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瑾的表情严肃，眼神坚定。
他攥着拳头，认真道：“杀伤性武器不一定是炸弹啊！可以是人！”
霍云骁的右眼皮跳了跳，直觉欧瑾的思维又滑进了某个奇怪的轨道。
果然，下一秒，欧瑾侃侃而谈起人形兵器来。
“将军可以把南柯和沈暮改造成杀人狂魔！终结者什么的，全身机械组件，一个人可以毁灭一个城市的那种！”
霍云骁：“……”
纪衡言：“……”
欧瑾兴致勃勃：“怎么了？这想法不符合逻辑吗？你们想想啊，沈暮和南柯本来就是两个杀胚，将军可以把他们俩改造成超级杀胚！”
霍云骁无奈道：“欧瑾，我老婆是个孕妇。”
欧瑾瞪大了眼睛：“难不成……孕妇产子之后体质会更强？？”
纪衡言实在听不下去了，说道：“且不说你是科幻电影看太多了有这种后遗症的毛病。
首要的逻辑痛点是，就算将军真的要把他们俩改造成……终结者，为什么不早改呢？为什么要等什么回溯之日？难道这玩意还要看天象？”
没等欧瑾回答，纪衡言又说：“还有，将军为什么要等沈暮病重再做这件事，难不成病重的体质更好？”
欧瑾被纪衡言堵了回来，很不甘心自己的理论就这样被否定了。
霍云骁劝道：“少看点科幻电影，身为医生，你多研究一下医术。”
欧瑾呵呵两声：“我好不容易有女朋友了，我看个电影怎么了？”
霍云骁抬眼看向纪衡言，问：“你刚才说什么？”
纪衡言愣了一下，说：“难道沈暮病重之后的体质更好吗？”
霍云骁摇头：“不对。”
纪衡言无奈道：“我当然知道不对，她病了之后简直虚弱的一阵风都能吹倒。”
霍云骁摇头说：“不是，她以前病过的，我们知道的，沈栀书生下的一对双胞胎里，真正的沈暮身体健康，基因遗传下来的病全都落在了秦暮的身上。”
欧瑾立刻说道：“这个我知道！南柯把她抱回K洲之后，将军不是让人把她治好了吗？”
纪衡言的眸色瞬间紧张起来：“对啊，已经治好了，所以将军肯定不是在等她再度发病吧？还是说必须得她成年以后生病才管用？”
欧瑾抓了抓头。
“想不通，没有一件事想得通，我觉得我的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
不是被霍云骁，也不是被纪衡言。
是被将军按在地上摩擦。
这件事竟然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都是死路。
霍云骁轻声说：“不如说是将军在等脑电波实验在暮暮身上成功，治好幼年的她可以做很多年的实验。”
“然后呢？”欧瑾问：“很多年实验然后呢？将军是个追求实验的科学狂热爱好者吗？”
霍云骁摇头：“不，古雄才是科学狂热爱好者，将军不是，将军是个极致的利己主义者。”
欧瑾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纪衡言好心解释：“别忘了云骁可是驾驭人心的好手，最擅长心理分析了，更何况将军这种为了自己的计划连血缘都可以利用的人，用膝盖也想的出来他是利己主义。”
欧瑾看了看自己的膝盖。
哎……
一定是自己的膝盖不争气！竟然没想到！
霍云骁再度将话题拉回来，说：“幼年的沈家血脉被治好，做实验，再到她发病，再次将人掌握在自己手里……”
欧瑾起身拍了拍霍云骁的肩膀，说：“兄弟，别念叨了，你要魔怔了。”
他挥挥手，将屏幕上的东西全都关掉，说：“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休庭休庭，吃个饭再想。”
欧瑾转身走出了会议室，只留下纪衡言和霍云骁两个人。
纪衡言看着霍云骁皱眉的模样，问：“是不是觉得，少了一环？”
霍云骁点头：“嗯，少了一环，应该是……最重要的一环。”
这所有碎片化的信息之中，少了最重要的一块拼图。
因此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无法拼凑起来，所有的东西都找不到原因。
纪衡言皱眉说道：“既然南柯已经被你纳入羽翼之下，就让他在组织那边多查查，也许能查出什么苗头来。”
霍云骁还没说话，纪衡言又说：“你要为南柯作保，将来事情完结的那天他不用在军事法庭受到审判，至少要给他一个污点证人的身份，他总要做些什么，才能投诚。”
霍云骁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担心他会打草惊蛇。”
纪衡言扯着嘴角笑了笑：“你不是怕他打草惊蛇，你是怕他被蛇咬死。”
纪衡言和霍云骁认识这么多年了，自家兄弟心里想什么，他实在太清楚了。
纪衡言微微叹气，说道：“云骁，南柯不是个孩子，他想知道真相，那他自己找出来的真相远比你告诉他的要令人信服的多。”
霍云骁闭了闭眼。
组织如同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南柯现在就在地狱深处徘徊，他之所以还没有被吞噬，大约是还没到时候。
如果南柯真的查到所谓的真相，真的触怒了将军，霍云骁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够及时给予救援。
从心底里，他是希望南柯活下去的。
或者说从一开始，霍云骁对南柯是无所谓的，是死是活他并不在意。
因为沈暮在意，所以他学着去在意。
因为是将沈暮抱回去护着养大的人，所以他试图拯救。
直到现在。
抛却沈暮的原因，也抛开霍家的原因，霍云骁只是单纯的希望南柯活着。
哪怕往后孑然一身，也能脱离这些罪孽，自由自在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纪衡言看着霍云骁，轻声说：“我们会尽全力，让他活着。”
霍云骁一怔，抬眼看向纪衡言。
纪衡言轻笑着说：“爱屋及乌不是吗？你在意的，我和欧瑾同样在意，我知道你为朝颜和褚酒酒都安排了后路，否则以我的身份和欧瑾的权限，很难正面维护她。
还有……你说有些事不是南柯做的，那我希望蔓蔓的事情，真的与他无关。”
霍云骁勾唇笑了笑：“多谢。”
纪衡言点了一支烟，笑着说：“不谢，我只是证明一下，我没有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