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太好!不太好你还抱这么紧!”顾飞扬只觉得脸上火烧一般,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她。
明玉珠盯着他赤红的耳垂看:“我这不是怕掉下去吗?”
“那!那你抓稳了!”
言罢便勒了缰绳,夹紧马腹,催疾风前行。
明玉珠抱着他的后腰,全程感受着他甭的好像木头桩子一样的腰身,手底下甚至还硌得慌。
“你穿护甲了?”
顾飞扬大囧:“没穿!”
“那衣服里面……”
她说着要伸手去摸,少年郎险些当街坠马:“别乱摸!”
明玉珠赶紧住手,一时间面颊也有些发烫,她嘿嘿一笑,外头贴在他的背上。
是了,这小子本就有一身好皮肉,在南门营训练这么长时间,把肉练的愈发结实也是有的。
比起那些长年征战沙场的猛将肯定也不遑多让,还真有点想看……
不过眼下天气转凉,他也不会再往后园的水池子里游泳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有这个机会。
正兀自盘算要不要趁他洗澡的时候去偷看,就听这少年郎低声问道:“你,你跟李都在说什么?”
明玉珠道:“你说李统领?”
“嗯……看你们聊的还挺投机。”
“也没什么,那个姓霍的说李统领送给他一匹千山雪被他养死了,我便提议去李统领家中去看看千山雪,我可没见过呢。”
顾飞扬忍不住回头看她:“你怎知他家还有千山雪?”
“千山雪何其珍贵,京中权贵得此贵驹通常用作赏玩,轻易不会送人,就算是拉拢下属送出去了,听闻死了竟无半点难过愤怒?想来这马对他来说不是什么稀罕物。”
顾飞扬心头一凛,随即放慢了马速:“千山雪确实名贵……”
北阙的千山雪是达奚烈在京城的社交手段,他长袖善舞,常以赠马为由结交朝中权贵,前几年也送给他一匹。
他素来爱马,结果这马也没养活,后来达奚烈还要送他,被他拒绝了。
一来,此马只能观赏,不能奔驰,二来,与其到他这养不活,还不如不要,也算是救马一命。
“由此,我便断定他府上肯定还有此马,他也承认了,还说改日让殿下带我去长长见识呢!”
顾飞扬面色一喜:“干的好!”
明玉珠故作不解:“原来殿下也想看,早说啊,那咱们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如何?”
“好!”
少年郎有点兴奋,策马疾步回府。
顾骁嘴上说着不稀罕孙子这个中侯的虚衔,但还是一早等在府门口,看孙子远远骑马回来了,浑浊的双眸也跟着一亮:“嘿!臭小子回来了!”
等看到明玉珠正环着他的腰身坐在他的背后,更是双眸放光,满眼写着‘般配’二字!
“爷爷!”他翻身下马,刚要回头去扶人,明珠已经身形矫健的从马上下来,并牵着疾风向后园走去。
“唉?”顾骁急急唤她:“你要哪去?”
明玉珠抱拳拱手道:“回王爷,小人把马送到马厩,顺便给清洗喂食!”
“这些粗活用不着你做!你回来!回来!好不容易把手养细了些,怎么又去做粗活!”
顾飞扬看看他,又看看明珠,满眼疑惑。
明玉珠唯恐露馅,赶忙说道:“这是小人的分内之事!哪有不做的道理!小人多谢王爷体恤!”
“你,你去养马了!那本王得多伤心!多难过!要不然,你提要求!提个要求本王满足你!”
顾飞扬更是纳罕,伤心?难过?
爷爷这什么情况?
“小人没什么要求,王爷您还是放过小人吧!”
她说完赶紧牵着疾风快步离去,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靖平王郁闷了,看她的眼神都写满了依依不舍。
顾飞扬眉头愈发收紧:“爷爷,您到底想干什么?她本来就是我的养马小厮啊!”
“胡说!她怎么能养马!你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我做主!以后不让她养马了!”
“啊?她是谁啊?”
顾骁一时有些结巴:“她!她!她不是你江湖上的好朋友吗!哪有让好友养马的!不像话!”
顾飞扬一脸狐疑的看他,还以为爷爷这段时间跟明珠相处,打听出她的真实身份了呢,原来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您是不知道,她就喜欢干这个……”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去偷马……
顾骁叹了口气,带头向府中走去,孙子一旁紧紧跟上,顺便跟他念叨自己在军中获封中侯一事。
顾骁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忽又转头问他:“这明,明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你好好犒劳犒劳人家!别委屈了她,怠慢了她!”
不然将来可是要后悔的!
顾飞扬道:“也没什么喜欢的吧……吃东西算吗?不过近来我看她也吃的有些腻了。”
顾骁一脸同情的看着这个孙子,上下打量了一遍,又围着他看了一圈,以前还觉得这孙子挺聪明,挺机灵,现在怎么看怎么傻,怎么看怎么觉得配不上明珠丫头。
“唉……自己不争气,我替你着急也没用。”
顾飞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爷爷,您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以后别这么粗糙!没事好好打扮打扮自己,眼下也就只能靠这张脸了!”
顾飞扬摸摸脸颊,依旧是莫名其妙,跟爷爷走了两步,又道:“对了,明珠喜欢银子,您要实在觉得她一个姑娘家养马辛苦,我再多给她点银子就是。”
顾骁恍然大悟,谁说他孙子一无是处了!他孙子还有钱啊!靖平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一时间,只觉得老泪纵横,百感交集,重重在孙子肩头拍了拍:“好!银子好啊!”
顾飞扬今日自回家就处在懵圈当中,这个时候更是两眼发直,一头雾水,爷爷这是怎么了?
*
第二日,顾飞扬休息,不用进南门营。
二人天刚亮就纵马去了小蓉山的李家武馆,刚进武馆大门口就见烂醉如泥的李乔正躺在树底下,他的小厮抓着他直跺脚,不能把人拖回房,着急不已。
顾飞扬下马,三两步走上前去,见李乔正躺在草地上打滚,嘿嘿一阵傻笑。
那草叶子上的露水沾了他一头一脸,弄的他狼狈不堪。
“李乔!李乔!”顾飞扬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没把人叫醒,把小厮心疼的不行:“世子殿下您慢点,咱们二少爷皮肉细嫩,经不起您这大靴子!”
顾飞扬没好气道:“他当自己是秦楚楼的花魁呢,还皮肉细嫩!李乔!赶紧给我起来!”
“花魁……嘿嘿,花魁……红罗姑娘……”
顾飞扬登时气不打一出来,转身就去寻摸那校场旁的水缸,舀了一瓢水就端过来了。
小厮没拦住,他当脸一瓢水泼下去,李乔又惊又怕,总算是清醒些许,呆坐在地上大喘气。
这边顾飞扬双手环胸看着他道:“你总算是醒了!”
李乔揉揉眼睛,被天边硕大一轮旭日映的有点睁不开,待看清面前这个身着红衣,腰身笔挺,皮靴锃亮的少年郎是顾飞扬后,登时叫苦不迭:“你要干嘛!干嘛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爹来了呢!”
顾飞扬吓唬他道:“你要是再不起来,信不信我把你扔马上,送你爹面前!”
“信信信!我当然信!”李乔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抹一把脸上的水,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明玉珠,登时喜上眉梢:“哎呦!明珠!有日子没见了!不知的还以为你跟羡安一道去参军了呢!”
明玉珠拱手笑道:“好久不见,李二公子。”
“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没去书院,大家伙有多想你!尤其是明泽!天天魂不守舍的!当然,我也想你啊!你看看,你要不然……”
他刚热络的迎上去,就被顾飞扬一把抓住后衣领给拽了回来:“干嘛呢!小爷这么大个人在这你看不见?”
李乔怒了:“你要干嘛啊?这一大清早的!天还没……天才刚亮呢!你要干嘛!”
顾飞扬道:“我来看千山雪!”
“什么东西!”
“千山雪!马!”
李乔这才眨巴着小眼睛还魂,想了想道:“哦……是有这马,你看马看到我这来了?这里虽然是我家的武馆校场,但大多都是我住啊!我这儿怎么可能有马!”
顾飞扬道:“不巧,正是你兄长叫我来的,走,去马厩看看!”
李乔不乐意,但迫于顾飞扬的淫威,只得又委曲求全,带头向马厩的方向走去:“是先提醒你啊,我这个大哥可穷的很,根本买不起那么多的千山雪,你不是很有钱吗?你靖平世子想买千山雪,多的是人上赶着给你送,怎么还……”
站在马厩门口,他惊呆了。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这么有钱!
“发财了!发财了!”他扑到马厩门口,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这哪来的!啊?怎么这么多!我数数!一二三四五……七匹马!七匹千山雪!这要拿鲜官楼拍卖!得卖多少钱啊!”
看到这些马,顾飞扬亦凝重了神色。
难怪李都送霍由山的马被养死了他都不心疼,原来他这儿还有七匹。
达奚烈出手如此阔绰,可见李都跟他关系匪浅。
而李都又是萧源的人……其中代表着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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