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沙!”
钱潮在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程潜堂与梅清还有敏娥与肖冼,这四个人各自被两把猩红色的邪剑钉在一起的情景,他一下子就觉得血涌于头顶,气鼓于胸膛,杀念就如一锅冒烟的热油,而杜沙就是倒入热油中的那勺凉水!
一点白色的光芒以无匹的气势直贯杜沙的头脸,暴怒之下的钱潮驭使灵剑的迅疾,就连李简见了也要赞上一声!
杜沙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有一点光袭来,转脸时就发现那道光芒已经呼啸着近在脸前,不由得大惊之下一甩头堪堪的将那致命的一击避了过去。
钱潮!
居然是钱潮!
看来今日能将所有的仇怨一笔勾销了!
“杜沙……”钱潮大叫道“好好看看这把剑,你可还认得!”
就在钱潮大叫的时候,汤萍将几个人都收拢住,尤其是彦煊,她与敏娥的感情最是好,如今见敏娥受伤,彦煊罕见的脸色铁青、双目通红,但是却被汤萍拦住了,“彦姐,等钱小子,他将那杜沙引走,咱们救人,现在过去就是催那几人的命!”
汤萍这句话才让彦煊浑身颤抖着勉强停了下来。
杜沙这才注意到那把险些刺中自己脸颊的剑居然在自己脸颊前一个急停,如同是依着钱潮的话向他展示一般悬在面前不动了。
“认得这把剑吗?那上面还有方衍方师兄的印章,看到了吗?当日你想讹诈于我,没想到被方师兄当众教训了一顿,逼着你买下了这把剑,还逼着你将自己的爪牙送去思过堂受罚,哈哈……那时你狼狈不堪,可真是大快人心!”
钱潮所说的都是他与这杜沙之间的旧怨,那也是他与杜沙之间唯一的一次接触。
“然后嘛,你拿着我这把剑出去胡作非为,在宗外就遇到了一个体修对付一只妖兽,对不对?你当时动了歹念要作恶,没想到人家是跟着一个筑基的师兄出去的,你们不开眼,一下子正触到霉头上,没错吧?然后嘛,你们就被狠狠的教训了一次,不但将你们身上的储物袋都留下了,就连这把剑也被抢去了,是不是!”
听到这里的时候,汤萍用手指一捅陆平川。
陆平川会意,马上就大声说道:
“嘿嘿……姓杜的小子,还记得爷爷吗?当初在外面就是你带着几个杂碎想要抢劫老子,没成想被老子的师兄将你的脸抽得跟猴子屁股一样,那把剑就是我师兄让你留下来的,然后又是我把那剑给的钱兄弟,没想到吧,你这狗才,那天的狼狈可真是让人想起来就好笑!”
杜沙的眼睛顺着声音想陆平川看了过来,一下子就认了出来,那一天的耳光格外的响亮,那可是筑基师兄抽的,也格外的疼痛!
看着陆平川得意洋洋的样子,杜沙的眼睛愈发的血红起来!
“世事还真是奇妙,我炼制的剑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了我的手里,当初方师兄逼着你买下这把剑的时候,我还不情愿,你这样禽兽不如,行事阴狠狡诈的跳梁小丑;作恶多端,满腹狼心狗肺的下作胚子,你如何配用我的剑!好在总算是物归原主,我也不算是为虎作伥,不过我倒是听说就是从你买走了我这把剑之后,你就开始倒霉,一步一步的把这霉运都走尽了,先是众叛亲离,树倒猢狲散,然后嘛就开始到处摇尾乞怜希望别人收留,却到处碰壁,还被人奚落嘲笑,甚至于后来受尽了欺凌,只能说你是可怜、可笑!”
“呸!活该……”陆平川又补了一句。
杜沙的胸膛起伏的越来越快了,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杜师兄当时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要抢我的灵剑时,没想到你后来会有这样的遭遇吧……”
那把剑就静静的悬在杜沙的面前,剑身平静,如一段无波的潭水,云纹形的剑镡之上果然如钱潮所言,有一个錾刻上去的小章,“方衍”二字清晰可辨,这正是许久之前,或者说杜沙开始走霉运之前,以极低的价格强买钱潮的灵剑时,反被那方衍强卖给他的那把,剑上那个小章还是方衍当场錾上去的,然后就逼着杜沙买下来的。
在被迫买下这把剑之前,杜沙其实在宗内弟子中就已经开始式微,但还总有几人一直跟着他,也一直能在外张牙舞爪的作恶,是若说转折点的话……还真的就是从被迫买下这把剑开始,当时他身上没多少灵石,买了钱潮的剑,身上的灵石基本便用光了,等了一些时日,等那些在思过堂里受苦的手下灰头土脸得被放出来后,就一起到外面去,自然是想赚些灵石,其实就是想出去抢别人,然后就遇到了陆平川,当时陆平川刚刚打死一头妖兽,附近还有灵草,于是杜沙便打定了主意要抢陆平川一把,结果却被席戡跳出来好一顿教训,然后那把剑便又被抢去了,而且所有的人都被席戡抢了个清洁溜溜。这下所有的人便都不干了,纷纷反目,只道是他杜沙霉运当头,跟着他便只有苦头吃,从此便大树倒伏,猢狲散尽,接下来便是杜沙在宗内受苦的开始……一直到如今!
杜沙先是受了钱潮与陆平川的一顿臭骂,偏偏每个字还都是刺在他心头的一根钢针,再看着眼前的这把剑,正是这把剑将自己以往的好日子一下子就斩断了,如今再想想刚才钱潮所说的那些,杜沙本来还只是眼睛是赤红之色,很快脸上也是一片血红起来!
而这,正是钱潮想要的。
钱潮一到这里,虽然心中暴怒,杀心涌动,但是程潜堂等人就在杜沙的手中,投鼠忌器,他也不敢马上就硬来,总要先将这杜沙激怒,让他怒火中烧之下只对自己下手,追赶自己而去,这样汤萍等人才有机会去将程潜堂等人救下来,至于杜沙嘛,以钱潮现在的手段并无法抵挡,但是……温良提前有布置,钱潮自然也有,凭借那些布置,钱潮相信……今日定可诛杀此獠!
手一张,两道猩红的光合二为一回到杜沙的手中,他抡起那把邪剑就斩向眼前的那把剑,结果,眼前悬着的那把剑却流光一般的倒飞而回,被钱潮一把就抄在了手中。
钱潮还笑着伸手指在那剑的剑身上弹了弹,笑道:
“可不能毁了,这把剑我可要好好的收藏,将来看到它我就会想起杜师兄来的……”
“我杀了你……!”
杜沙已经暴怒了,整个人化作一阵疾风向着钱潮就席卷而去!
“救人!”汤萍见到了机会,急急的说道。
……
乱了……全都不对!
今天的事情从一开始就出了偏差!
这是温良此时心中的想法。
首先一点,杜沙不该如此弱!
若真的是依着先前的策划,那杜沙现在身上该有众多数不清被吸附来的各种妖兽魂魄,整个人就会发生彻头彻尾的改变,就算没有灵脉的强化,仅此一项,在他对付程潜堂那些人的时候眨眼之间就能将那些人全都斩杀殆尽,可结果呢,虽然杜沙占尽了上风,但面对那几个人低劣的手段时,他居然还要躲闪!这就绝对不对头,若那杜沙真的成了孽兽一般的存在,对方的攻击在他面前只能用可笑来形容,岂能躲避!
这绝对有问题!
是刑让的布置出了问题吗?
想到这里,温良还瞟了一旁的刑让一眼,那刑让似乎也看出端倪,正皱着眉头。
第二点嘛,怎么钱潮又冒出来了!
不,钱潮来这里凑热闹是正常,但是为什么钱潮敢主动去招惹杜沙!
在看到钱潮的时候,温良忽然间心中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妙,好像先前的计划中疏漏的那些在看到钱潮的时候就都清晰起来,对,钱潮!上一次那些笨蛋在夜里对付言霜,钱潮就给五灵宗立过大功的,而且他的手段众多,其中中……正是有阵法的!只不过当时钱潮对付血傀用的阵法,并没有被温良特别看重,那时虽然也吃惊,但是比起今天寒泉谷这里他们所作的布置,钱潮当初的阵法只如幼儿的涂鸦而已。那边还有骆缨,但是那女子就连钱潮都不如,难道……是自己小看了这钱潮吗?
定是如此,他无出身,无师承,本来那一次能以阵法来对付血傀就该格外注意,他哪里来的这些布置阵法和使用符箓的手段!
可惜,当时就想过这些,但后来因为田家不愿增加杀死钱潮的酬劳,温良就一度忽视了他,只把功夫下在如何对付言霜身上了,现在看来,若今日坏事,说不定就是坏在钱潮身上。
是不是……杜沙现在如此的孱弱就是因为钱潮动过了什么手脚呢?
可能吗?
那些可都是……不太可能……那些可都是刑让这些年来苦心研究所得,平日里也秘而不宣,就连自己也格外的提防,钱潮一个入五灵宗才几年的小家伙能掌握吗?
又或者说是刑让有异心,他肯定是有的,但是就算他另有打算也不会在今天的事情上动手脚,只要事成,也有他的好处。
还是说,自己对付言霜的计划中仍有疏漏,小看了那些暗中保护言霜的五灵弟子,其中还有手段高明的人呢?
且看事情如何发展吧,但是现在必须对已有的布置做出调整才行,不能再依着先前的计划了,有的手段必须提前发动了。
接下来温良就看到杜沙居然追着钱潮而去了,那钱潮本应该逃不过杜沙的追击,但是也不知道使的什么灵器,居然一时间速度与那杜沙不相上下!
要糟糕!
温良心中一沉。
“刑兄,你怎么看?”
“这……”刑让早就看出不对劲的地方来了,他心中的惊讶比温良一点都不少,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今日有古怪,不能再依以前的计划行事了,你去,将那东西唤出来吧。”
“是不是有些过早了?”刑让还有些犹豫。
“不早了,唉,咱们再按以前的商议去做,说不定今天就会误了事,你没看出来吗,那姓杜的小子一直都不对,现在咱们要猛火急烧或许还有希望。”
“好吧……”
……
杜沙被钱潮一顿骂,直气得浑身发抖,面色潮红,向前超飞扑而去时,一股黑雾隐隐的在他身周围涌现出来,将杜沙的身形笼罩在其中,那团黑雾越来越浓越来越广,很快便完全看不到杜沙在其中的身形了,只能看到有两点如血一般猩红的光芒透出来,然后就听到黑雾中传来一阵难听的大吼,紧接着就见那黑雾如被大风吹卷一般向着钱潮就笼罩过去!
见到到这样的情景,钱潮的反应很是简单,那便是……
转身就逃!
就在那黑雾涌起的时候,钱潮就开始了动作,一个手诀之后,一柄明晃晃如同小舟一般的大剑就从脚下将钱潮的身形托起,当那阵黑雾涌过来的时候,钱潮一声笑,那大剑光芒一下子就爆闪出来几乎是瞬间就带着钱潮飞向了远处,从旁边看过去,就如同一团黑烟追逐着一道亮线一般!
不过,钱潮可不只是逃,他的心思比刚才与杜沙动手的程潜堂等人要灵动的多,就算是逃,钱潮也要动些手脚的。
钱潮的速度可谓极快,不过仍不及后面追过来藏身在黑雾之中的杜沙,但是杜沙已经被钱潮气得昏头昏脑,只想着追上去将这钱小子一把一把的撕得粉碎,并没有注意到钱潮在飞逃之时不停的有东西从他的身上飘落下来,当然也可能是注意到了,但是那些东西无光无芒,只是随风飘落的纸片,杜沙便没有在意。
只能说明他以前没有吃过钱潮这样的亏!
直到有一张纸片飘进了那片黑雾之中。
钱潮在自己的大剑之上正扭身回看,两手中各自捏着手诀,见此情景,他嘴角一翘,说了一个“闪”字的同时,两只手上捏好的手诀便同时动了起来!
急速漫卷而来的黑雾之中忽然间亮了一阵,隔着黑雾,那道光传出来的并不多,只让人觉得似乎是那片黑沉沉的颜色似乎是瞬间褪色了几分,然后便从中出来了一声怒骂,与此同时,黑雾的速度明显得便慢了下来。
这正是钱潮想要的。
杜沙藏身在黑雾中,外面看不见他,但是那黑雾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影响,暴怒追击中,他的脸几乎被一张含光符撞了个正着,但是飘进黑雾中的含光符可远不止一张,等那些含光符同时发作起来的时候,他那受了邪术的加持而布满血色、远望孤雁都能明辨秋毫的犀利双目,又是在气急恼恨之下而瞪得溜圆之时,便直接将那骤然而来又无处不在的雪白炽烈无比的强光看了个满眼,刹那似乎杜沙觉得自己头脸附近满是夏日正午时分的的烈阳!
这让杜沙大怒,但是短时间内眼前一片茫茫雪白又让他目不能视物!
钱潮现在动手讲究的是如流水一般不能有丝毫的停歇。
就在杜沙的双眼刚刚受了强光不能视物的同时,许多先前散落在空中随风翻卷的纸片一下子便直挺挺了起来,如同一张张被锤炼出来的挺拔铁片一般,任凭空中的风如何吹动也一动不动了,接着黑雾周围便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亮点,正是那些纸片,一张装散发出柔和庄重的黄色,上面符文隐现,然后就在钱潮手诀的牵引之下,如同捕食的鸟儿一般,冲进了黑雾之中去了!
第一次,就冲进去了二十多张符箓,黄光随着那些符箓深入黑雾中便越来越暗,很快消失不见,但马上便有轰鸣声从那黑雾中传了出来。
轰鸣之中,黑雾一下子就轰得被扩散开来,但同时从黑雾之中还有一股力量在拉扯,让这股黑雾不至于消散掉。
紧接着黑雾中轰鸣声大作,那是一张张的符箓连续不停的贴在杜沙的身上,只听里面连环炸响、震耳欲聋、响成一片,从中还有滚滚的热浪一波一波的传荡而出,正因为这不停鼓荡的黑雾的遮挡,才看不见内里那滚滚的火光,但是杜沙那一声一声的怒吼倒是清晰无比的传了出来。
这样的手段杀不死杜沙,但是连续二十多张野火符贴在身上,杜沙也觉得如同被扔进火烫的炉膛之内一般,难以承受。
“钱潮,我杀了你!”声音嘶哑愤怒,难听至极!
就连那团黑雾都在这接连不断的的轰鸣中显得震荡不安起来,似乎都有崩溃的迹象!
杜沙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这定然是苦头吃得不够!
钱潮马上就意识到了。
手诀又动!
再钻进黑雾中去的符箓数量比上一次便少了一些,不过每一张在散发出黄光的同时还时不时的有微弱的电光闪耀一下!
惊雷符!
钱潮这次大手笔,一下子便是十几张惊雷符,以前他可舍不得这样,如今嘛,一来是他这阵子备下的符箓数量众多,用得起;二来他的制符之术近来也算有了不小的进补,所以惊雷符这样用一点也不心疼!
对于今日到寒泉谷这里来看热闹的白麟来说,接下来所见让他目瞪口呆,他刚与云熙说过要找机会试一试钱潮,看他够不够做自己的对手!
那些惊雷符纷纷飞入之时,不能睁目,又在烈焰之中的杜沙凭着直觉一下子便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
却偏偏躲不开!
而钱潮提前便用袍袖遮挡了眼睛,免得受那落雷强光的影响。
虽然此时已是下午,但天色正明,就在那一阵热浪轰鸣刚刚停歇,目睹这一切的人们毫无察觉之时……陡然之间……就如同天色一下子就变暗了一般,天地之间的光华似乎猛然被夺去了,然后汇聚成一道亮眼宏大的电弧从天而降,同时还有震撼无比的惊雷炸响!
而那道粗大的电弧从天而降,直直的落入那阵黑雾中去了!
“轰隆咔嚓”得一声!
惊得寒泉谷水边众多的妖兽猛得颤抖一下,马上停下纷争抬眼向空中寻去。
接下来便是落雷不断!
钱潮因为遮挡着双目,所以没有看到,但是众多一直紧盯着的修士却看到了,就在那雷霆落下之处,那团黑雾似乎一下子便透明了一般,在其中,有一个黑白分明的消瘦身形正徒劳的伸张开双臂,极力向后挺胸仰头,任凭那粗大的电弧落在他身上,看上去痛苦万般却逃也不能逃,避也不能避!
然后,接连十几道惊雷从天而降,只击那人,天色越来越暗,但那从空中直落的雷霆却越来越闪亮耀目,直到最后一击从天而降时,寒泉谷附近几乎如同深夜一般,只有那道粗大的电弧连接天地!
水边的兽群几乎被惊跑了一半多,许多水中的妖兽也纷纷的逃回了水中再也不敢露头上岸了!
……
“我的天!”骆缨一直看着这一幕,禁不住喃喃的说道“这小子还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呢?”。
而她身边的文苑却在摇头叹息,这样的符箓,第二次见到了,她却不知道如何制作。
这……钱师弟真的没有师承吗?范衠眯眼盯着空中想到。
而另一边,宋贞等人也被空中的滚滚落雷惊呆了。
“我还是小看了他……”上官泓定定的看着空中的雷霆心中思忖着“这小子倒是有几分的手段,哼,看来宗内还是能出几个人才的。”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韩畋则苦笑了一下,暗道难怪以前杀不死他。
而此时林涧也在脸色阴沉的看着空中,这个钱潮,他一直以为就是汤萍的一个小跟班,是个依附于她的势利小人,但现在看来,或许是他看错了,这还真是个失误,会不会今天的事情因为这个钱潮而起了变化呢?林涧忐忑得想到。
……
一个隐蔽的藏身处内,其中的七个人将刚才发生的都看在了眼里,一个个被惊的目瞪口呆!
“我说……五娘,铁大哥,那个钱潮如此厉害,咱们……”
“住口……”
“田家的灵石岂是那么好拿的,答应了,若不做,那就要被他们悬赏追杀了……你说……我们能去哪里?”
“慌什么!我们再等等,田先生也说了,让我们乱局之中再动手,现在那里未乱,当然不是下手的时候,又不是要你去跟那姓钱的小子正面去争斗……”
……
云熙瞟了白麟一眼,见到这小子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只顾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却一句话不说,便笑着开口道:
“如何呀?你还要再去试试吗,这钱小子够不够做你的对手呢?”
“够……”白麟半晌只说出了一个字来。
……
当断不断,当断不断吶!
温良也把那一幕完完全全的都看见了,虽然脸上还有几丝残存的微笑,但这样的表情说明温良的心情十分的沉重复杂。
必生后患!
小看了他,小看了他呀!
温良摇了摇头。
不过……这样的钱潮必然会被田家深深的忌惮,他们必然不会让钱潮将来顺利筑基,必然会想尽办法来对付他,除掉他。
想到这里他示意燕惊:
“你去,带上几个得力的,多带几个,到这附近好好的找一找,上一次钱潮的事田家不肯答应,我猜测说不定今日他们会派人来趁乱要杀钱潮,找到了就全都除掉,不能放过一人。虽然现在看他们应该得不了手,但就怕万里有一,今日倒要将这钱潮保下来,田家,哼,咱们要逼着他们再找过来,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答应我们的条件。”
温良答应一声,便匆匆的离去了。
温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这样说似乎已预示着今日布局对付言霜的这件事无法成功了。
……
落雷散尽。
天地之间的才渐渐的又恢复了明亮。
而那团黑雾似乎已经消失无踪了,只有杜沙歪歪斜斜的挣扎着悬在那里。
此时他披头散发,面目焦灼,身上的衣袍炸裂,上身几乎是精赤,消瘦嶙峋的躯体上显露出一片片密密麻麻、密集排列的以墨汁劄印而来的古怪符文,布满了他的胸前背后,而钱潮则对杜沙身上的符文几位感兴趣,盯着那里一直细细的看,眼中还蓝光闪闪。杜沙身上的符文之间还有斑斑的血迹流淌,道道血迹之间还有雷火留下的焦痕,不过纵然受了这十几道天雷的轰击,他却依然不死,足见其目前之强悍,而且看上去杜沙正从万般的痛苦之中挣扎出来,恢复过来。
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钱潮发现杜沙眼中的血红之色正慢慢的又恢复过来,而且还显得更加的殷红惊心了。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杜沙裂开嘴得意放肆的笑了起来,露出满口森白的牙齿“钱潮!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以为刚才就能杀死我呀!”
钱潮注意到,杜沙身上的血迹正慢慢的消失,不对,不是消失,而是似乎被蒸腾起来一般,在杜沙身周围出现了一层极淡的红雾,这定是杜沙被自己逼得要拼命了。
“杀你?哼……”钱潮一笑“刚才的手段当然杀不了你,那不过是让你临死前多吃一些苦头而已!”
钱潮之所以如此说,不过是为了继续逗引这杜沙的火气,然后一直将他带入进自己布置的阵法之中去。
“好,那我就看你怎么杀我!”
杜沙说完后,身上原本被雷火烧灼出来的各处伤口便涌出大量的鲜血出来,奇怪的是那些鲜血从伤口一流出来后便如极轻极薄的腥红丝绢一般随风飘洒起来,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围绕着杜沙开始旋转,眨眼之间,杜沙先前身边的那团黑雾便换成了好大的一团红雾,如一团血在水中凝儿不散一般,不但触目惊心而且血腥刺鼻。
“钱潮!”血色浓雾中的杜沙一声嘶吼“哈哈,死吧!”
然后红浪翻滚中便向钱潮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