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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海龙王墓(十三)
    【虫兽名金钟。灰色属性,初级怪。又称梨片蟋,通体草绿,鸣声响亮,常在老树上咬出小孔,并且产卵,成虫隐藏在树林与草木高处,难以察觉。】

    江芹心说放屁,少来忽悠,她又不是没见过蟋蟀!

    再说原剧情中男主抓蟋蟀和言灵在山涧边促膝长谈,从风花雪月讨论到人生哲学,总还算有点甜。游戏里的金钟要是长这样,动不动就钻脑子穿肠子,能甜得起来才有鬼啊。

    况且都这样了,却只是个灰色属性的初级怪,这么说,这些只是小小开胃菜吗?

    系统【场景内出现的属于变种金钟,繁殖能力强,以腐肉为食,具一定杀伤力,因为对玩家攻击性有限,故经系统再三考量,判定为灰色属性。】

    江芹“……”

    “别看了,你不怕死啊!”慎思看她干愣着,早就不耐烦。

    再等下去谁知会发生什么,于是手指一挥,蓝色火焰嗖地飞去,铺开的一道气波从她脚下扫过,接着砰砰砰数响,被气波掀翻的虫子接连砸在结界边缘上,瞬间被焚成灰。

    飘出的烧焦味里带着淡淡的腐臭味,实在有够酸爽上头。

    江芹突然想起什么,几步跑到结界边上,随手捡起一片发卷的枯叶,一通拨弄,终于在一堆蟋蟀残体中找到个完整的蟋蟀头。

    牙一咬,两指拈住蟋蟀头,拿到眼前细看。

    “快松……松开!你这手不能要了!”慎思抓着香囊猛吸,冲她的背影夸张大叫。阿备用脚几下抹平地上的小坑洞,立即凑了过去,看了几眼,奇道“这玩意儿脑门上怎么还有字啊?”

    “好像是某种符纹。”江芹手腕微微转动,蟋蟀头部密集的字样随着角度转变若隐若显。

    字是凹陷下去的,有点像阴刻在木头的感觉。阿备在旁嘀咕,这虫子虽然个头比一般的大,但谁又会闲得发慌在虫子脑门雕字。

    她对符纹一窍不通,字意上没看出所以然来。

    但几乎可以确定,她猜得没有错,这群变种的蟋蟀绝对不是自然生长在山林中的普通虫兽。它们以腐肉为食又嗜血,数量如此庞大,难道和原剧情中一样,是人为饲养用来镇守墓穴的虫兽吗?

    毕竟荒山野岭,硬说有什么值得如此大费周章阻绝来人的,也只剩下大人物的墓穴了。

    “这是……与神书。”

    言灵忽然出现在她身后,声音又细又小,显然对虫子有些后怕,“既是符箓,又是一种与天上神明对话的特别文字,由古陵山国的符文演化承袭而来。”

    “是不是那种从不书写在纸上,而要烙在飞得高的鸟兽身上的文字?”江芹问道。

    “芹姐姐听说过与神书?”言灵点头道,“我只在师父留下的藏书中读过一些语焉不详的残卷而已,听说这种文字早已失传上千年。”

    江芹无奈笑笑,心说,她只是‘玩过’罢了。

    与神书被当地先民看作是一种极为神圣的文字。能和高高在上的神明交流,乞求神明降福去灾,所以从不被允许书写或篆刻在纸上与石碑上。

    只能由祭司以特别方式烙在鸟兽身上,以鸟兽作为送达天际的媒介。

    任何东西,传承道路一旦变得狭隘,随着时间推移,能被流传下来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减少。

    这样看来,与神书失传上千年,倒在情理之中。

    至于言灵所说的残卷,丹阳真人从何得来,便不得而知了。

    她满脑子只在想与神书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山里不止有海龙王墓,可能还藏着一座古陵山国大人物的墓穴?但就昆虫的寿命来说,能活上上千年吗?

    “姑姑好狠的心哪,这两个见钱眼开的蠢货不是你的人吗,怎么反要他人去救。救你的人不说,还得救你夫君。”

    骤然听见赵确及比山路还多出一个弯的语调,江芹这才意识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安静了下来。

    错落耸立的树干之间,不见飞舞的虫潮,只剩遍地虫尸,覆着被啃得只剩白骨的骷髅,连一片衣裳也不剩,令人不忍直视。

    数十步外的赵确及经过方才一袭,一根头发丝也没乱,有的是力气讽刺人。

    康国公就没那么好运了,他嘴唇发青,满脸冷汗,显然一副中毒模样。一手仍揽住妻子,一手按住汩汩冒血的肩头,有些虚弱地对宋延道“多谢侠士救命之恩。”

    “蛇鼠一窝罢了,驸马不必同他道谢。”赵莲珠没空理旁人,满眼心疼地望着夫君,眼里隐有泪光,话却咬牙切齿。

    “此言差矣。公主,幸有这位侠士出手相助,及时将钻入我肩骨的大虫取出,否则,我早已毙命。”

    听了康国公的话,赵莲珠望着面前神色清冷的年轻修士,似有一丝动容。

    可两个村民不住磕头,求饶的话无比刺耳。一想到她与驸马沿袭吴家旧礼,多年来,始终厚待生活在武安公墓下的吴越守陵人。偏偏这些人吃里扒外,被岐王收买,更带着他们进山寻找墓室所在。

    对赵确及之恨,自然牵连所有与之相关的人,她再度沉下脸来。

    “师兄!你没事吧!”慎思飞也似的来到面前,只见宋延满手是血。

    “无妨。”

    话方出口,他手腕被人托起,紧接而来的是丝帕轻柔摩挲掌心,谨慎小心的擦拭。他眉间渐舒,任由她扣着自己的手,没有抽开。

    江芹低着头擦了一会,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用指腹在他掌心逐寸抚过。不对,伤口呢?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眸,只听见他解释道,“并非我的血。”

    江芹尴尬一笑。

    不是你的血你倒是早说啊大哥,合着她擦半天擦了个寂寞。

    察觉到一些阴冷冷的注视,她抬起头,扫视周围。司天监、赵确及、三星宫、公主夫妇,几乎全是雷。

    这时,赵确及忽然抚掌,清脆两响。

    站在他身后的大胡子应声走了出来,三两下卸去脸上身上的易容乔装。江芹看傻了眼,这人根本不是大胡子,而是牡丹客栈的账房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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