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米婆这些年虽然没怎么问米,可那笔记上应该也写了不少以前的经验之谈的。
如果我们能将谷小兰吸走的精气弄回来,龙霞那个孩子至少暂时就生不出来了。
秦米婆想了想,低声道:“鸡蛋。”
我先是一愣,跟着想到谷小兰来问米时那孵出的小鸡,瞬间就明白了。
鸡蛋是最常见的东西,而且每个鸡蛋里面都有胚胎,也会渴望着生机的。
“不过得魏家的鸡蛋才行。”秦米婆特意交待这点。
这就跟问米一样,必须要自家的鸡蛋,在外面买的鸡蛋问米其实是不准的。
秦米婆又在我耳边说了几句,瞥眼看了看堂屋里跪着的魏昌顺,将门反锁了。
因为怕再出事,我和秦米婆直接从田梗走过去的。
夜风吹着稻田,不时有青蛙被惊走,草中好像有什么唆唆作响。
在回龙村的方向,似乎隐隐有着一团黑影闪烁着,乌云慢慢的往那边聚集。
“要下雨了。”秦米婆拉了我一把,跟着我看了一眼:“快走吧。”
到魏家的时候,还灯火通明,堂屋里摆着一张桌子,一堆青壮趴在桌边有气无力的,一个个脸色蜡黄发黑。
魏昌顺他爹脸色木讷的站在门口,身边放着就是一瓶蛇酒。
已经不是魏昌顺房间的那瓶了,这次里面泡的是一条一节黑一节红的赤练蛇。
这条蛇已经活了过来,拖着妖艳的蛇身在玻璃瓶里缓缓游动。
似乎感觉到我在看着它,居然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蛇眸半眯半开,张嘴露着毒牙,一脸凶狠的模样。
赤练蛇无毒,但有咬人不松口的习惯,我爸说过,这种酒最有耐性。
现在看来,这个耐性还真是很实用啊……
也就在这时,魏婆子一脸木然的推开门进来了。
那些青壮瞬间就兴奋了起来:“到我了!到我了!”
魏老爷子拿过杯子拉了一杯蛇酒,递给第一个冲上来的青年。
随着酒水慢慢减少,泡在蛇酒里的赤练蛇,似乎又兴奋了一些,在水面慢慢的游走着,蛇尾却竖了起来。
秦米婆掏出一把米和红绳递给我,悄声道:“魏家两口子已经变成了蛇伥了,等下你引开他们,我去楼上抓谷小兰。”
“你将这两口子制住后,去鸡窝掏两鸡蛋给我。”秦米婆脸色发沉,看了一眼那些青壮:“他们已经很虚了,不会阻碍你的。”
“你自己小心。”我知道现在我去对付谷小兰,只要一动,就会跟上次浴室里一样,锁骨双蛇涌去,还不如帮秦米婆打辅助。
一屋子的人,已经不再关心其他的了,似乎只是在等着那上楼的机会。
大门也只不过是虚掩着,我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我们俩躲在大门后面的黑暗处,等着魏婆子下来。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魏婆子这才迈着机械的步子慢慢的下来。
怪的是,只有她一个人下来,那个跟她上去的青壮,并没有一块下来。
我捏着秦米婆给的红绳,朝她点了点头,等魏婆子走过来,直接一扯红绳,勒着她的脖子。
然后双手一交,右手扯紧红绳,左手捂着她的嘴,将她往另一边的空房间拖。
秦米婆见状,直接上楼了。
魏婆子被勒着脖子还要大叫,我死死捂着她的嘴,突然有点后悔,没有在医院搞点什么药了,要不然直接弄昏。
手紧扯着红绳却不敢松,幸好没过多久,红绳勒紧,魏婆子就昏了过去。
我试了一下,只是暂时勒晕了过去。
忙将她放在房间里锁了起来,又在这里找了一幅套担子的尼龙绳,这才去对面堂屋找魏老爷子。
我一出现在门口,那些原本焉焉的青壮就瞬间兴奋了起来:“到我了!到我了!”
魏老爷子也本能的伸手去拿酒杯接蛇酒。
趁着他转身,我将套好的尼龙绳往他身上一套,用力扯紧。
他们被迷成了蛇伥,似乎有点木讷。
魏老爷子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想挣扎,我哪有他的力气,急忙扯过尼龙绳,一脚踢着他的腿弯,将他踢倒在地。
那些个青壮看着有点愣,双眼发着迷,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
我拉着魏老爷子往后退,他有些茫然的挣扎着,那个打着蛇酒的杯子落在地上,那些青壮立马跟魏昌顺一样,直接朝着蛇酒扑了过去:“到我了!到我了!”
有的伸嘴直接在放酒的龙头下面接,有的忙将落地的酒杯捡起来,把里面半杯酒一饮而尽,脸上带着狂喜,一把将门口的魏老爷子推开,就楼上奔去。
更有抢不到的,直接用力掀开了玻璃瓶的盖子,拿手去里面掏酒喝。
一瞬间就是一团乱,我看着这些人脸带狂醉的喝着蛇酒。
而那条黑红相交的赤练蛇在酒里游动,却并不咬人,反倒是任由一双双手从蛇身滑过,蛇头贴着玻璃瓶,蛇眸看着我,似乎带着嘲讽。
眼看着几个青壮喝了蛇酒上楼了,魏老爷子还在挣扎,我脑中好像有什么炸开。
用尼龙绳扯着他,想着拖到对面锁魏婆子的房间锁起来,一个青壮喝了蛇酒,急急的冲出来,直接将魏老爷子推翻。
他头撞到墙上,就昏了过去。
楼上似乎传来什么倒地的声音,我见魏老爷子还有气息,但确实晕了过去。
也顾不得去鸡窝拿鸡蛋,直接追到了楼上。
一上楼,就见那堆喝了蛇酒的青壮全部争先恐后的往床上爬。
而床头,和靠墙的床边,摆了好几个空了的蛇酒瓶,盖子已经找开了,里面的蛇正蜿蜒的爬在地上,对着角落的秦米婆嘶嘶的吐着信。
那些蛇都是剧毒的蛇,秦米婆一抬脚就昂首弓蛇嘶嘶大叫,秦米婆根本连脚都没法子抬。
这得喝了多少蛇酒,这些蛇酒又是从哪来的?
我爸泡的这些蛇酒,到底是有什么效果?
我只感觉脑袋轰隆的响着!
而房间的里,除了那些要往床上爬的青壮,还有几个浑身干枯得跟魏昌顺一样的人,正躺在地上,双眼虚迷,气若游丝。
谷小兰躺在床上,从一众青壮的身体中,只露着个头,带着好像那条赤练蛇一样妖艳的笑,看着我,不过眨眼间,就被那些青壮给淹没了。
夜风从未关的窗户吹进来,远处回龙村的方向,乌云密布,闪电如同游蛇划破着那边的夜空。
可就算风吹进来,也吹不散屋子里那股浓郁的酒味和弄腥的味道。
“叫蛇君……”秦米婆被困在墙角,依旧朝我道:“叫蛇君救救这些人,他们虽荒淫,可罪不至死。”
我突然想到了墨修白天说的话,在我们眼里,这些人都罪不至死,可在谷小兰眼里,这些人才是罪魁祸首。
但这些跟我都没有关系了,只要谷小兰再吸精气,龙霞肚子里的那个蛇娃生出来,我就得死。
我又做错了什么?让我死!
将尼龙绳搭在肩膀上,我朝着墙角走去。
那些从蛇酒里醒过来的毒蛇朝我露着毒牙嘶叫着我,我直接用脚将毒蛇踢开。
龙霞不是说过吗,没有哪条蛇能毒死我。
我任由毒蛇咬在脚上,抱起一个泡蛇酒的玻璃瓶,对着床上分不清是谁的头,谁的脚的人砸去。
脑中好像有什么轰隆作响,玻璃瓶一下下的砸下去,不过是一声又一声的闷哼。
这些青壮已经精力耗尽,虚得不能再虚了,挨不了两下就昏倒了过去。
腿上被毒蛇缠住,我痛得双腿蜷缩,却根本不去理会。
将床上最后一个青壮砸晕,谷小兰却依旧躺在床上,媚眼如丝的看着我:“你不能动我的,龙灵。”
也就在同时,秦米婆似乎低叫了一声,那些毒蛇全部朝她涌去了。
我将玻璃瓶用力的砸向谷小兰的脑袋,就算额头鲜血直涌,可她根本半点事都没有。
只是这么一下,我肩膀上那两条血蛇立马钻了出来。
这次它们并没有跟以往一样,直接撕咬血肉,而是一左一右朝我嘶嘶的吐着人言:“龙灵,你敢!”
我强忍着痛,捧着脖子瓶,对着谷小兰的额头重重的就是一下。
谷小兰被砸得满脸鲜血,却依旧呵呵低笑:“你现在杀了我也没用了,这些人就算不死,以后也不能人道了!哈哈!”
肩膀上的血蛇嘶吼着大叫,用力的扭曲蛇身,拉扯着。
我痛得双手十指直抖,身上冷汗直流。
可看着窗外狂风大作,隐隐有着惊雷响起。
扯下搭在肩膀上的尼龙绳,直接套在谷小兰的脖子上,然后转过她肩膀,打了个死结,再转过身,将尼龙绳绑在自己腰间,一用力就将谷小兰拖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