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是陆平川,表面看他是冲着何宿酉去的,后被成大才所吸引才改变了方向,实际上陆平川对何宿酉才没什么兴趣,他不过是故意把对方人群中的体修逗引出来过招而已,二人都是高大粗壮的身材,都是毫不减速的冲向对方,都是沉重急促的步伐,然后两只几乎差不多大的拳头便毫无花巧的撞在了一起,“砰”得一声,两个人又都被对方强大的力量反震的向后倒退。
陆平川大喜,能遇到差不多的对手他自然高兴,连眉毛都弯了起来,大声笑道:
“嘿嘿,小子,没想到你还有些斤两,来来来,再来再来!”
说罢陆平川就向着脸色明显凝重的成大才再一次冲了过去,成大才倒也不畏惧,挥动着大拳头迎战,两个人身形交错间“砰砰”声大作。
齐思旌再没向钱潮出手,但他却发现钱潮向何宿酉甩过去的符箓速度非常快,这一点在他之上。而何宿酉也不知道到底要施展什么手段,慌乱之中只顾着在自己的储物袋中不停的摸索,没料到瞬间那三张散发着浅黄色光芒的符纸就到了他身前,然后就见他立时仰面躺倒。
说来也奇怪,这三张符箓贴在何宿酉的身上既没有强烈火光也没有弥漫的冰雾,更没有任何的声响,好像一点威能都没有的样子,但何宿酉却立即仰天摔倒,躺在那里便一动不动了。
这是什么符箓?齐思旌禁不住好奇。
但也有人立即就意识到何宿酉被钱潮捉住了,就算现在钱潮五个人正在面前,但日后这何宿酉依旧该是个有大用的人物,祝氅见何宿酉倒下,而那符箓似乎没有伤到他,便立时飞身向前去抢何宿酉。
而景禄见到钱潮放到了何宿酉便立即出手反击,一股金黄色如无数沙砾般的激流自他手中骤然射向了钱潮。
此时正是汤萍刚刚现身而出,灵猴大黄发出巨猿咆哮的时候。
而钱潮的面前不知何时已经挡上了一面厚重的黑色大盾,景禄的手段击打在上面完全被挡住了,密集细碎的“当当”声不断传来,渐渐的那面黑色的大盾也在这密集的击打之下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钱潮面上出现了惊奇之色,还悄悄的探出头去向外看了一眼,随即“咚”得一声,面前那面黑色大盾陡然变得更加厚重起来,在景禄的手段之下变得稳固异常,这是钱潮将两面大盾合在一处抵挡景禄的手段。
而就在钱潮向外探头的时候,他发现了祝氅的企图。
祝氅想要抢回何宿酉,但是当他一把抓住何宿酉的一条手臂欲将其快速拖到后面安全处时,这才发现躺在地上看起来没有受任何伤的何宿酉居然如同一座小山一般沉重,他用力拉扯之下何宿酉居然纹丝不动,就如祝氅抓着一根小树枝想将一个粗壮沉重的树桩从地下拖拽而出一般,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何宿酉明明没有受伤却躺在那里连个手指头都不能动,那三张符箓就如三座小山一般将何宿酉牢牢的压迫在地面上。
那正是钱潮的“千钧符”,而且钱潮出手就在何宿酉身上贴了三张,这份重量岂是祝氅一个御灵修士能拉扯的动的,不过祝氅马上就找到了症结所在,立即就要伸手去撕何宿酉胸前的符箓,只要将那符箓撕掉,何宿酉就能行动自由,但随即他就惊骇的发现不知何时一圈亮点已经出现在他与何宿酉周围,拜他所赐,何宿酉多遭了一重罪,就见祝氅忽然间身子一软,像何宿酉一样倒在了地上同样也是一动也不能动了。
钱潮岂能让他将自己的符箓撕掉,锁灵阵悄然发动,在承受景禄攻击的同时还将救人心切的祝氅也拿下了。
至于李简与邵稚,一剑之后二人便再没交手,这倒不是邵稚交手之后心生胆怯,而是他所处的位置在彦煊的火凤之灵俯冲而下的时候险些受了波及,让他不得不向后退去,这才没有与李简再次交手。
而景禄的手段施展之后见到钱潮居然安然无恙,不由得心中恼怒,他此行唯一的目标就是钱潮,因为那青鸾之卵的缘故,此时就算不能杀钱潮也要摸一摸他的底细,但没料到自己的手段被对方轻松的破解了,这让景禄十分的恼火和不服气,他快速的变幻手诀,准备再次对钱潮发动更加强力的攻势。就在景禄的手段准备完成时,他忽然心中一凛,稍稍抬眼才注意到身子悬空的李简正冷冷的盯着他,手中的长剑白炽的光也越来越耀目,浓烈的杀意让景禄有一种即将被湮没的感觉,似乎只要他敢再出手,李简就会立即对他发动密不透风的攻势!
李简是经历过尸山血海的少年将军,杀心大起之下立即就会让对方心绪不宁,手足难安,而景禄仅仅是个大纨绔,撇开这层身份的话,他就是一个手段还不错的炼气弟子,纵然有些眼界,但如何能与杀神一般的李简相比,四目对视之下景禄很快就败下阵来看向别处,但这又让景禄觉得十分气恼,互相瞪眼睛他都居然都被对方夺了气势,不甘心之下准备再次向钱潮出手。
也就在这时宗飨的一声大喝响遍了全场:
“住手……都住手!”
正斗得激烈的陆平川与成大才二人立即分开了,陆平川见成大才退后还十分不满的说道:
“喂,小子,跑什么,干嘛要听那个混蛋的话,咱们还没打痛快呢!那个姓宗的小子,闭上你的鸟嘴,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打!”
陆平川才不理会宗飨的身份,宗飨也被陆平川的话气得噎住,他知道不能与这个浑人讲理,此时看这个阵势,这五个人明显是提前侦知了他们的藏身地,以有心算无心来偷袭他们,现在所有人不但被这五人算计还被这五人的气势所夺,尤其是何宿酉和祝氅还被钱潮击倒了,现在不是能用强的时候,要先稳住对方然后再想办法,于是他又故意装作气恼的大声说道:
“钱潮,汤萍,你们要做什么!”
钱潮懒得理会,与这些大纨绔打交道、斗嘴皮子的事情一般都由汤萍出头,他也不理宗飨,抬脚就向地上倒着的两个人走了过去。
汤萍声音响起,语气里充满了讥讽的意味:
“哎呀,这不是宗内大名鼎鼎的宗师兄吗?哦,还有章师兄和景师兄,嗯,赖着不走但也不剩几天的娄姑娘也在这里呀,呵呵,还真是让人惊奇,怎么宗师兄不带着这些人在宗内饮酒,反而有兴趣来断肠谷里面溜达了呢?”
宗飨冷冷的说道:
“这断肠谷难道你们能来,我们便不能来吗?”
“当然能,宗内宗外对宗师兄来说都是一片坦途,宗师兄想去哪里都可以,不过,宗师兄你来便来罢,怎么还带着这许多的外来人进了宗内禁地呢,宗内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清楚,咱们五灵宗可是非请莫入的,一旦触犯的话惩罚之严,想必宗师兄心中有数。”
汤萍五个人是宗内炼气弟子之首,这番的咄咄逼人自然不是装出来的,但景禄听后很不舒服,立即毫不客气的说道:
“人是我们带进来的,你又能怎样?”
钱潮在一边忽然说道:
“景禄,刚才的话你敢再说一遍吗?你若敢,我便立即杀了他!”
钱潮的话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就见钱潮手里正拿着一个储物袋翻找,那正是何宿酉腰间的,此时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但面前却有几把寒光闪闪的灵剑,剑尖向下颤巍巍的悬在何宿酉头顶或是胸前,钱潮说话时一直冷冰冰的盯着景禄,眼里是少有的杀机,只要景禄敢再不服气的说些什么,他立即就会对地上的何宿酉下杀手!
“你……”景禄的脸都憋红了,但硬生生的闭了嘴,只哼了一声。
“够了!汤萍,钱潮,这些是我们的朋友,带他们来禁地见识见识,之前嫌麻烦就没与宗内打招呼,这件小事就算宗门过问我也能说得过去,就不劳你们这炼气弟子之首发问了吧?”
汤萍冷冷一笑,说道:
“好啊,这一条算你搪塞过去了,但是这些日子你们总是频繁的跟在我们五个的后面,宗师兄,你们这是打算要做什么?”
“汤萍,不过遇到几次而已,你又何必担惊受怕成这样呢?”
“宗师兄,这断肠谷又不是瑞轩镇的市集,那里巴掌大的地方,只要去了就能遇到,可断肠谷比咱们五灵宗占地还要大,哼,在宗内一年之中都遇不到宗师兄几次,怎么在这断肠谷内几乎每天都会遇到你们呢?”
“凑巧而已!”
“哈!”钱潮忽然大笑一声“那还真是巧了,如此大的断肠内,我们这些人进来就如一大锅热汤里面就撒了一点点盐花一般,怎么能这么巧就总遇到一起呢,而且还总是宗师兄你们这些人在我们后面,嗯,到现在我才知道,是不是都是凭借这位老兄的手段?”
钱潮说着用脚踢了踢躺着的何宿酉,还从他的储物袋里面拿出了一沓显得霉旧的纸张,他将这些纸张抓在手里抖动着向众人展示,每一张上面都绘着人像,自然是他们五个人的画像。
“嗯,之前看这位老兄施法用的正是在下的画像,没想到他不止给我画了像,汤丫头,还有你的,好几张呢,咱们五个人的都有,嗯,画工还不错。”
汤萍听完便看向宗飨,宗飨却无话可说,他也没料到钱潮击败了何宿酉之后会在第一时间去翻捡对方的储物袋。
就听钱潮的声音继续说道:
“嗯,这位老兄不但有一手好丹青,还有一手好雕工呢,汤丫头,看看,他还给咱们五个人都雕刻了小木人,活灵活现的,我可没有这个手艺,不错不错,这个可要带回去,回头染上颜色摆在桌案上当镇纸用。”
众人都知道,那是何宿酉施展厌胜术和巫蛊之术要用到的,想来这何宿酉是为了最后与钱潮等人争斗才准备了这些。
不过事情很快就出现了偏差。
“诶呀,汤丫头,不止咱们的,哈哈,”钱潮笑着看向对面所有人,然后从何宿酉的储物袋中抓出一把画像胡乱向众人一抛“看看,诸位,这位老兄不止给我们五个人画了像,你们在场有一位算一位,他都画了,哦,还有小木人呢,雕刻的还真是不错呢!”
纸片胡乱飞,数量不少的小木人更是被胡乱的扔在了众人的脚边。
不论是画像还是小木人,都是何宿酉施法用的,他不论是画钱潮五个人的像还是雕刻他们五个人的小木人,对章益宗飨那些人来说都很正常,但作为同伴,这个家伙偷偷的绘制自己人的像是要做什么?
居心叵测的家伙!
最讽刺的是躺在一旁的祝氅,他仰面倒地一动不能动,但他的胸前就落着几张画像,其中一张正是他本人的。
所有人看向何宿酉的目光都复杂起来!
何宿酉是被钱潮擒住了,他只是不能动弹也不能出声而已,但现在神智却很清醒,自从钱潮开始翻捡他的储物袋何宿酉就知道不妙,但他没料到钱潮竟然将他袋子里面那些不能拿给众人看的东西都给抖搂了出来,此时相当于钱潮毫不顾忌的让他阴暗的心底暴露在众人面前,此时的何宿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