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就好,洛长安喜欢做个明白人,不喜欢糊糊涂涂的。
生要清楚,死要明白!
吾谷神色凝重,听得后堂传来的动静,敛了眉眼没敢多说什么,依旧静静的立在一旁。
大夫急急忙忙的走过来,然后请了洛长安进了后堂的屋子里。
;这里比较暖和,公子身上有伤,受不得风寒。老大夫上了年纪,说起话来极是温吞,;公子放心,不打紧的,虽然伤得不轻,但没伤着骨头,内服外敷,很快就会没事。
宋墨不太相信,;伤得这样重,内服外敷怕也快不了吧?
;年轻人,总归好得快一些,不打紧。老大夫转身去写药方。
洛长安瞧着自己腿上的伤,;之前倒是疼得厉害,如今是痒!
;痒?老大夫愣了愣,;快愈合了才会痒,你这……
洛长安纳闷了,;非得快愈合了才会痒吗?
;当然不是,恶化也会痒!老大夫解释。
洛长安:;……
宋墨:;……
吾谷:;……
恶化???
;但是公子的情况并不像是恶化,反倒是愈合,应该是公子身子康健,所以恢复得较寻常人更快些!老大夫笑了笑,;这是好事,你们莫要担心,我先去开药。
;多谢大夫!吾谷拱手,;司马公子,烦劳……
司马青点头,;交给我!
;公子,您好好歇着吧,奴才守着您!吾谷倒了杯水递上。
洛长安伸手接过,;宋墨,我先睡一觉,你帮我看着点外面。
;我守着你!宋墨忙道。
洛长安摇头,;我习惯了吾谷在身边伺候,若是忽然换做你,肯定会睡不着,你帮我看着外面,若是那些人再回来,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放心,有我在!宋墨起身,;那你好好休息!
洛长安躺在了木板床上,这个时候什么都别计较,安心睡觉便是。
吾谷搬了张板凳坐在床尾,老老实实的守着,视线时不时的飘向窗口。
;你也眯一会,外头不会有事!洛长安意味深长的开口。
吾谷皱了皱眉,俄而心领神会的点头。
说不会有事,还真就不会有事,公子说的……肯定错不了!
主仆二人安心眯眼睡觉,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外头,宋墨眉心微凝。
虚掩的窗户缝隙里,透出的均匀呼吸声,除此之外,再无动静,可见这主仆二人都累坏了,的确想要好好的休息。
负手立在檐下,宋墨冷眼睨着天际的浮云。
今日天气好,阳光普照,温暖至极。
可宋墨站在那里,眉眼微沉,周身笼着散不去的寒戾,整个人透着难掩的阴冷,再好的光亮,也落不到他眼底,散不去那彻骨的凉薄。
确定屋内的人睡着了,宋墨出了后院走到了前堂。
;王、王公子?
司马青赶紧改口,咱也不敢直接叫王爷,万一被戳穿了身份,临王恼羞成怒劈了自己,可怎么好?
;何事?宋墨居高临下的睨他,神情凛然。
司马青哪敢多说什么,只看这宋墨的脸色,就足以吓个半死,;没、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公子,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是带洛公子回京陵城?
还是继续往千城而去?
可这话,司马青委实不好说出口,毕竟他是个外人,又无官无职,与宋墨也不相熟。他只是担心洛长安的伤势,而且……底下人探得消息,说是兄长当日被人带去了千城。
这,也是司马青要去千城的缘由之一。
;有什么打算,也不是你该问的!宋墨抬步就走。
的确,宋墨是什么身份,司马青是什么身份。
云泥之别,天壤之差。
瞧着宋墨离去的背影,司马青微微眯起了眸子,;这是要去哪儿呢?
方才洛长安说话的时候,司马青就在门外,这主仆二人要休息,着宋墨在前面守着,他怎么就走了呢?
想了想,司马青叮嘱小药童,看着点后院,若是有陌生人打听他们,就说没瞧见。
完事之后,司马青便提着摆子,悄悄的出了医馆。
奇怪的是,宋墨似乎对此处有些熟悉,这七拐八拐的穿过了两条巷子,便进了一家茶馆。
;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喝茶呢?司马青愣怔。
洛长安都摔成这样,寻常人看着都心疼至极,遑论宋墨。
不是说,临王与洛小公子交情深厚?
如今看来,传言不实。
司马青在外头站着,谁知,只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宋墨便出来了,面色不是太好看,瞧着有些杀气腾腾的。
;这么快?司马青歪着脑袋。
哎呦,这王爷好生奇怪,喝茶……是牛饮吗?
还是说这犄角旮旯的小镇子,茶品不好,不合口味?要不然,怎么这么快就出来?这么点时辰,也就是上个茅房的时间。
司马青瞧明白了,这方向是回医馆的,为免宋墨起疑,他便抄了小路回去。
所幸半路上,宋墨去了一趟炒货店,耽搁了一会。
司马青回到医馆的时候,宋墨还没回来。
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司马青去看了看药罐子里的药,重新拿起了蒲扇,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煎药,也不敢东张西望的。
坐在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洛长安的房门口。
果不其然,他刚平缓了气息,便瞧见宋墨抱着什么东西,朝着洛长安的房间走去,经过院子的时候,宋墨还回头朝着这边瞧了一眼。
司马青当即扯了唇角,含笑点点头,算是作礼。
宋墨敛了视线,推开洛长安的房门,顾自走了进去。
吾谷本就睡眠浅,又是习武之人,视听敏锐,当即站起身来。
还不待他开口,宋墨已经招手,冲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做声。
吾谷眉心微凝,瞧着宋墨轻手轻脚的,将一个油纸包放在了桌案上,然后轻轻的打开,内里都是他刚买的核桃。
如此,吾谷松了口气,坐回原位。
压着脚步声,宋墨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好似真的不想打扰洛长安休息。
出了门,宋墨直奔煎药的棚子。
;王爷!四下无人,司马青起身行礼。
宋墨目色微沉的审视着他,俄而捏了帕子,打开了药罐子,;你一直在这儿煎药?
;大夫说了,这药得看着点,火不能太旺,三碗水煎成半碗水,得小心着。司马青忙不迭解释,脊背上有冷汗浅渗。
宋墨不语,四下只剩下药罐里的药,;咕噜噜的响声。
司马青有些紧张,宋墨这是……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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