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
太子模样淡淡的坐在凉亭内,身后是太医祁名,还有一干侍卫。
侧妃坐在他对面,似乎在说些有趣的事儿,遇到好笑的便偶尔掩唇轻笑。
然而太子却模样冷淡,脸色苍白,整个人好似提不起劲儿。
侧妃一直在斗他笑,他却连个眼皮都没抬。
当听到侍卫的通报,太子终于有了反应,回头看向风若衍,眼神透亮。
他刀削般的五官十分俊朗,琥珀色眸子微微含笑,薄唇轻启,与刚刚面对侧妃完全是不一样的。
讲真,她很吃太子这副模样。
但她知道这个男人自己不能觊觎,也不想觊觎。
她也仅仅只是欣赏一下罢了。
他朝着她招手。
风若衍缓缓走过去。
瞬间感觉到侧妃投来的审视的目光,她直直的对视过去,微微一笑,不卑不亢。
太子心里更欢喜了。
侧妃见此自知自己输给一个乡下野丫头,心里更气,垂着头默默隐藏好自己的情绪。
再次抬头,唇角勾笑,却不达眼底。
只有那纤纤素手紧紧攥着手帕,指节泛白,诉说着她此刻的内心。
风若衍将一切收进眼底,微微半磕着眼帘,附身道:“见过太子殿下,侧妃娘娘。”
太子点点头,指着身旁的位置,说:“坐。”
风若衍一愣。
太子跟侧妃坐的那么远,她靠近太子坐不合适吧?
而且她又是女子。
不是说古人对这个很讲究的吗!
祁名和侍卫也一愣。
一旁的侧妃更是直接面色沉了下去,目光幽深的看着风若衍,不似曾经那般柔和。
祁名上前两步,跪地劝诫道:“殿下,这万万不可,区区刁民怎可与殿下娘娘坐在一起?这有辱了殿下与娘娘的名声。”
风若衍:“……”
刁民?她何时成刁民了?
“祁太医,我不骂你是因为我遵守尊老爱幼的美德,不代表我很好欺负。你这“刁民”一词从何而来,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跟你没完。”风若衍愤怒的斥责道。
“哼!”祁名冷嗤一声,“市井刁民可不就是刁民,你目无法纪,脱离家族,身为女子公然骂街,把宗族送入牢房,不顾及年迈奶奶,逼她乞讨,你还不是刁民,你简直就是毒妇。”
啧啧啧!
瞧瞧!
这是把她调查的很清楚啊。
风若衍冷笑一声,用不带一丝温度的语气说道:“祁太医,看你一大把年纪,我也不想与你对骂,告诉你一句话,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
祁名吭哧一声,不屑一顾。
太子在旁边看着,颇为头疼。
“行了,这件事情谁都别提。祁太医,你有时间管别人的闲事,还不如想想如何提升自己的医术,是你自己说要过来学习的,现在又不承认别人比你厉害,我看你还是辞去副院正职位吧。”
祁名为之一振,瞳孔骤缩。
太子这是……不要他了啊。
若是辞去副院正的位置,他还剩下什么?
祁名忙磕头:“殿下赎罪,臣知错,臣以小人之心度风姑娘之腹了。”
太子冷哼一声:“退下,待本宫身体好转,你便当着众人的面给风姑娘道个歉,如何?”
祁名脸一黑,心底一股火气猛的上窜,嘴唇微微颤抖着,脸像是被人狠狠摩擦了一翻,滚烫发热。
一旁的侧妃垂首,一副缄默无言的样子,心里却堵的发慌。
曾几何时,她跟了太子许久,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
见他没有反应,太子“嗯?”了一声。
祁名忙道:“回殿下,臣知道了。”
太子气势凌然的撇了他一眼,让他退到后面去,这才面对风若衍,琥珀色眸子微微眯起,语气带着点质问。
“风姑娘,本宫的身子越发的困乏,这几日也提不起劲儿,那些药也天天喝,怎么不见好?听祁太医说,那药方只是补身子的药,并不是什么治病良方。这,你可否解释下?”
风若衍颔首道:“殿下,毒素拔出需要耗费殿下很多精力,那些药就是为了快速的提升殿下的精力。殿下若是不喝那药,此刻只怕早就陷入昏迷,不省人事了。”
太子一怔:“原来如此。”
风若衍低眉,浅浅道:“待拔出毒素后,修养几日便好。”
话题一转,关于要不要让风若衍坐下来的问题,一下子被转移开来。
也不再有人提起。
风若衍知道,太子在给侧妃脸面,她自己也懒得计较,只想尽快回去,她的地几天没浇灵泉水了。
但是想到吴用……
风若衍犹豫片刻,缓缓开口道:“殿下,民女可否询问殿下一事?”
太子脸上的线条略显冷硬:“你是想问关于吴用之事?”
风若衍愕然,惊讶了一瞬,便又恢复一派的淡然。
吴用果然被太子抓起来了。
“殿下,您霸占山上许久,对村民们造成了严重的损失,也让那些靠着打猎的人们,家里少收了几分收入,马上要入冬了,殿下是不愁吃穿,可是他们就要被活活冻死饿死。”
风若衍有些愤愤不平,语气也有些质问起来。
这一瞬间,她突然发现不管哪个世界,贫富差距都是那么的大。
一个派头如此大的太子,便可以凭借一己之力,让万梅村的村民缺食少穿,少了很多收入,尤其是那些靠着山而活的村民们。
“风姑娘,虽然你是殿下救命恩人,但这是你跟太子说话的态度吗?”侧妃有些不赞同的说道。
她都不敢如此质问殿下,这个乡下的野丫头,凭什么?
风若衍不卑不亢的站着,背脊挺直。
太子翘首,眼睛睨着她。
突然站起身子,来回踱步,复又回身,手一挥:“你们先回去吧,风姑娘留下便可。”
侧妃心头一颤,心里酸涩不已,但良好的修养不允许她当场发飙。
“是,殿下。”
侧妃与一干人等离开后。
太子便复又坐下,指着一旁的位置说:“现在可以坐了吧。”
风若衍抿唇,默然的坐在最远的一个位置,便是侧妃旁边的位置。
“风姑娘,是不是本宫不把人放了,你便不给本宫针灸这最后一次?”
风若衍一愣:“殿下多虑了,我从未如此想过,病人能尽快恢复,是身为医者最乐意见到的事。”
那是一种成就,也是责任。
她不会用这个来达到目的。
“我只是单纯的来求殿下放人罢了,毕竟他只是闯入山上,并未做过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吧?”
以吴用的性子,应该不会。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