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书院之人看到龙舟到来，不知是敌是友，谨慎起见还是戒备了起来。
“院长，是大商帝朝的人。”柳儒成指着龙舟之上的黑色旗帜，仍然是赢弈在时的龙旗。
宇文霖戒备的神色稍缓，他道：“周皇说的是书院与大周的对抗，大商的人可不算数。”
下方百姓和宗门也在打量着来人，如此紧张的时刻，来的是谁都有可能改变战局。
船只到来，慕千羽一个眼色便包围了白鹿书院，几万黑龙卫整齐有素，盔甲鲜明，海盗们也是神情冷然，一副悍然之相。
更为可怕的是集贤馆高手尽数飞身而出，二十几个天极境二重及以上的人站立在船只上方的虚空之中，压迫感极强。
白鹿书院上万弟子尽皆被这气势吓到了，对方明显比他们强了太多，更显然是敌非友。
不自觉的，书院弟子便聚在了一起，再无刚才的声势。
宇文霖看着对方一行人，趁着气开口道：“诸位可是大商帝朝之人？”
他一句话问出去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并无人理会他，而是所有人对着慕千羽拱手行礼，声入云霄：“参见帝君。”
于是整个白鹿书院包括下方大周的臣民和周边围观的仙门之人都无比震惊的看向慕千羽。
谁不知道这个帝君不是随便叫的，只能称呼自家君主，若是朝拜其他君主需要有国家名号作为前缀。
这些人如此行礼，如此恭敬又如此称呼，绝对是对待自家君主之礼。
可这明明是大商的旗帜啊？
慕千羽怎么可能做得了大商的君王？
就在万众瞩目之下，慕千羽对着来人抬了抬手，红唇开启：“诸卿平身。”
人们这才意识到猜想成了真，眼睛睁得更大了，大商有多强悍从船上这些人便可见一二，这谁打得过？
别说白鹿书院，便是天下第一或者第二的道场和书院也未必是对手啊。
慕千羽看着一脸震惊和不可置信的宇文霖和柳儒成，道：“两位且说说，朕的援兵如何？”
“你……你一定是使诈，你怎么做得了大商的帝君，你凭什么？”柳儒成仍旧不愿相信，他见过赢弈那霸绝天下的实力，不认为慕千羽能够接替那样一位大帝。
“混账东西，怎么与帝君说话呢？”一个黑龙卫统领顿时飞身越过白鹿书院的人墙，抬手去抓柳儒成。
宇文霖和其他几位供奉见状同时出手阻拦。
立于虚空之中的一位灰袍老者顷刻间到了近前，大手一挥，一道血色光芒呈弧形朝着几人攻去。
宇文霖五人同时露出骇然之色，连忙出手抵抗，并且借着血色光芒冲击飞速倒退。
虽然倒退缓冲掉了那恐怖的力量，但五人仍旧脸色煞白，体内灵气翻涌，差点便再度呕出血来。
几人脸色震惊，这是天极境四重的强者！
若是宇文霖尚未遭受那两次重创此刻应该有一战之力，但是他连续被慕千羽伤了上次，早已不是这般人物的对手。
而柳儒成则是被那黑龙卫的首领抓到了船上，无数黑龙卫将刀架到他的脖子上。
看黑龙卫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显然是真因为柳儒成诋毁自家帝君而动了气。
他们誓死效忠先皇，而如今的帝君是先皇指定的继承人，在大商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救下整个大商。
可以说没有新君，大商必然被其他朝廷和仙门瓜分个干净，而新君不仅救了大商还保留了先帝君的国号，可谓是情深意重，他们如何不效忠。
柳儒成顿时一张老脸吓得煞白。
其他人也认清了大商的战力，白鹿书院不是打不过，是根本白给了。
“帝君，此人轻慢于您，请您处置。”那黑龙卫首领禀报道。
“不急着杀。”慕千羽看向柳儒成，道：“老头儿，现在要不要说说你我到底是如何结怨的？”
柳儒成脊背绷直，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珠，他觉得自己这次大概是没有活路了。
文人最重风骨和名声，风骨他已然是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名声可万万不能再丢了，于是干脆脖子一梗道：“周皇妄图以命相挟，使我说你的好话不成？”
“你倒是硬气，但是真相其实也没那么重要。”慕千羽见他不说也不想计较，直接道：“杀了吧。”
柳儒成冷笑一声，他便是死也要给慕千羽留下无端残害儒家门人的罪孽，让她称为天下儒生的公敌。
慕千羽不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她无所谓，来一个她杀一个就是了，虽然史书在文人之手，但后世怎么记载她她根本不在乎，人都死了，哪管得了那么多。
活的时候总要痛痛快快的活着才行。
“慢着！”柳馨儿忽然一声娇喝，平常软娇娇的一个人如今声音却极为坚定。
黑龙卫执行能力极强，听到自家帝君的命令便是要动手的，可柳馨儿这一声却是让他们动作慢了半分。
如果是对手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住手，但柳馨儿是帝君的贴身侍女，总还是要看帝君如何决策的。
慕千羽看到柳馨儿坚定的眼神便知道她可能要说什么，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孙女指控祖父，怎样说出去都不好听。
但一想恭顺的柳馨儿这次却是没打算听慕千羽的话，她向前两步站在船头之上，大声道：“小女白鹿书院柳馨儿，这柳儒成正是小女的祖父，小女得知当日真相，不吐不快。”
柳儒成脸色更白，怒斥道：“你不准胡说八道。”
“皇天后土在上，我柳馨儿发誓我的所有指正皆为事实，若有半句虚言愿死后堕入黄泉炼狱受尽酷刑，永不入轮回。”柳馨儿字字铿锵有力，面色坚定，带着极强的信念感。
慕千羽微微皱眉，这誓言未免太毒了一些，这姑娘当真是一点不怜惜自己啊。
天下人也知道这誓言不是随便立的，她必然有重大事情要说，都安安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听她接下来要说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