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英侧脸盯着朱天赐,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目光渐渐从恐怖变成仇恨。
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完了,就算仅仅挑断她的手筋,她都不可能在这世界活下去,甚至都不可能走出这妖灵山,何况对手狠辣得远远超出她的想像,竟然将他身上主要的筋脉全部挑断,让他彻底失去行动的能力。
她现在只是还活着的一堆肉!
后悔吗?
后悔,也不后悔。
她后悔自己还是不够谨慎,遇到一个疯子,遇到一个可以在短时间内极大提升战力的疯子,她一眼就能看明白对手的状况,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或许正因为这样,才会将她伤成这样。
但她也不后悔,如果再让她重来一次,她很可能还会做相同的决定。
何况,后悔已经无用。
她只是不明白,这男人极度残忍地杀了她的三个同伴,为什么偏偏留下她的性命,他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她一个字也不想说,反正自己就要死了,也不会让她的敌人得到任何的信息。
朱天赐的眼皮很沉,直想立即昏睡过去,但他强行挺着,看了看面前女人的伤势。
他的剑很有分寸,就算在极暴技的情况下,也仅仅只用剑尖刺断了对方的筋脉,而并没有大量流血,现在血已经自行止住。
这说明,在极暴技的状态时,他也可以精确地控制,或者说,极暴技也将他的控制力进行了同等的提升。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结果。
朱天赐转头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又歇息了一会儿,见女人咬紧牙关,一幅苦大仇深绝不屈服的样子,心中叹息:何必呢?你们如果不想要我的命,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他并没有可怜这女人,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但神情却有难掩的沧桑,或许前世是一个凶狠的老太婆也说不定,做事如此狠绝,也不给自己留点后路。
朱天赐并没有发问,而是轻轻地哼起了沧海一声笑的曲子。
扶英目光顿时变得惊疑,但很快又变得激忿,胸口起伏,依旧一个字也不说。
朱天赐慢慢地道:你不要瞎猜,我不是你那个世界的人,只是,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你的老乡。
扶英目光再次变得疑惑不定,但她仍然没有反问。
他跟我说了一些你们那个世界的事情,还跟我唱了几首歌,其中就有你哼唱的这首,只是我记不住你们的歌词,太拗口。
朱天赐这样说,当然是故意的,就算对面是个将死之人,他也不愿表露他的真正来历。
这个世界的语言与华语不同,但也是单音节的形音字,其中有很多的圆形,倒与韩文有些相似之处。
见女人依然不开口,朱天赐继续说道:那个人之所以跟我说起这些,是因为他怀疑这个世界只是个游戏,但我知道不是,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我有我的思想,有完整的人生,并没有按什么人的意志去做事情,我不觉得这是个游戏,也不相信这是个游戏,我甚至怀疑那个人只是做了一个怪诞的梦,但我听你也哼这首歌,就觉得奇怪,莫非你也听那人讲过同样的故事,还是你也是那个世界的人?
这是朱天赐最关心的事情:这个世界是不是游戏?
扶英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人的所作所为,这人不是疯子,之所以对他们大献殷勤,是因为她哼唱那首歌惹的祸。
她相信对方说的话,这个人的眼神很清,没有丝毫的闪烁,不像是在说谎,她也没有怀疑对方也来自同一个世界,如果是老乡,总会有些香火情,不会做得如此决绝。
她也有些疑惑起来,这个世界难道不是游戏?
她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一直把一切当游戏看待,纵意江湖,肆无忌惮,百无禁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并且有一种强烈的优越感,自己是这个游戏的玩家,而其他人都是npc,都是游戏人物,他们都该被自己踩在脚下,自己的级别会不断地提升,将来终有一天,会站在世界之颠,那时很可能会通过某个主神的考验,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原来的世界,或者进入另外一个游戏世界。
但现在,她开始怀疑,如果这个世界真是游戏,一个游戏人物不可能对她说这些的话。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这个男人是主神的使者,派来试探她的。
扶英燃起一丝希望:你想知道什么?
朱天赐看她的神情,就大概猜出她也搞不清楚这是不是游戏,不由有些失望,但好歹她开了口,这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便问道:你是怎么离开你那个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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