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发问的依旧是汤萍:
“钱小子,今天还真是个意外,没想到他们提前发现咱们了,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钱潮此时正在“哗哗”的翻着手里一本旧书,听到汤萍的问话后手上一停说道:
“很简单,咱们只要表现的很正常就够了。”
“很正常?”汤萍听了有点儿迷惑“怎么才算是正常?”
“我问你,汤丫头,咱们出来寻宝,如果有人悄悄的跟在咱们的后面图谋抢夺咱们的宝贝,他们人不少,个个手段不俗而且又都心黑手狠,那咱们正常的反应该是什么?”
汤萍一时没明白过来,没等她说话,陆平川就在一边说道:
“那还用说,敢打咱们的主意,当然是结结实实的教训他们一顿,再把他们赶走就是了。”
彦煊说道:
“或者是想办法将他们甩掉,不让他们找到咱们?”
汤萍也说道:
“这么说的话,咱们也可以立即返回宗内,反正娄青药在咱们这里也没几天了,等她走了不就没事了?”
钱潮说道:
“嗯,首先有一点是我之前没有料到的,在章益和宗飨那些人之中一定有人能够以什么手段找到咱们,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否则他们追得不会这么快这么紧,原本咱们与章益那些人碰上不应该在今日,还要向后延几日,更不是白天的那个情形,倒是把我原来的计划打乱了,不过并不碍事,只是我很好奇,那些人之中会是谁有这个手段,嗯,很可能是今天上官泓要掳走的那个人。”
听到这里几个同伴点头,钱潮继续说道:
“事情现在发生了变化,就不能再依着原先的计策进行了,既然他们能找到咱们,那彦姐所说的将他们甩掉是行不通的,只要那个人在,他们就能一直确定咱们的位置,这样的话咱们根本甩不掉他们,就成了与他们在断肠谷内不停的周旋了,当然,正常而言咱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必要的样子我们一定要做一做,做出一副要将他们甩丢的样子来;嗯,至于汤丫头说的返回宗内等娄青药离开嘛,这一点可不行,那我们全盘的计划就都成了泡影,而且这样做的话也显得有些怪异,我估计娄青药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咱们返回宗内……”
“那我们不回去而是继续在这里跟他们兜圈子,他们会不会起疑心?”汤萍马上追问。
“咱们假设一下,汤丫头,就算你知道那青鸾之卵就在这断肠谷的某个地方,而且那个地方也极其隐秘难寻,一般人极难找到,但你若是知道了有人正在断肠谷内寻找青鸾之卵的话,你还会不会安心的呆在宗内呢?”
“这……”汤萍想了想说道“当然不放心了,就算那些人没头苍蝇一样在断肠谷里乱撞,万一他们够运气,真的先于咱们找到了青鸾之卵,那可是一件能把人气死的事情,我绝对不甘心,也不会放心,所以就算知道他们找到的可能性极小,我也会留下来继续盯着他们。”
“对呀,所以咱们不回去也很正常,就是因为担心对方会捷足先登。嗯,正常的套路嘛,应该是咱们要表现出想方设法的将对方甩掉,在自认为将对方都甩掉之后,再继续寻找青鸾之卵或者说在好奇心之下反过来咱们还应该试图去跟踪那些人才对,而这又变成了与那些人在断肠谷内来回的周旋了。”
“就是说一定要跟他们周旋一阵了?”
“没错,嗯,接下来嘛,咱们发现无论如何都甩不掉那些人,那剩下的就该是依着陆兄所说跟他们打上一场,所表现出来的嘛,就是试着将他们赶走……”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四个同伴都惊奇起来,当然陆平川是惊喜,他听了后立即问道:
“嘿嘿,钱兄弟,真的要跟他们动手?”
“没错。”
“还要这么麻烦呀,我以为接下来就该带着他们去天威之地取那枚假卵了呢。”汤萍听了说道。
“那是最后一步,前面所说的都是必要的步骤,一环扣一环,虽然咱们不能将他们赶走,但必要的姿态是一定要做的,否则就会有破绽,让有心人起疑。就比如今日,咱们遇到了他们,也知道他们的目的,若不做出些什么反应来的话,那就好像是咱们心甘情愿的带着他们去找青鸾之卵一样,所以咱们在几次都甩不掉他们之后一定应该转头对付他们,而且要表现的十分恼怒,还应该不止一次的对付他们,咱们要表现的越来越急迫,下手也要越来越重才行,只有咱们折腾的越厉害,对方才会越放心,这才是知道对方不怀好意的跟着咱们之后的正常表现。”
“嘿嘿,我喜欢。”陆平川笑道。
“要对付他们几次?”李简问道。
“三次,前两次适可而止,第三次就该是在布置好的天威之地内进行了,咱们一步一步的将他们引进去,那也是咱们所有谋划的最后一步。还有,今天见上官泓动手抢人,我估计咱们对付他们的时候很可能上官泓会现身继续打那人的主意。”
“被上官泓盯上的那人是谁?”
“名字是何宿酉。”
……
清晨,宗飨与章益这一行人早早的就从藏身过夜之处走了出来,今天他们还要继续去寻找钱潮那些人。
出发前的事情当然是先由何宿酉施展手段确定钱潮那些人的方向,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不是很远的地方,有五个人正在一片林木茂密处躲藏着,悄悄的也盯着何宿酉的举动,正是钱潮五个人。
昨天在与章益这一行人的追逐中,他们五个人在李简的指点之下,既没有被对方追上,也没有远远的将他们甩开,原因就是钱潮很想亲眼看一眼这些人究竟是以什么手段来找到他们的。
一团烟气从何宿酉紧握的拳头中升腾了出来,凝聚成团,漂浮不定,然后随着何宿酉也不知道是一句口诀还是一个手诀,就见那团烟气慢慢的开始向一个方向飘了过去。
那团烟气飘过去的方向正是钱潮几人的所在。
原来如此,见到这一幕钱潮轻轻颔首。
随后宗飨这些人便动身了,他们一个个鱼贯的从钱潮五个人上方飞过,这些人知道了那五个人所在的方向,但是却不知道那五个人准确的位置,他们用的是最笨的办法,向着那个方向一路找寻过去,但没想到他们刚刚飞过之处的下方就藏着那五个人。
钱潮五个人的身上都佩戴着刻印有“隐灵阵”的小木牌,即便是邵稚从他们头顶飞过也不会察觉到下面的五个人,所以才有了被寻找的五个人仰着头看着那些人飞向远方去找自己的一幕。
很快那些人便飞远了,陆平川见状正要活动一下时却被钱潮一把就扯住了,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果然,一会儿之后一个黑裘身影出现了,正是上官泓,她小心翼翼的跟在宗飨那些人的后面,很快便也消失在那个方向上。
“是上官婆娘。”陆平川说道。
“还真难为这位上官师姐了,”汤萍声音冷冷的说道“委屈巴巴的跟在那些人后跑冤枉路,哼!”
“汤丫头,那何宿酉刚才使的是什么手段,我看着好像与幻术有些像。”
“厌胜之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那就是厌胜之术啊,你知道的多吗?给我说一说。”
……
接下来的几天钱潮五个人就开始与章益宗飨那些人绕起了圈子。
很快章益那一行人就发现那五个人滑溜异常,在这几日的追逐之中,他们也都心知肚明那上官泓一定就跟在后面,上官泓他们甩不掉,而钱潮那五个人他们总摸不到,三方人手就在这断肠谷内转来转去的。
那五个家伙异常警醒,每当他们好不容易发现了那五个人的踪迹,对方总能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然后便立即急速遁走,几天的时间里,一连几次都是如此,好像那五个人不将他们甩掉不罢休一般,而且一逃便是很远,中间还不停的变换方向,让章益这些人跑了许多的冤枉路程;
后来他们发现钱潮那些人居然开始反过来追踪他们了,几次何宿酉施展手段确定那五个人的方位时,他们发现那五个人竟然不知不觉的跑到了他们的身后,这样的情形又发生了几次,而且他们始终不明白这五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直到最后一次,章益这些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五个人的时候,却发现那五个人这一次并没有如先前那般立即遁走,而是五个人都起身向章益这些人的方向看了过来,一幅被激怒的样子,那一次,钱潮那五个人不但没逃,还在原地等了一阵,似乎在等章益这些人过去说话,章益等人当然没有过去与钱潮攀谈的心情,双方远远的对峙了一阵之后,钱潮那五个人才慢慢的隐入山林中不见了。
之后章益心中隐隐的有了些不安。
然后便是天色渐暗,双方各找藏身处过夜。
再天亮的时候一切照旧。
何宿酉照旧施展手段先确定钱潮五个人的方向。
但这一次与前几日都不同,从何宿酉紧握的拳头里升腾出来的烟气径直快速的飘向不远处的一个树丛,然后就在那里悬浮不动了!
这个场面上一次发生时还是在何宿酉第一次凭这个手段将跟踪他们的上官泓找出来时,已经过去多日了,没想到今日又见到了,一时间人们都愣住了!
随即在唰啦啦的声响中,一个人分开遮挡的树枝树叶从里面轻轻走了出来,正是一脸浅笑的钱潮!
人们顿时大惊!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