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目前情况来看,被困在那房间里的,极有可能就是龙灵,也就是现在的张含珠。
以前龙浮千生出蛇卵,但她本身存在就很诡异了,我当时并没有细想。
可张含珠……
明明看上去就是一个正常人啊。
何辜沉眼看了看我,低声道:“龙岐旭抓了阿宝,吸了他的血,想再延续龙家血脉对吧?”
他并没有明说,我突然就明白了。
还想再问什么,可嘴唇抖动了一下,不知道从哪说起。
心头一阵阵的发着寒,有些无力的笑了笑。
墨修似乎怕我提到龙岐旭再伤心,直接开口道:“既然房间里是空的卵鞘,就让风家搬走吧研究吧。”
他转眼看了看我,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往学校那边看了看道:“张含珠几次提到要回家做饭,估计也是引导你过来。这些都是她让你看到的,包括那些像人面何罗的虫子,她也是特意给你看的。”
“我知道。”我朝墨修苦笑了一下。
记住网址
看了一眼那扇被我踢得不成样的门,嗤笑道:“要不哪这么好,我们下楼要离开,她就要出来了。”
张含珠其实也是在等我吧……
我转眼看了看何辜,他掏出手机,脸色平静的打了个电话。
然后朝我道:“那虽然卵鞘里的东西孵化出来了,可光是空卵鞘,也能让风家开心死了,不过也只有风家能研究了。”
我大概猜出卵鞘里面是什么,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就算我代替龙岐旭的女儿留在了清水镇,可最后她居然又走上龙浮千的老路。
宿命,难道真的存在?
一路脚底发软,全靠墨修搀扶着,这才下了楼。
楼下好几辆风家的防护车就停在楼道口,成套成套的设备都往下搬。
“风家原就有过想去探张含珠住房的想法,可怕有危险,就没去。”何苦朝我苦笑了一下,然后走到一边一辆黑色的保姆车。
拉开车门,朝我们招了招手:“上车吧。”
我这才知道,她和何辜居然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那些风家人拿着的东西里,居然还有一个个一人高的箱子。
光是看那箱子的表面,就知道是高科技产品了,估计是用来装那卵鞘的。
但我实在太累了,和墨修一块上了车。
那家情侣酒店离这里并不远,路上我和墨修、何辜都闭目养神。
何苦大概给我们讲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玄门中人现在全部集结了起来,上次清水镇的事情,大家本就结成了同盟。
现在以门派为单位,由风家统一调度安排,集各家之所长,应对这次危机。
风家这边,分两批,一批负责公关,就是和当地沟通,拿到事发点的控制权;还要将所有事情以各种理由化解,免得引起恐慌。
这种事情,上次清水镇熔天出世,被搞成什么拍电影的效果,大家都还都信,我对风家的公关是信服的。
另外一批,就是针对性的处理这些事情,有守在清水镇外的,有守在学校外的,有查古籍找解决办法的,也有搬救兵,和将剩余隐藏的门派找出来的。
何苦说得也累:“反正分工合作,风家这边安排得很好。似乎他们早就有个一套备战计划,现在拿了出来。”
她说着,有点唏嘘,扭头看了我一眼:“不过也亏得有小师妹,要不然那群蛇朝圣解决不了,可能蛇族全部会被催生异化,人类和蛇族大战难免不说。学校这样的蛇巢到明年会更多,那对人类而言,就是真的灭顶之灾了。”
我只是苦笑:“可能没有我,或者说我在出事的时候,老老实实入了蛇棺,也不会有这些事了。”
“不可能。”何苦从后视镜看了何辜一眼:“这些事情,十八年前,或许在更久前,蛇棺造出来的时候就注定避免不了。”
她这也不知道是安慰我,还是安慰自己。
我只是靠在椅背,实在太累了,不想再说话。
不过已经到了酒店,却发现整个停车场不是防护车,就是这种黑色的保姆车。
不时有穿着风家服装的人出来,不过腰间并没有配石剑,那长相、气度,看上去也不像是风家人。
何苦朝我们指了指会议室,低声道:“进入战时状态,大家统一着装,那衣服上风家洒了药粉,一旦涉及生命危险,就会引出一种火,刹那间骨销肉毁,化成飞灰……”
她声音唏嘘,沉眼看着我们道:“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这边监控都能看到。就是为了防止再有人被抓进去,变成那些蛇娃的食物。”
我抿了抿嘴,想到那种绝望的场景,低声道:“给我们也来一身吧。”
“你不用。”何苦瞥着我,苦笑道:“不会再让你和何辜靠过学校的。而且无论是张含珠,还是龙灵,似乎都没有打算要你的性命,她们好像也忌讳你腹中的蛇胎。”
我低笑了一声,根本没当回事。
可跟何苦走到会议室入口的时候,就见一个人直挺挺的跪在门口。
我瞥了一眼,却发现正是那个风冰消。
会议室不时人来人往,他靠墙跪着,身体紧贴着墙,努力不挡着过道,给别人造成不好的影响,也不说话,可整个人却绷得紧紧的。
我眼前突然闪过,他被推上车,回头看着校道,嘴唇轻喃,强压着情绪,唤着“久伴”时的样子。
墨修忙转过身,拦住了我的目光,拉着我朝里走。
会议室一进去,门就自动关了。
里面那个大屏幕还放着学校里监控的画面。
不过下面却划分了区域,大家似乎都在分开安排着什么。
正上面,昨晚重伤的风望舒依旧一身流光溢彩的裙子,拿着平板,和几个风家子弟说着什么。
“风羲和阿问有事出去了,风升陵去安抚……”何苦低咳嗽了一声。
指了指关着的门:“那些风家的家属了。我们先休息一下,等他们回来,一起将信息共享一下,大家心里也有个底,好安排怎么办。”
墨修拿过一瓶水递给我,我喝着水,目光不由的看着那扇关着的门。
何苦看了墨修一眼,低声道:“风冰消的母亲是风家人,地位好像还不低。他父亲是个医学院的教授,但只是个普通人。风家原本是不是同意两人在一起的,可那时他母亲已经怀了孩子了,就只得同意。”
何苦说着,目光闪了闪:“风冰消的父母知道两人处于不同的世界,难免会有隔阂。所以给当时怀着的那个孩子,也就是风冰消的姐姐取名久伴。没有随母姓,也没随父姓,就叫久伴,是长长久久相伴的意思,借此提醒彼此。”
何苦说着,有点嘲讽的嗤笑道:“后来两人果然如猜想的那样,俗世与超然于外的风家,冲突很大,他父母经常冷战。后来生下风冰消,他父亲因为爱吧,就妥协了,让他随了风姓,由他母亲带回风家统一修习术法,所以他叫风冰消,就是……”
何苦朝我摊手抿嘴:“就是那个意思吧。”
“久伴没有修习术法,和她父亲学的是医术,但也算半个风家人。”何苦低声说着。
苦笑道:“这次群蛇朝圣,难免有普通人被毒蛇咬伤。风家人手不够,就将久伴她们这些与风家相关联的人调了回来。”
“久伴原本是不会调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的。可她想着风冰消在这边……”何苦声音哽了一下。
却还是慢慢的道:“她主动请求调动,到了这里。她父亲是教授,她自己也是医学博士,那些学生纹血蛇和怀蛇娃的情况复杂,凭她的医术和经验更容易查出什么。所以她就随车去学校检测学校里的学生……”
“哎,所以风冰消很自责。但在学校门口,他情绪失控,风望舒要将他调离,他不肯,就一直跪在那里,想留下来……”何苦叹了口气:“可留下来有什么用?还不如调离。”
我一口口的喝着水,将目光慢慢的从门口收了回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的父母也有自己的故事。
可龙灵和张含珠在这样的情况下手,就是看准了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