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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封疆大吏
    “银天罡!”

    况风大惊失色,随即以不可置信的口吻问道:“您果真就是当年的四大护卫之一?”

    “往事休提了!”银天罡对着白熊一挥手。

    白熊狠劲抹了把脸,放下手的时候,眼角口鼻的血抹了一脸。

    他从裤衩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内挂锁,最后回头憨笑两声,扭过脸,踉踉跄跄走了出去。

    “他这是干啥去了?啥是守村人?”高战未必就不知道这个概念,但事出突然,他便顺口问了一声。

    况风道:“胖队长,您应该是城里人吧?在我们乡下,几乎每个村子里都有那么一个傻子。他们智力低下,但都很淳朴。任何人家有红白喜事,他们都会跟着忙前忙后。事主在过后,都会给他们一瓶酒,一碗饭菜。我们管这种人就叫守村人。他们,会替村民挡灾的。”

    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因为,在董家庄,也曾有过这么一个守村人。

    我忍不住问况风:“四大护卫?谁的护卫?”

    “呃……”况风明显欲言又止。

    反倒是银天罡干笑两声,道:“当年的酒池肉林,并非后世传述的那么肮脏不堪。那时你还是天地间独一无二,我便是替你守护肉林的。呵呵,时隔多年,沧海桑田,再提起也无意义了。”

    “酒池肉林?”高战愕然,“那不是说的……”

    “先办正事。”我打断他,感觉又能驾驭肉身,径直走到钢丝床旁。

    刚才太乱,我没留意一些细节。

    此时靠近钢丝床,立时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是尸臭!

    我下意识向后挥了挥双臂,本意是想要其他人退后。

    可等做完这个动作,才想起这集装箱里听起来热闹,实际几个不同形态的灵体都只是附着在一具躯壳上。

    因为是大队长,高战兜里多数时间也都备有一次性手套。

    我拆开封口,戴上手套,这才上前揭开了被子。

    “次!”

    这次骂脏话的可不止我一个。

    除了银天罡反应没那么强烈,高战和况风都骂了。

    在白熊离开前,我一直以为,床上被褥下的,是被何武飞连同时间从医院里‘偷出’的病患欧阳若。

    直到刚才,我才觉察自己判断错误,有尸臭,那就应该是一具死尸而不是欧阳若。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尸体腐败的程度,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这是一具女尸,因为之前银天罡一声巨吼,它被震得弹坐了起来。

    此刻,尸体半睁着毫无神采的双眼,眼角和鼻孔、口下,都流淌着灰黄色的脓液。

    之前没有闻到特别明显的尸臭,是因为被子下面和褥子上头,都蒙了一层塑料布。

    这会儿被子连同透明的塑料布被掀开,那股子臭味直接通过呼吸器官直冲顶门子。

    “她不是欧阳若。”高战说了一句废话。

    可以体谅。

    大队长见多识广不假,可突如其来的震撼还是一定程度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

    出于职业本能,短暂的回避过后,我开始对尸体表面进行检验。

    我将被子和塑料布整个揭开。

    “表面判断,死者的身高约一米六五。”

    “丝质睡裙本来应该是米白色,根据布料变色程度和尸体表面腐败程度,结合气温跟其它环境判断,死亡时间应该超过两个月以上。”

    “她小肚子上的伤口是致命的?”高战问。

    我偏着头看了看坐着的女尸的小肚子,那里有一个腐败相对严重的窟窿。

    我摇头:“就创口外围判断,造成伤口的尖锐物形状很不规则,有可能是摔碎的酒瓶子,所以伤口可能并不太深,不至于在短时间内因为失血过多导致休克性死亡。”

    我转头朝向门口深吸了两口气,再次回过头,屏住呼吸,伸手拨开了女尸垂在侧肩上的长发。

    已经呈灰黑色的皮肤表面,左颈部赫然有着一道约莫三寸长的血槽。

    “这才是致命伤。”我断定道,“应该也是厚玻璃的碎片造成的,割破了颈动脉。”

    “徐祸。”高战这时也已经恢复了职业素养,沉声道:“如果是颈动脉被割断,血液必定会呈喷射状。但是她的睡裙……除了肚腹伤口,其它地方并没有明显血迹。”

    我说:“颈部的确是致命伤。之所以没有过多血迹,是因为她在被害以后,血流尽后,曾被人清理过尸体,并且,她的睡裙被洗过。”

    我指指死尸腹部的窟窿,“腐败的尸液结合没有完全去除尽的碱性洗涤剂,就会产生周边这些浅蓝色的污迹。”

    况风突然说道:“你想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和死亡过程,我倒是可以帮忙。”

    四目相对,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稍一犹豫,脱下了左手的手套。

    身体交由况风控制。

    指尖才一碰触到死尸的头发,银天罡突地低声道:“别碰她了!”

    况风蓦地缩回手,却已是一脸震惊无比。

    转向我道:“她根本没有三魂七魄存在过的迹象,更没有灵念!”

    “什么意思?”我迷惑不解。

    况风摇头:“我知道你的职业,只能是据实告诉你,这个女人,可能从来都是个死人,而不是你刚才判定的才死不久。”

    我微微摇头。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我对况天工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然而,相比他这虚无的判断,我更坚信自己的专业。

    出生

    和死亡

    从来都是相对的。

    从来都是死人?

    那意味着什么?

    活的母体十月怀胎,生出来一个死婴倒是有可能。

    但就我现在的判断,这具女尸的年龄至少应该在22-25岁之间。

    “都别猜了。”银天罡发声道,“她本是活人不假,为人所杀也是真。但是,有人用邪法取走了她的灵魄。也就是说,她现在不单单是死人,还是一具死僵。”

    “死僵?!”

    我搜索所有记忆,都没有这个概念。

    银天罡像是想到了我的疑惑,哑声道:

    “无生机而能行为,是为僵。那都是上古神兽犼的邪气侵袭所致。虽为僵,但多少会保留下一丝原本的清明。

    但另有一种僵尸,与犼魂无关。丧失了所有魂灵明智,就只依靠一股纯粹的天造地设尸气行动。

    眼前的这个,便是如此。”

    他叹息一声,又道:“当初尘世间民不聊生,你派我看守所谓肉林,做那所谓‘封疆大吏’,看管的,便是这些死僵。

    没想到现下这太平盛世,竟还有死僵出现。

    徐祸,现今这场祸患,恐怕不是一般的妖魔邪祟能够造就的。

    你,可得步步小心了。”

    “前辈,能不能说明白点,这死僵到底是什么?”

    “不就是没有灵魂的腐肉嘛。”

    银天罡这话表面直白,但我一时难以消化。

    恰在这时,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我下意识往后退,同时伸手去摸手机。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原本坐在钢丝床上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的腐尸,突然之间猛地抬起头,一双流脓的眼睛斜朝着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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