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办公室,见到赵奇,我只冲他点点头。
来到一间审讯室门口,还没开门,就听里头传来砸桌子椅子的声音,和男人的嚎叫声。
老虎掏钥匙的工夫,林彤忽然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我瞪大眼睛,“你不是开玩笑吧?”
林彤翻了个白眼,“要不要这么干,就看你愿意省事还是费劲呗。”
我说,那我还是省点劲吧。
老虎把门打开,刚冲里边喊了一句,我就一把拔开他,几步冲进去,朝还在发狂的卓广明肚子上狠踹了一脚,跟着左右开弓,给了他两个大耳贴子。
卓广明被打愣了,被我揪着扔进审讯椅的时候,眼中明显露出惊恐。
我心说,林彤这招果然有效。
事实很简单,越是老实人,一旦发起飚来,就越厉害。
卓广明是蔫人出豹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状态,一闹腾就停不下来。
我这一脚和两耳刮子,是真把他给打清醒了。
他可没想到,在局里头,当着老虎的面,有人敢动手。
“看什么看?你偷老子的东西,老子打死你都活该!”我‘穷凶极恶’骂了一句。
老虎也不吭声,就斜看着我翻白眼。字<更¥新/速¥度最&駃=0
见把卓广明吓唬住了,我也不想耽搁,就直接让他把偷拿我东西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卓广明到底也在执法部门待那么久,清醒过来,知道再说别的也白搭,只好老实交代。
整个经过就和老虎之前说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卓广明咬牙切齿的说,他清点发现那二十万块钱没在清单上的时候,最初没想拿钱,而是想上报。
那会儿刚好管妙玲来单位找他,他是在管妙玲的怂恿下才拿走那笔钱的。
还说管妙玲平时就花钱大手大脚,买东西不求最好只求最贵,就因为这样,这么多年,夫妻俩都没多少积蓄。
末了,卓广明对老虎说:
“胡哥,我说的都是真话,我这算知法犯法,给你丢了人,坐牢我认了。可管妙玲也脱不了关系!”
见老虎看向我,我明白他的意思。
要真按卓广明说的,夫妻俩偷拿的是二十万,那就是大罪,最少得判十年八年。丢失物品中要没这二十万,刑责就两样了。
我先没说钱的事,而是问卓广明,俩人被拷在车上的时候,本来还好好的,怎么就一下打起老婆来了?
卓广明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了:“那臭女人,居然背着我偷`人,给我戴绿帽子,我打死她都不多。”
见他又有发狂的迹象,林彤拿起一杆笔,快速的在桌上连敲了好几下,“你是怎么知道她出轨的?”
我从刚才进来,就对这‘师姐’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她虽然不是专业审讯人员,但敲这几下,真是及时提醒了卓广明,这是什么场合,以及要卓广明记住自己是什么身份。
听了她的问话,卓广明一下愣了。
好半天,突然“啪啪啪啪”不住的抽自己嘴巴子。
“好好说话!”老虎终于忍不住大声斥道。
卓广明停下来,却是带着哭相问老虎:“妙玲她现在怎么样了?伤得严重吗?”
林彤不咸不淡的说:“她伤得不算重,就只是头部受到重击,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
老虎敲着桌子对卓广明说:“现在别管旁的,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你为什么忽然会发疯打老婆?”
卓广明是真快哭了,扯着自己的头发连连摇头:“我疯了,我一定是疯了。那不过是做了个梦,我怎么就那么糊涂,把梦当成真的了呢……”
原来老虎虽然因为人情,等到年后才把事挑明,卓广明本人却因为拿了二十万‘巨款’,做贼心虚,整日忐忑不安,食不知味夜不能眠。
等提包被从床底下拿出来的时候,他心理已经崩溃了。
被老虎锁在车上后,他先是跟管妙玲说,自己会把整件事扛下来,让她咬死口说不知道内情,跟着又交代了一些‘后事’,说着说着,居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梦里他看到管妙玲和一个男人正在老屋子里干那事,那男的,就是轩生。
就是再面筋的男人也受不了这个,当即就发狂似的对管妙玲进行殴打。
据他说,那梦实在太真实了,而且还和现实是串联起来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
刚才听林彤问起,才回想起是怎么回事。
老虎云里雾里,问他:就因为做了个梦,你就把梦里的事都当成真的?
老古却是对我比口型,我看出他说的是两个字——魇婆。
我点点头,魇婆有着能把人带入梦幻的能力,何况,按照时间推算,管妙玲和轩生在老房子里苟且的时候,提包已经在床下的暗格里了。
魇婆‘亲眼’所见,所以更能让卓广明‘看到’真实的情形。
只能说,卓广明是真挺在乎媳妇儿的,一回想起‘真相’,认为是自己错怪了管妙玲,立即又反口说,偷拿东西都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和管妙玲无关。
连老虎都有点无语了,更别说我了。真不知道那个管妙玲有什么好,能把他迷成这样。
我担心老虎后头不好办事,干脆就对卓广明说,我丢的东西里,除了两个元宝还值点钱,就只有一把小刀和两块灵牌,根本就没什么二十万。
卓广明愕然,说那怎么可能。
我才懒得跟他解释,就只说是他看花眼了。
事实是怎么样的,不光是我,老古这会儿心里都清楚。
这夫妻俩都有点财迷,又短钱用,把灵牌看成二十万现钞,多半是受魇婆影响,心魔所致。
老虎以为我问完了,就想让人把卓广明带走。
我说先等等,迟疑了一下,问卓广明:“你认不认识月明这个人?”
“月明?”卓广明显得很茫然,想了半天说不认识。
让我大感意外的是,听到月明这个名字,反应强烈的却是老古。
老爷子起先似乎是想了想,跟着猛一拍我肩膀:“你怎么认识月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