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还是低估了北郡王的能力。

    短暂的错愕之后，北郡王风轻云淡地说道：“芸儿身体不适，正在修养，多谢圣子关心。”

    玉龙城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几天主子是转性了么？

    还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

    要不要找个道门高人看看？

    云霓裳倒是有些意外。

    这种事情也忍受，还真是个奇人，也是个可怕的对手。

    对比楚天就知道，男人在这种事情上面总是很要面子的，哪怕是没有碰过，哪怕是只有一点点名义上的关系都退让不得。

    当然，楚天的爱面子最终身首异处。

    如果他当时隐忍不发，后来……

    云霓裳想了想，抛却这个不靠谱的想法。

    楚天的性格注定了他难成大事，不是陈凡也会有李凡，赵凡。

    掂量不清楚自己的能力，稍微有点实力就自负得意，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最主要的是根本不会动脑子。

    亏得自己当时没有和他一条路走到黑，上演什么青梅竹马生死不弃。

    没在陈凡面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本来那家伙就不是什么好人。

    尤其是在陈凡的对比下。

    看看圣子，论天赋，实力，出身都是顶尖，可从来没有骄傲自满过。

    虽说她看着陈凡终日愁眉苦脸也觉得这样活着真累。

    可事实就是，真正优秀的人不会浪费时间在享受上面，她很清楚的记得，楚天没有成名，只是崭露头角之后便和那些所谓的好朋友谈地，畅想未来。

    至于去的地方她也不是不清楚，勾搭的女子她并非是没有耳闻。

    不过东域风气如此，楚天和她的关系有只是名义上的青梅竹马，她也没有资格管什么。

    相较之下，陈凡别说享受了，根本是忙得脚不沾地，虽然看起来经常偷懒，但实际上都是在忙，只不过她到如今也不能够全看懂在忙什么就是了。

    这种差距她感觉最为清楚。

    楚天和他那些朋友在一起互相有影响，但都不是正面的。

    而陈凡则是带动着身边的每个人不断改变，前进。

    就像她，何曾想过有朝一日掌管着青云峰的，掌管着乾天圣子的账本，还是明暗两本。

    至于后来……

    云霓裳默默摇头，别说和圣子比较，便是和这位北郡王比较也是天差地别。

    北郡王生气么？

    答案不言而喻，但形式面前，他忍住了。

    云霓裳都看得懂此刻陈凡是在故意激怒北郡王。

    可这种事情并非是看懂了就能够忍得住。

    陈凡似乎没有觉得这个问题如何伤人，哦了一声随口道：“宗门内有几种不错的疗伤圣药，霓裳，记得给王妃送去。”

    云霓裳躬身领命。

    北郡王眼睑低垂，脸上笑容不减，“本王替王妃谢过圣子，今日本王前来还有一件事情，圣子可有时间？”

    “只有一件事情么？”陈凡笑着反问。

    北郡王打了个哈哈，“圣子快人快语，不过民间有俗话，一口吃不成胖子。”

    陈凡点头道：“王爷好见识。”

    北郡王淡然开口道：“之前境内发生的事情本王也有所察觉，只可惜力有不逮，只能够快刀斩乱麻，倒是错啥了些许冤魂。”

    那是些许？

    陈凡嗤之以鼻。

    北郡王仿佛没有看到陈凡的鄙夷，继续说道：“幸而圣子大驾光临，本王依稀间看到了解决的办法，可惜能力有限，至今也没有看懂，故而不敢随意插手，却仍旧想出一份力，毕竟哪有让侄女儿辛苦，自己坐享其成的叔叔。”

    陈凡没有立刻回应，反倒是皱起眉头。

    北郡王话的意思是想要插手他们做的事情。

    这倒是情理之中，就算是个瞎子也看得出来，他这套东西比之前的方法有效得多，最主要的是不用承担太多责任就能够直接吃到气运，需要的就是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朝前的规范法则。

    不怪神域，以及北郡王等人没有见识。

    事实上，陈凡很清楚体制变化是需要时间来考验的。

    他这些东西看似简单，生搬硬套只要做出些许改变就行了。

    但这都是华夏无数个朝代总结出来的经验和教训，是用帝王的覆灭，无数生灵涂炭总结而来的。

    史书上的短短几个字，后世的一段评价在历史上都是真实存在的，都是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度过的。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拿出来使用，因为他知道好坏，知道最终的结果，知道用什么可以取代制衡。

    但是神域不清楚，北郡王不知道。

    在他们眼中，他们那些统治方法就是最好的，虽然都看到了崩溃的迹象，但想不到更好的方法解决。

    因为一个错误的方法就可能将几千年后的崩溃提前，他们失去的更多。

    “王爷是想要继续管理这座被你抛弃的城池？”陈凡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之色，没有留丝毫面子。

    之前看着北境城的好处被榨干了，眼看就要崩溃，急急忙忙想着逃走，还要踩着他的名头。

    现在他出手将情势扭转，就想要留下来分一杯羹。

    这么无耻的事情都做了还怕人说。

    陈凡也是恼怒，北郡王人数在理智上是最好的选择，能够兵不血刃拿下北境是比非常合算的买卖。

    可心中的怒气难以平息。

    理智与情感不断纠葛。

    北郡王脸色致死微微一变，旋即恢复如常，淡然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王治理北境多年，虽说没有功劳，但也是有感情的，毕竟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宗门势力本王都再熟悉不过。”

    呦呵，这就开始量条件了。

    云霓裳暗暗佩服。

    北郡王果然是右手腕，有能力的。

    这戏演的十分征程，不知内情的话只怕会被骗的骨头渣滓都不剩下。

    可言谈之间又开出条件，展露优势。

    圣子纵然是神机妙算，可到底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不用北郡王，想要改变北境的局面就需要花费时间。

    简单来说就是和北郡王角力还是和北郡王角力的东西收拾背景的选择题。

    前者不是什么好选择。

    后者似乎更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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