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坐着马车回云府,刚下马车便看到了跪坐在云府门外的范又灵。
看到她,范又灵先是一怔,眼中闪过一抹嫉恨之色,连忙跪直,朝着沈婉跪行两步,带着哭腔唤:“表嫂。”
沈婉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范小姐的这一句表嫂本县主可当不起。”
“当得起,当得起。”范又灵连连点头,“表嫂你是我洛川表哥的妻子,自然便是我的表嫂。”
“世人都说表嫂是这天地下心最善的大善人,又灵眼下已经走投无路,还请表嫂垂怜,帮帮我。”
沈婉冷冷地看着她道:“我的善心只给值得的人,而你不值得。本县主还没算你之前给绑匪透露信息,让他们绑架我儿子安的账,你竟然还敢往我面前凑?还有脸让我帮你?”
她只觉得这范又灵可笑得很,她凭什么觉得求她,她就会帮她呢?
范又灵浑身一僵,她并没有忘记这件事,只是先前她已经被沈婉的丫环打了一顿,也被赶出了云府,她便以为这事儿已经了了。
可没想到在沈婉心里,是还没有跟她算这一笔账。
沈婉看着范又灵威胁道:“你若识相就滚远一些,别往云府和本县主跟前凑,否则我不介意好好跟你算算你害我儿子这笔账。”
说罢,沈婉便轻蔑地扫了范又灵一眼,提着裙摆上了台阶。
范又灵只觉得周身一寒,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就怕自己的出气声太大了,惹了沈婉不高兴,要立刻跟她算账。
沈婉走进大门,就瞧见两个婆子抬着一桶有些酸臭的泔水,要往外走。
瞧见她,二人停下脚步行了个礼。
沈婉看了一眼泔水,其中一个便道:“这是夫人让我们准备的,赏给门外跪着的那位。”
沈婉笑着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往府里走,刚走到通往后院儿的月亮拱门,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范又灵被泼了一桶泔水,从头湿到了尾,身上一股子酸臭味儿,头发上还沾着几片烂菜叶子。
她抬着湿哒哒的双手,愤怒地看着泼她泔水的两个婆子,眼睛都气红了。
“你们……”
婆子一脸鄙夷地看着她道:“下次再来,就不是泔水了。”
说完,两个婆子冷哼一声,齐齐转身走了。
范又灵看着二人上台阶的背影,直接气哭了,也恨透了云家的绝情和心狠。
赵家
徐婆子端着一盆热水进了东屋。
屋内的木床上,躺着一个肚大如箩,却骨瘦如柴脸颊凹陷双眼青黑的女人。
“哎哟,哎哟……”女人虚弱地叫唤着,干瘦的脸上全是汗水。
“开了几指了?”徐婆子把热水放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经验老到的稳婆,坐在床尾掀起被子看了一眼,撇了撇嘴道:“开七指了,再等会儿就能生了,你们再去煮一碗红糖鸡蛋来给她吃,不然她怕是没有力气把这孩子生下来。”
这赵家的大媳妇儿,从进门这身体就不好,都没有出过房门,人病成这样,还能把孩子怀到足月,倒是也不容易。
这次生产,对她来说都不是过鬼门关了,而是直接进鬼门关。
她跟孩子,估摸着只能活着孩子,她能不能活到孩子落地都不一定。
这赵家人也跟她打过招呼了,若是只能保一个,那就保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