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是他姥姥带大的,有点情绪是正常的。邰正海安慰秦怀一家,他一时难以接受。
确实也是我们疏忽。秦怀哽声,我现在心里比死了还难受
邰萧默一直走,走到走廊的尽头,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
前几天,他带简若若去看望姥姥的时候,她才笑着对他们说,要等着抱曾孙子,要看着他和简若若结婚生子。音容笑貌犹在,转眼间,她怎么可能就醒不来?
邰萧默双手,紧紧的抓着栏杆,抑制着自己内心巨烈的难过。
姥姥是他最爱的亲人。
她是真正爱他,理解他,疼他的人。
他想她陪伴在他身边的时间长点,再长点!
可,老天从来都是残忍的。
你越是在乎什么,它越是让你容易失去什么。
爱情、亲情、友情
铁栏杆硌得邰萧默的手心生疼,他抑着心中的悲痛,哽咽堵得发疼,他好想此时简若若在他的身边,能够让他抱一抱,慰藉一下他的心痛。
可她,远在百里之外。
邰萧默拿起手机,在最近通话里找到简若若的电话,手指轻触,就要拨打出去。转念,又把手机屏幕关掉了。
此时,已经近十二点。
她应该在梦中了。
他不能把这个坏消息在这个时候告诉她,打扰她的休息。
就让她好好的睡觉,他希望,明日一早和她联系的时候,告诉她的是姥姥醒过来的喜讯。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小默,姥姥出抢救室了。是秦安梅的声音。
邰萧默没有转身,低问:她清醒吗?
秦安珍哽咽:昏迷中,被送入了重症监护室。还没有脱离危险,暂时家属不能去看望。但你妈妈醒了,你去陪陪她吧。
邰萧默嗯了一声。
他回到秦安珍的病房,莫琳薇还在,坐在病床前,正和秦安珍说话。
秦安珍在哭。
秦姨,你才刚出抢救室,你情绪不能太悲伤了,你自己的身体要紧。莫琳薇安慰她,姥姥那么善良仁慈,她一定会吉人有天相的。
那都是自我安慰的话。一个八十岁的老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还是磕破了头,根本就是凶多吉少。秦安珍捂着嘴落泪,昨天我还和她通电话,说让我带她看看西湖,那里是她和爸爸相识的地方。
她还说最近,老梦见爸爸,还问我爸爸是不是想她去陪他了。
我还责备她乱说话没想到,意外就发生了。
秦安珍哽咽着说不下去。
莫琳薇握着她的手,跟着红眼:姥姥肯定会没事的。顶山医生拥有最强的医资力量和技术,他们一定能够研究出最佳的方案,让姥姥醒过来。
秦安珍流着泪摇头。
此时的安慰,都是自欺欺人。
邰萧默站在门口,看着秦安珍悲痛的样子,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般沉重。
本来,他准备明天一早就跟秦安珍摊牌,他和莫琳薇假订婚的事情。可谁知道,姥姥会突然出意外。每个个都心悬着姥姥的安危,他又如何在这个节骨眼,同情绪悲伤的秦安珍提起此事?
一夜,过去。
姥姥没有醒过来。
一早,邰萧默便来到重症监护室,站在玻璃窗外,难过的看着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仪器管子,戴着氧气罩的姥姥。
她闭着眼睛,像再也感知不到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邰萧默鼻端轻涩,深提了一口气,舒缓自己的情绪。
手机震动,有信息提示。
他抬腕,点开了微信,是简若若道早安的消息。
昨晚,他没有同她煲电话粥。
看着女孩子的信息,虽然只有一个早字,却是邰萧默此时心中最大的温暖。可是他拿着手机,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消息。
姥姥很喜欢简若若,他不想把这个不好的消息告诉她。
可是一早他就问了医生,医生说姥姥如果不做开颅手术,清除淤血,那她醒过来的机率非常非常小。但开颅手术,姥姥的身体恐怕承受不起,但却是让她醒过来的唯一机会。
他想姥姥清醒的陪在他的身边,可也害怕她失去生命。
一向果断的他,突然间不知道该做何决定。
他像个在黑夜里行走的失意者,需要一盏明灯指引方向。那盏灯,就是简若若。
他转身,离开了重症监护室,来到了花园。
清晨,阳光洒向大地,一些病人在花园里做着康复运动。鲜花在花坛里盛放,A市的夏季充满生机。
邰萧默在一张长椅上坐下,给简若若打电话。
喂。简若若几乎秒接。
起来了?邰萧默温问。
是呀,刚刚给自己煮了一份鸡蛋面,刚吃一口,你就打电话来了。
邰萧默还没有吃早餐,轻说:听到你说吃面,我都想吃了。
好呀,这周回来煮给你吃。
听着女孩子欢快的声音,邰萧默突然沉默。
他答应了她,要同秦安珍谈和莫琳薇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却没有办法提起。姥姥已经昏迷不醒了,他不能再往秦安珍心上刺刀。
现在的重心,是姥姥的生死,不适合谈论任何事情。
但他答应了简若若尽快解决。
他感到欠疚。
萧默,你怎么了?简若若关问。
心灵相通的两个人,即使隔着电波,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失意。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追问。
姥姥住院了。邰萧默终是说出来。
三个小时后,邰萧默在医院门口接到了简若若。一见面,就把她紧紧的拥抱在怀里,好像她是他全部的支柱。
感受到男子身体上的轻颤,简若若心疼的把他搂紧,哽着声音安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邰萧默长长的呵了一口气,松开简若若,温热的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抱到你就心安了,谢谢你回来,陪在我身边。
我知道你这个时候,一定需要我。简若若温柔的说。
邰萧默又忍不住把简若若抱了抱。
是的,他需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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