者而言什么是天人呢？
袁老头不说，陈凡将其定位在传说四境上面。
如此想来，那番话便有了数个含义。
他陈凡也有资格进入传说四境，成就不好说，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袁老头曾经说过他的天赋一般，赵仙儿比他更好，秦初见也比他更好，那是不是说她们比他更有机会进入传说四境。
可事实上，袁老头从未明确这样说过，就算是那次表露出收徒的意思时，也并未提及传说四境的事情。
按照陈凡对于袁老头的理解，能说的，有把握的不会不说，怼人的时候可谓是百无禁忌。
这么一想，是不是自己比她们更有机会触碰到传说四境，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还有砍死有难度又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进入那个境界，手段高低，实力强弱不论，终归是有机会杀死对方的。
陈凡的思路很明确，这玩意就跟打游戏能不能破防是一个道理。
破不了防说什么都没用，现在的天道，神域，仙域对他而言都是这种存在，属于那种碰都不能碰的BoSS，只能够躲着走，趁着人家还没扩张到自己的地盘赶紧猥琐发育。
但只要能破防，终归有办法解决问题，就是如何计划不犯错误，花费多少时间的问题。
可这袁老头话中的意思又截然不同，陈凡有心想要追问，袁老头却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琢磨一下，陈凡倒也了然于心，大概是这四象尸魁触碰到了某些禁忌，袁老头便开口顺着话题提点几句，能够领悟多少是他个人的事情。
东域的天道陈凡也间接接触过几次，倒是不难理解。
身处局中方可知晓。
知晓之时便已经是身处局中。
看似矛盾，却又合情合理，说是合理，却又让人抓狂，玄而又玄，说不清，道不明。
心中千回百转，不过是支持光阴。
一根竹竿挑翻大船，水底尸魁择人而噬，神秘高手不动声色，谈笑之间破敌三百丈外……
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让人应接不暇，短暂的寂静后便是人仰马翻，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陈凡倒是乐见其成。
本就是和北郡王暗中角力，互相借势，如今的局面他已经是先声夺人，占了先机，倒是个不错的开局。
秦初见仍旧看向运河水面，显然对于那惊天一击有着更多的好奇。
赵仙儿则是眉头紧锁，这位皇叔比他想象的更加难缠。
至于玉龙城则干脆的跪地请罪，到如今他也回过神来，可那又如何。
他的性命是北郡王救的，北郡王也不止救了他一条命，还一条命理所当然，人家还亏本了。
此刻除了请罪他也做不到其他的事情。
赵仙儿有些厌烦地挥了挥手道：“先救人吧，处理好后续事宜。”
依稀间她想起那日和陈凡的交谈。
她说了许多关于日后的危险和困难，自认为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预计到。
可乾天圣子却说，真正的艰难不是那些，到那时候她自然会有体会。
如今，赵仙儿体会到了。
她和陈凡制定了规则，想出了底线，可事到临头，她还是非常想要越过那条底线做事。
他们想要追寻的名声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好处，如今却留下了难题。
就像刚才玉龙城等人不知道这一场袭击，他们成了诱饵，逼着陈凡做出选择，甚至他们的死也会成为攻击乾天宗的武器。
陈凡出手和不出手都要承担巨大的风险，甚至不出手更好一些，可他还是出手了。
在赵仙儿看来，那就是因为他们所追求的名声所累。
她问过陈凡，如果真的到了那天他们要怎么做。
陈凡的答案她至今也没有想明白。
“这种谎言能够说到做到一辈子也挺好的。”
好个屁。
赵仙儿有些想要骂人，却还是努力露出和煦的笑容，安抚玉龙城等人，以及岸上的修者，民众，不动声色传递着她们的思想，树立他们的形象。
这本就是她该做的。
陈凡立威，她借势收拢人心，尽管知道这些人里面可能有北郡王的的死忠，尽管知道他们根本不在乎赵氏王朝，真是是她这个公主，尽管知道这样做的成果收效甚微，可她还是要做。
或许是被陈凡影响了，除了一开始的时候颇为滞涩，后续倒是十分顺畅。
大概是习惯成自然吧。
“公主，圣地，还请你们稍等片刻，船只受损，属下已经命人准备，等下便可以掉头入城了。”
处理诸般事宜花费的时间并不多，玉龙城也不敢让这两位继续在城外。
北境固然是被自家王爷经营的很好，容不得外来势力。
可乾天宗和浑天公主的名头太大了，加上刚刚发生的事情，想要上前结交的人并不在少数。
而这两位又实在是擅长蛊惑人心，甚至不放过丝毫机会。
在以往，他可是不敢想象，浑天公主会走到那些人中间亲切的问候，安抚。
“掉头，不用那么麻烦。”陈凡打断了玉龙城的话，遥望北境城的城墙笑道，“北郡王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我自然也要还一份回去。”
玉龙城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子，本能的察觉到不好，下意识开口道：“圣子客气了，一切还是入了城再说吧。”
陈凡却没有理会他。
屈指一弹。
一枚储物戒指直挺挺的飞向那高大的城墙。
玉龙城有些奇怪。
这是何意，是什么术法神通吗？
不应该呀，乾天圣子应该明白，阵法启动，灵力攻击不可能触碰到城墙才对。
接下来，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回答了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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