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
文武百官尽都两旁而立。
坐在龙椅上的夜临天满身霸气,目光凌厉如剑,向着下方的人望了过去。
太子夜陌凌跪在地上,一身的狼狈,看起来就是凄惨不已。
亦是让在场的大臣全都议论纷纷。
事实上,太子去找宸王麻烦的事情,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自然也知道太子殿下为何会如此。
“陛下,今日之事,臣有所耳闻,”柳太傅缓步从中走出,毕恭毕敬,“此事似乎是皇长孙有错在先,才惹怒了那位小世子。”
“太傅,此言差矣,”林御史冷笑一声,“皇长孙贵为长孙殿下,又是天降异象的天之子,自然尊贵无比,岂是旁人可比的?你说
皇长孙有错在先,可有何证据?”
柳太傅的脸色僵了僵。
证据他自然是没有。
但是对于皇长孙的行事,却是有所耳闻。
这皇长孙殿下行事向来嚣张跋扈,无法无天,他主动去招惹人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
“行了,”夜临天罢了罢手,眉宇间似乎有些不耐,他将目光看向了丞相,问道,“丞相,你有何想法?”
丞相一眼就看出了夜临天真实想法,他沉默了片刻:“陛下,宸王有如今的地位,是因为先皇宠爱长公主,如今先皇已经故去,
陛下也纵容了宸王许久,所以——”
他顿了一下,说道:“不该继续纵容下去。”
确实,宸王在朝中权势滔天,那都是先皇当初给他的。
可他只是一个异性王爷而已。
身为异性王爷,这天凤朝只是他的外租家,又不是本家,为何要如此忌惮他?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柳太傅轻皱着眉头,“宸王的母亲是长公主,父亲也是他国的摄政王,若是真对宸王动手,恐怕长公主
殿下也是极其不愿意,到时候引起两国交战——”
“太傅,你别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当初长公主和亲的对象不是那摄政王,摄政王为了娶长公主,交出了所有权势,如今他只
是有个空壳子而已。”
是啊,一个空壳子的王爷,一个没有权势的长公主,有何畏惧?】
宸王只是仗着先皇当年的宠爱,才如此为所欲为罢了。
先皇已死,没有人能庇护的了他们。
这话让夜临天也浑身舒爽。
他已经被风璃宸欺迫了太多年。
早就不想继续容忍下去了。
之前,父皇临去前还给了风璃宸一道圣旨,那圣旨有权利贬了他这个皇帝,后来风璃宸为了不让他做主婚事,将圣旨拿了出来
给了他。
他早就没有能力威胁的了他了。
事实上,夜临天并不知道,风璃宸把那圣旨拿出来还给他,用以作为条件,是他不屑而已。
是他并不在乎,而不是害怕夜临天下旨为他赐婚。
他只是希望用这圣旨堵住夜临天的口,让他不再来烦他罢了。
他若想要这天凤朝,何须那圣旨?
因为夜临天什么都不知道,是以,此刻的他内心十分庆幸。
庆幸早早的拿回了圣旨,以至于现在,再也没有人能要挟的了他。
“好,既然如此,那就传朕旨意——”
听着头顶上方的那道声音,夜陌凌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笑得得意而阴险。
宸王,你就算实力再强又如何。
普天之下,莫非皇权。
你一人的力量,永远抵不上一国!
但是——
就在下一刻,一道慌慌张张的声音传来。
“报!!”
这声音很是慌乱,慌的夜临天也不由皱起了眉头,抬眼望去。
顿时,便看到一个侍卫匆匆而来,快步的跑到了他的面前,半跪在地:“禀报陛下,京中传来消息,所有大夫不知道怎么回事,
全都向着京外撤去,拦都拦不住啊。”
所有的大夫,全都撤离京城?
所有的??
这一瞬,众人全都目光震惊,心肝儿都因这话颤了起来。
他们全都面面相觑,眼里写满了错愕。
如果一两个要走,那实属正常。
京城的大夫全部要走?
那以后他们生病了,谁来医治!
等死吗?
“快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啊!”丞相的眼睛都红了,没等夜临天回过神来,他就愤怒的开了口。
大夫对于一个国家而言,至关重要。
若是失去了大夫,将会有不少人死于风寒疾病。
这是任何国家都承受不住的。
“可……”侍卫颤抖了下,“拦不住啊,他们宁死都要离开。”
总不能真的杀了全部的大夫?
那京城的人,真的等死了!
“报!”
又一声声音传来,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半跪在夜临天的面前。
“陛下,京外各城传来消息,无论是神医,亦或是普通的医者,全都拼命的离开,如同逃荒,还请陛下定夺!”
夜临天身子一颤,差点就摔了下去。
他的眼神中带着惊慌,浑身颤抖了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让这些大夫命都不要的就要离开京城?
哦,不对,是要离开天凤朝?
没有了大夫,天凤朝的子民真的只能等死了!
“快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怒声喝道,眼睛都有些红了。
但凡让他知道这事是因谁而起,他绝不会轻饶。
“陛下,陛下——”
这次匆忙而入的是一名太监。
他本就很白的容颜更显得苍白,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看到这太监匆忙而入,夜临天都有些麻木了:“你别告诉朕,是那些御医要告老还乡?”
宫内的人,没有他的同意,是决不允许辞官!
夜临天的眼里闪过一道恨意,咬牙切齿的道。
“不是,陛下,”太监慌张的道,“是傅院使的师父文景神医,不顾傅院使的阻止,非要离开,怎么劝都劝不住啊。”
傅院使的师父文景?
那可是真正的神医啊。
是陛下看到也会给两分薄面的人。
他一心巡游四海,心不在朝,陛下也没有强留。
但这次他是同意了在此处多留一段时日,为何现在不声不响的就非要离开?
怎么拉都不住。
夜临天的心一颤,下意识的握着拳头,敛盖住眼眸中的愤怒:“可有说这是为何?”
太监浑身一哆嗦,急忙跪了下来,低下了头,颤颤栗栗的:“好像,好像和……宸王府的小世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