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还勉强，你让东域多少修者无地自容，就算是归墟境界的强者，只怕也会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吧。
“乾天宗那本天书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赵仙儿按捺不住询问道。
她从各种侧面打听过那日圣子大典的情况，结果很乱，唯一嫩巩固确定的只有，那天书之中确实有当年疯女人留下的后手。
一则是斩断了天书和神域的联系，倒是乾天宗境内不再受到神域那个大计划的影响。
二则是释放了多年来被收集进入天书的信仰和气运。
三则是给了陈凡某些好处，其余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好处，但要说多大其实没有。
毕竟乾天宗疆域极大，那滔天气运看似庞大，可落在每个人都上也不过是星星点点，同时出来的还有被吸纳进入天书的负面情绪。
说起来，圣子大典那日其实好坏参半。
具体缘由赵仙儿不知道，但想来那个疯女人棋高一着，神域的老前辈未尝没有留下补救措施。
可如今看来，似乎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或者说，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见秦初见不语，赵仙儿眉头微皱，却也没有追问。
这种事情关系到乾天宗隐秘，虽说同盟建立，陈凡那家伙做事都要好处，弄得他身边这帮人也是如此。
原本单纯好骗的秦初见现在也越来越滑头，就算是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也学会了用沉默相对。
却不想半晌之后，秦初见神色复杂地问
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赵仙儿本能地说道。
“就是天书里面到底都有什么，他说你应该知道的，还让我有机会问问你，套话出来。”秦初见很认真地回答，神色中带着些许不解和意外之色，“神域不是让你来收尾的么？”
“我……”
知道你大爷。
老娘要是知道还用问你么？
等会，你这么认真而有鄙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我才不要的你施舍。
大爷的，你这么看，好像我很可怜的样子。
算了，老娘确实很可怜。
“天书不只是天书。”秦初见并没有隐瞒，而是说出了一句话非常有哲理的话。
“按照他的想法，天书是将某种道路具象化的工具，那条道路应该是通往后四境，甚至是更高力量层面的可能性存在。”
“他说那个叫什么进化论，说是有位叫做达尔文的前辈说的。”
“这套理论的是一种生命起源和发展的计划说，并非是所有的演化都是进化，而是找出生命生存的客观规律和发展方向。”
“在这套理论中，生物之间存在着生存斗争，适应着生存下来，不适应的被淘汰，这就是自然的选择，而这些东西会被刻在身体里面，就像是血脉一般，通过遗传，变异能够从低到高，由简单变得复杂，种类也从少到多不断发展。”
秦初见歪着头，努力思考着，显然是在回忆后面的内容，争取做到一字不落的复述。
赵仙儿则
是眨了眨眼，她相信秦初见和她一样都没听到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是在表达什么。
但隐约间，她觉得这个观点好像和神域的思路很相似。
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秦初见继续说道：“后来他说，假设这个理论是正确的，那么生物进化需要一定的外在条件和自身改变，将其套用在修者上面，本质上修炼就是从一个层面向另一个层面进化的过程。”
“神域控制东域的本质也就可以更好的理解，一方面是是在收集必要的资源和信息，来完善这个进化体系，或许有一天神域就有办法制造出一个神将。”
“从当年大战之后，神域能够保存那么多核心力量，肖渊，楚天等人都可以快速找回力量来看，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另一个原因则是保证自身优势，如果将后四境看做一个全新的，更加强大的生物，而所有能够成为这个生物的必要因素都在神域之中掌握，结果显而易见。”
“而天书就像是这样一种工具，用来收集、控制和引到，本质上神域的观念就是你只能够知道我想让你知道的。”
“当日那些被释放出来的真的只是一些负面情绪么？”
“他的观点是，里面应该是失败的试验品，否则神域为何要将那些气运和信仰之力留在天书世界里面，又为何要留下那么多负面情绪，这可是一颗巨大的炸弹，甚至明知道有人对天书动了手脚
仍旧要使用，而不是清除或者封闭，答案很简单，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好半晌赵仙儿才回过神来，喃喃道：“他怎么想到这些的？”
“好像是种叫做推理的方法吧。”秦初见淡然道，“说什么从已知线索得出结论，剩下的靠猜测，合情合理即便是再不可能也是正确答案，我也看到某些古老前辈的残魂，不过也就是看了看就出来了，他觉得当日进入天书世界的人应该有不少选择了和那些残魂融合获得传承，当日秦钟护法和那些长老会选择私藏天书，很有可能就是受到那些残魂的影响，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们跑出来的时候才会有天劫镇压和宗门英灵追杀。”
这一番话说的赵仙儿瞠目结舌，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长篇大论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仔细想来却又合情合理，很多疑惑在这个推论中都迎刃而解。
神域做事的风格和行事准者显然和那个什么进化论不谋而合，从她觉醒的见识来看，一直都是这么行事的。
万年前，神域分裂成两派的矛盾似乎就是在这里。
最后获胜的就是支持这种理论，获得强大力量，现在的这帮人。
再后来，疯女人率领联军捣毁神域，最终的结果也算不上输赢，似乎毁掉了一些东西，可很多东西仍旧存在，一切都在照旧。
赵仙儿以前一直都想不通神域搞来搞去花费那么多代价在做什么，为什么
一定要掌控东域，为什么一定要用天书这种方法，万年来持之以恒。
不管是当年神域分裂之战，还是后来那场大战，以至于现在很多问题都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神域这种看起来孤注一掷的做法着实有些不理智。
否则她也不会被陈凡劝说，想着留下一条后路。
现在一切都明了了。
如果真的是陈凡所说的那个终极目标，何种代价都是值得的。
神域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取代天道，成为新的主宰，哪怕是只剩下最后一个，余者全部毁灭。
更可怕的是，原本虚无缥缈的目标，被陈凡这么一分析，似乎大有可能呀。
“哦对了，还有句话。”
秦初见忽然想起了什么，认真道。
“他说，如果有天我跟你说了这些一定要加上这句，都是骗你的。”
说完，秦初见有些疑惑的看向赵仙儿，似乎想要这位聪明的姐妹给她解释一下。
“我，我知道了。”
赵仙儿看着那双满是求知欲的眼睛有些慌乱，匆匆扔下一句话离开，心里不断默默咒骂。
“陈凡，你的大爷的。”
赵仙儿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在陈凡这里她越陷越深。
起初她自认为能够控制陈凡，依靠着自身的优势和神域支持，不管如何都不会在和乾天宗的博弈中落入下风。
她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神域的强大和可怕，却也比任何人都知道神域的无情和残忍，所以她试图寻找那条平衡之路
。
说是私心也好，说是**也罢。
生而知之，若说没有半点野心那是不可能的，她的父皇，或者说赵氏王朝的祖祖辈辈都不曾放弃过向上的可能性。
她不认为这有什么错误。
可随着和陈凡的接触，她渐渐觉得不对，那个明明看起来很弱小的少年给她打开了一个展新的世界，像她展示了无限未知的可能，提醒她这个世界还有着其他美好的事物，易碎，脆弱却令人为之迷恋。
她的想法同样随之改变，从最初控制变成了后来的合作，甚至，现在她更想看看陈凡是否能够逆天而行，也许就成功了呢，她不介意跟在后面，哪怕什么都没有得到，在新世界从头再来。
可今日，秦初见的话让她醍醐灌顶。
“是呀！他们其实是一样的。”
“为什么一定要提醒我这点呢？”
“是觉得这样我的太没用了么？”
赵仙儿脸上的冰冷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那和煦的笑容，就如同第一次登上乾天宗的时候一样，让人如沐春风，深不见底。
“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赵仙儿思索着，秦初见没有说谎，但陈凡却说不定。
刚才那番话很有道理，但也不可以全部相信，充其量不过是提供了一个关于神域的思路而已。
真正的重点在于那句都是骗你的。
如果陈凡一早确定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利用秦初见来试探。
这句话就是警示，也是威胁。
潜台词是你太弱了
，完全没有触及到神域的核心机密，现在的一切不足以支撑他们更多的合作，想跟在后面捡便宜，不可能。
赵仙儿思索着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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