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65章 钗头凤上
    “哎,我那可怜的兄嫂啊!”

    眼见舞台中央孙月桂饰演的唐氏和沈月楼饰演的唐婉哭作一团,李月鑫饰演的陆游忍不住上前相劝道:“姑侄相见,正好叙话,不要如此悲伤。”

    似乎是儿子陆游的劝告起了一定的作用,唐氏停止哭泣,又问了唐婉一些问题:“婉儿,你幼年可曾读过诗书?”

    唐婉也擦了下眼泪,轻声回道:“幼年先父也曾教蕙仙读过书来。”

    “哈哈,有道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你那陆游表兄最喜作诗,日后,你们小夫妻倒要亲近亲近。”

    “姑母,这……”

    一听唐氏提起“小夫妻”这个话题,唐婉的脸上立刻飞起了一片红霞。

    她与陆游此前本有婚约,这次来越州,也是为了与陆游完婚。

    因为按照当时的风俗,父母新丧,女子需要在百日之内成亲,要不然,就得等三年守孝期满。

    而对适龄女子来说,三年太长了,所以,唐氏才会让陆游去蜀中把唐婉接过来。

    唐婉与陆游从蜀中到越州相处了一路,她对陆游表兄的人品和才貌自然十分满意。

    只是,当着表兄的面提起这个话题,她心里还是十分羞涩的。

    唐氏打趣了两句,就着人为他们安排婚事去了。

    看到台上其乐融融的场面,台下观众忍不住鼓掌议论起来。

    “看来这《钗头凤》应该是一出喜剧了,唐蕙仙的命运虽然悲惨,但她的姑母和夫婿看着都挺不错,陆家的生活也十分富足,应该不会让她吃苦的。”

    “是啊,陆游一脸正气,看向唐婉的眼神也满含怜爱,他们在一起肯定会十分幸福的。”

    “《钗头凤》,也不知道那支钗头凤会什么时候出现,又会有什么寓意?”

    “那支凤钗,唐婉成亲的时候应该会戴吧?”

    ……

    不同于台下观众的猜测,二人的婚事一切从简,台上只用一段旁白,就把陆游和唐婉成婚的场面交代了。

    大幕再次拉开,台上随即演起了陆游和唐婉婚后的幸福生活。

    只是,陆游和唐婉恩爱缠绵,唐氏与唐婉这对姑侄婆媳却产生了很大矛盾。

    原来,陆家祖上乃是高官,陆游的父亲早丧,唐氏一直对儿子在功名仕途上寄予厚望。

    可陆游自打成婚之后,整日沉迷于儿女情长,温习功课的时间少了许多,这让唐氏对唐婉有了很大的意见。

    唐氏对唐婉有了意见,唐婉在陆家的生活自然是越来越艰难。

    小锣一响,沈月楼自上场门上台,李月鑫从下场门走了上来。

    走到舞台中央,沈月楼愁眉不展,不由唱起了一段西皮散板:“烹调事洒扫责女子职分,却怎奈娇生养未曾惯经?”

    来到沈月楼身边,李月鑫柔声问道:“婉儿,午饭才罢,你又在此作甚?”

    唐婉回道:“母亲饭罢歇息去了,命我洒扫房舍,整理妆台。”

    陆游神情有些心疼:“哎,想你每日如此操作,为夫心中甚不过意。”

    一个是自己尊敬的母亲,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媳妇,他实在不希望二人发生矛盾。

    “操持家务原本女子应作之事,这倒无妨,只是姑母似对你因婉儿而荒废课业甚有意见,陆郎,你还是去攻书吧。”

    “婉儿,我想在这陪着你。”

    对上沈月楼坚定的明眸,李月鑫只得无奈道:“如此,少陪。”

    目送李月鑫退场之后,沈月楼忍不住黯然神伤,幽幽唱起了一段慢板反二黄:“可怜我结褵前椿凋萱冷,姑母待我不如那陌路之人。

    喜檀郎倒有那夫妻情分,向着我不住的小语温存。

    奴与他终有日鸳鸯交颈,又何妨悉听这恶姑之声?

    扫罢了屋宇把妆台来整。”

    因唐婉心事重重,整理妆台的时候,她不小心把唐氏的玉簪弄掉地上,碎成了好几截。

    “哎呀,这玉簪乃是姑母的心爱之物,如今被我失手打碎,这可如何是好呀~?”

    见沈老板饰演的唐蕙仙在台上惊惧落泪,台下观众不由满是心疼。

    “唉,这个唐氏太可恨了,亏她还是唐婉的姑姑呢,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

    “唐婉太懂事了,她看出了唐氏的忧虑,还特意嘱咐夫婿进学,这么懂事的儿媳上哪找啊?”

    “可能唐氏对唐婉有些误会,以为是唐婉让陆游无心求学,这才对她这么苛刻,等后面误会解开,应该就没事了。”

    “别说后面误会揭开的事了,现在唐婉打碎玉簪的事都不好解决。”

    ……

    后面事情果然没有出乎台下观众的预料,唐婉打碎玉簪的事很快就被唐氏知道了。

    唐氏请出家法,就要责打唐婉,陆游连忙出来阻拦:“母亲哪,是孩儿偷看玉簪,一时不慎,失手将它摔断了,不关婉儿的事。”

    看陆游如此护着唐婉,唐氏更生气了。

    “既然是你摔断的,那这顿家法就要落到你身上了。”

    “是孩儿摔断的。”

    唐氏拿起家法作势要抽打陆游,唐婉连忙站出来承认了失手摔簪之事。

    “哈哈,我早就知道是你摔断的,快向前来领责。”

    陆游拦在唐婉身前,向唐氏求饶道:“母亲,看在她平日洒扫房舍甚是勤谨,免了责打吧。”

    “住口,她未来时你用心攻书,自从将她娶进家门,竟分了你上进之心,我打她也正是警戒与你。哎,贱人哪!”

    一手指向沈月楼,孙月桂拿起手中的道具抽打两下,便抽便唱起一段二黄散板:“玉簪本是无价宝,将它摔断罪难逃。手执家法行教训,纵然打死气难消。”

    因摔簪之事,唐氏和唐婉之间的矛盾彻底激化,终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哎呀,孽障啊,我将你接到家中,原是好意,听闻你也读过诗书,便指望你能相夫教子,敦促游儿进学。

    不想自你来到陆家,游儿便不思进取,整日与你黏在一起,连课业都荒废了。

    若继续留你在此,只怕游儿功名无望,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陆游,命你快快写封修书,将她休弃了吧。”

    休妻?

    唐氏此言一出,陆游直接呆立当场,唐婉神情惊愕,一下跌坐在地上。

    回过神来,陆游立刻跪在了地上:“母亲,婉儿未犯七出,且父母亡故,无有归处,请恕孩儿不能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