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问瞎子,他为什么会对阴阳泉的来历用途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以后有的是大把时间跟他单聊。
臧志强这藏阴传人,对销器之类了解很深,静海僧也是‘活久见’,见识广博。
由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明了所有器物的用途后,我把矛头指向了林彤和海伦娜。
首先我问她俩,是否要亲身参与这次的行动,那势必有着相当风险。
林彤直接说:“你这是没屁找屁,还是以退为进?从一开始,你是不是就把我俩计算在内了?现在又开始玩这些虚头巴脑的。”
我说:“师姐,这真不是虚头巴脑,我觉得需要你俩是真的,但我们每次经历的这些事,有哪一次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就刚才,你们都看到了那‘采生折割’的幻象,并且感同身受,我能不多问一句吗?”
“我感受到了。”海伦娜猛吸一口气。
我确定那是她本人。
她接着说道:“不过,你不要,忘记我本来的职业之一。”
“探险家……”
我点点头,开始话入正题。
这趟我们完全可以说是由刘阿生利用管妙玲间接引来这里。
刘阿生是千门八将之首,
千门八将又被称为地八仙。
而在韩餐馆里,我们得到的讯息之一,是‘鬼八仙’三个字。
听我再次大致复述了饭馆老板的话后,静海幽幽道:
“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以咱家看来,那小老板当初在鬼车上的遭遇,似乎就是陷入了‘八仙’设下的局,不过人家不图他的财,不图他的色,要的,怕也不是他那半扇猪肉,而是他的小命啊。
好在他的命并不咋地金贵,而且他对那大……大什么波浪说的话,似乎触动了对方心底的某一处柔弱,所以对方才没有要他的命啊。
现在就先暂且认定——所谓的鬼八仙,实际就是八个死鬼老千。这和那车上的人数,大致也是相符合的。
那刘阿生煞费苦心把咱们引来,应该不是借咱们的手,铲除他的死鬼同门吧?
既然别有目的,那咱们,貌似就该跟鬼八仙,来一场脑袋瓜的较量啊!”
窦大宝一下来了精神:“诶!头脑风暴?我最喜欢了……”
“滚!”瞎子一把将他推开,“就你不会动脑子!”
臧志强转动眼珠,看向静海:“立皇帝!”
又转向林彤和海伦娜:“两个心理学家?”
继而问我:“我脑子肯定没他们好用,现在这种状态,很多正常的事物我连碰都碰不到,你找我又有什么用意?”
静海慢悠悠走到他身边,搭住他肩膀,阴声道:“五条街,11号刷子店,那‘猴崽子’(冀中侯)说的营业时间那样奇怪,你难道不觉蹊跷?
凌晨上货的饭馆小老板,雨夜登上的公交车,居然是11路。
货丢了,却得了一颗阴瞳,虽说只卖了万把块,但坑走阴瞳的羊倌,却得了块狗头金。
五条街有刷子厂,但没有11号;
公交车车上有鬼八仙……
你猜,那公交车的目的地是哪儿?
嘿,刷子岭……
这地儿听着都稀罕!
何况还整个岭子都塌过呢!
唔……呵呵呵呵……”
臧志强虽然是分魂、生魂,但听到九千岁这近距离的一阵‘娇笑’,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我去,我一定去!”
在‘说服’了臧志强后,静海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先是将‘地八仙’各个成员的职责向所有人(主要是海伦娜和林彤)又说了一遍。
跟着肃立到一旁,对林彤和海伦娜道:“咱家的身份,你们已经知道了。咱家经历的事,肯定比你们多。可是咱家是阉人,肢体不全,便不晓得从人所具有的全部欲1望着手去布局。所以,这趟只能是劳烦两位女娃……不,是两位女先生来指点了!”
“千岁爷,您可千万别这么客气……”
林彤很窘。
但她更果断。
扫视一眼后,说道:“客气的话不多说了。时间不多,而且就算有时间,不知道具体情况,我也没法做具体安排。
那么,现在我只明确一点,和做第一次职能分配!
明确的一点是——行动当中,遇到任何疑难选择,尽最大可能向我……和徐祸征求意见!
分配的是……是——正、提、反、脱、风、火、除、谣,八个角色,现在每个人先认领一个!”
窦大宝掰着手指算了算,说:“就加上老臧,我们才七个人?怎么分?”
海伦娜忽然起身,两手交叉在身前,微微躬了躬身:“我,佐藤杏树,能够再世为人,十分珍惜。我,也算是受过‘教导’的。如果可以,我愿意倾尽全力,和大家共同完成这次的任务!”
我稍许有些吃惊,问道:“你能‘回来’的确不容易,你愿意,脱离海伦娜?”
话音才落,一个东方女子从海伦娜身体里闪现到一旁,再次鞠躬,却未再说只言片语。
静海微微皱眉,对我说:“虽然同样非是本族,她也算表露衷心,可这么一个小女娃,她能有多大能耐?”
我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她不光能催眠人,而且貌似能催眠近百年的老鬼。还有,她所说的‘教导’,是鈤本贱谍……”
按照林彤的提议,我们各自认定了‘职责’。
随即,我将‘某人’送来的销器,酌情分配……
凌晨两点49分,五条街——
一间马路边待拆的半边屋下,海伦娜挨着我道:“真的,没有11号店铺。那我们,要找的,11,就真的是11路公交车?真的,会有,那样一辆,不存在的车,出现吗?”
“听说过‘守株待兔’吗?”
“啊?”海伦娜一脸懵,但很快就变了神情,微笑道:“我知道这个典故,是说一个猎户,没有打到猎物,正在沮丧的时候,一只兔子自己撞死在了一旁的树上。于是,这猎户就认为,根本不需要打猎,只要站在树下等,就一定会有猎物撞上来。”
“解释的很清楚。”
我点着头,右手一按她顶门,横向一移,佐藤杏树便分化出了自身。
佐藤杏树表情很有些无奈,甚至有些悲戚道:“在下雨啊,是不是一定要我出去,还是一个人?”
我说:“你是鬼,凌晨游荡累了,搭乘鬼车,是不是更合理?”
佐藤杏树和我对视片刻,瞥了海伦娜一眼:“我相信你的人格,你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对吗?”
我刚想回应,海伦娜却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那双异国颜色的眼睛昏暗中幽光四射:
“你应该担心,我,对他做些什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