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大臣们也对此话深表赞同,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儒道五品境界,言出法随,将周立变化成了黑狗,这样的修为出息,自家子孙的确是比不上。
想到此处,朝堂众臣不由火冒三丈,京都的纨绔子弟倒了大霉,自家父祖不知为何总是火气极大,动不动就对他们棍棒相加,督促他们上进好学,着实吃了一番苦头。
许子圣却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影响,终日无事,勾栏听曲,饮酒作乐,昼出夜归,倒也生活规律,算是提前适应日后入仕为官的生活。
过了将近一个月,这次会试的成绩终于出来,武安侯府早早就有下人前往皇城之外,等待放金榜,武安侯知道有了元景帝的那句话,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落榜,所以倒也不担心许子圣的成绩了,只是对其名次多少还是有些期待的。
只有许子圣恍若无事,依旧去了勾栏青楼,饮酒听曲赏舞,不亦乐乎,直到正午时分,武安侯府的下人匆匆闯入,给许子圣报喜。
“二少爷,中了,中了!”
众人自然知道今日乃是放榜的日子,听到动静,纷纷抬头看去,将目光汇聚到了小人身上,想要知道究竟是哪位公子高中进士,踏入官场,鱼跃龙门,改变了命运。
武安侯府的下人一溜小跑,在许子圣的面前停下,弓腰行礼,满脸的喜色,激动无比,声音都喊得沙哑了。
“少爷,您高中了!”
“一甲第一名,您中了状元了!”
这个世界和华夏古代王朝稍有不同,只有会试,没有殿试,科考名次全凭文章学问,许子圣高中第一甲第一名,夺得了此次会试的榜首,惊呆了众人。
“呃,好酒!”
许子圣好像没有听到下人的报喜,自顾自的饮着美酒,神色淡然,从容不迫,让围观的众人不由感到钦佩,这就是状元郎的风采气度。
“不愧是状元郎,气度沉稳,大喜面前,毫不动容!”
“真是文曲星下凡,气度和常人不同,要是换做我中了状元,怕是早就高兴的找不到北了!”
“你,拉倒吧!这辈子别说中状元了,中秀才都费劲!”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咱俩都不是读书的料,谁也别笑话谁?”
“没错,还是听曲赏舞吧!”
“对对对,听曲赏舞,要不咱俩是朋友呢,臭味相投!一丘之貉!”
下人看到许子圣毫无反应,再次凑近一步,大声喊道。
“少爷,你高中了状元,侯爷十分高兴,让您回府设宴招待客人呢!”
许子圣眉头一挑,他早知道了自己的成绩,因为他察觉到了一股朝廷气运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让本就松动修为再进一步,跨入儒道三品,立命之境,成为了超凡之上的修者。
此时外界天空,紫气纵横,染尽了天空,天地间充满了祥和之气,好似圣人降临,赐福人间,让无数人都抬头看向高空,纷纷惊呼。
“这是天生异象,有人晋入了三品立命之境!”
“不知道是哪位大儒做出了突破,这下将要风起云涌了!”
“儒家居然再次出现了一位堪比云鹿书院院长赵守的大儒,这下有意思了!”
“如今陛下忌惮朝堂之上的那帮国子监出身的朱紫贵胄,他们的屠龙术,让大奉近年来国力衰减,国运低迷,正想要请出云鹿书院的院长赵守,作为制衡,来当一个王朝的缝补匠,只是赵守一直未同意出仕!”
“如今京都之中,居然再次出现一位儒家三品立命之境的大贤,不知会引起怎样的变化。”
许子圣将酒杯放下,微微颔首,看着卖力大喊下人,十分满意,就这样做,大点声,这样才能让所有人都听见,将目光投向我,这种被人膜拜敬畏的感觉真不错!
许子圣就是这样肤浅的人,十分享受此时众人的关注,嘴角微微勾起,心中暗暗想道。
“这就朝廷气运吗,居然助我提前跨入了三品立命之境,天生异象,圣人降世,这下怕是要惊动许多人了!”
“不过,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今日无事,勾栏听曲罢了,谁会想到一位三品立命之境的大儒居然会是一位毛头小子呢!”
许子圣微微摇头,阻止了下人继续喊叫,缓缓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体内气息不断涌动,骨骼血液呼啸澎湃,却被他用儒道神通牢牢锁住了气息,他文武兼修,儒道突破了,武道也有进展,跨出了重要的一步,进入了四品意境。
四品对于武夫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阶段,决定了将来要走的路,领悟独属于自己的特殊能力,能初步的御空飞行。“意”是“道”的雏形,精于剑者,领悟剑意,精于刀者,领悟刀意,且不可更改,这就是四品武夫的真谛。
“朝廷气运果然神奇,难怪日后的许七安顺风顺水,修为一路突飞猛进,成为了大奉的擎天之柱,这家伙可是身负大奉一半的国运。”
二十年前的山海关战役,一位神秘术士伙同蛊族天蛊部的首领,窃走了大奉一半的国运,这一半的国运就落在许七安的头上,这和他的父亲许平峰有关。
“走吧,回府了,以后的日子难熬了,怕是没有闲来无事,勾栏听曲的机会了!”
许子圣迈开脚步,向着外面走去,沿途众人纷纷避让,敬畏的看着这位新科状元郎,前途无量。
许子圣回到府中,自然是一片忙碌,和武安侯府有关的亲朋都前来贺喜,坐了数十桌,高朋满座,权贵云集,甚至就连元景帝最信任的太监,山海一役的最大功臣,打更人首领魏渊都送来了礼物。
魏渊虽然宦官,但是能文能武,不仅是二品合道境界的武夫,更是当世兵法大家,尤其擅长围棋之道,是元景帝最为倚重的大臣,执掌着打更人衙门。
打更人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呢?类似于明朝的锦衣卫东厂,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刀,打更人这个组织,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也有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等工作。它不属于六部,也不属于军事系统。是皇室的情报组织,也是悬在百官头顶的铡刀。
大奉的所有官员都听过一句话:白天不做亏心事,晚上不怕打更人。打更人的主要职责就是监察百官,守护京城。
在打更人里,最底层的是白役,没有编制,干的是杂活。其次是铜锣,是正经的打更人,至少是练气境,月俸五两银子二石米。往上就是银锣,享百户待遇。银锣之上是金锣,是最高层次的职位。大奉京城只有十位金锣,直接听令于魏渊。
打更人是元景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魏渊是元景帝最忠实的獒犬,镇压国运,监察百官,权利极大,这也是元景帝修道二十年,依旧可以牢牢掌控朝政的关键原因。
许子圣和一众新科进士并没有见到元景帝,这位修道皇帝,想要长生不老,哪里有时间打理这些刚刚踏入官场的生瓜蛋子,只是由太子代为召见,宣布了对他们的安排。
许子圣作为此次的状元郎,被分到刑部,成为了一名六品主事,比二甲进士高了一个品阶,也算是赢在了起跑线上,成为人人项目的对象。
许子圣往后的日子里,按部就班,每日点卯上班,十分枯燥,刑部的积压的案子数不胜数,许子圣忙的不可开交,不过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清理许多陈年旧案,而且没有出过一次错,让刑部的运转和声望都得到了提高,甚至元景帝都对此大加赞赏。
于是,许子圣升官了,从六品主事成为员外郎,从五品,也算是官运亨通,平步青云,让武安侯许世军十分满意。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之后,平静的生活终于有了波澜,许子圣期待已久大戏终于上演了,周显平的好日子到头了。
这一日,卯时二刻,天还蒙蒙亮,御刀卫百户许平志押运一批税银进京,辰时一刻,行至广南街,刚过桥,忽然掀起了一阵怪风,马匹受惊,冲入街边的河里。
顷刻,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河水炸起六丈高,浊浪滔天。负责押送税银的士卒跃入河中寻找白银,只找回来一千二百十五两白银,其余的十五万两白银不翼而飞!
这件事情十分轰动,惊动元景帝,命令京兆府七日在许志平斩首之前,找回税银。另外派遣了打更人和司天监一同协助调查。
许志平此次算是遭了大难,税银丢失,他罪责难逃,三族都被下了大狱,而许七安就是在这样的时机下,从那一颗蓝色的星球穿越到了这个世界,陷入了懵逼状态之中。
许子圣望向了京兆府大牢的方向,眼眸里升起了一道清气,看向了虚空,那里有着一道隐秘至极的气运升腾而起,赤紫浩大,直冲云霄,外层有着遮掩,白色气运,犹如普通百姓,如果不是许子圣精于望气之术,可以堪破伪装遮掩,也看不到这道宏大的气运,那可是一半的大奉国运。
“许七安这小子真是气运深厚,这大奉国运如果落到我的身上,我一日就可踏入儒圣境界,成就超品巅峰,天下无敌,想要改天换地,也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许七安既然已经来了,大戏就要开始了,我作为刑部官员,掺和此事,名正言顺,顺理成章!”
许子圣向着京兆府而去,他已经向刑部尚书主动请缨,负责这次案件的审理,协助京兆府破此税银丢失案。
税银丢失案本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无人愿意接下来,户部尚书见此,自然是乐得顺水推舟,将这个大麻烦抛给了许子圣。
京兆府,后堂。经过连续三天的奔波忙碌后,几位位税银失踪案的主要负责人齐聚一堂。
京兆府尹陈汉光,手里捧着白瓷青花茶盏,茶盖轻轻磕着杯沿,脸色凝重。这位穿绯袍,绣云雁的正四品官员,一脸的苦涩的说道。
“还有两天,圣上命我等在许平志斩首前追回税银,三位大人,得抓紧时间了。”
京兆府尹口中的三位,分别是穿黑色制服,披玄色披风的中年男人,鼻梁高挺,眼眶微陷,瞳孔是浅浅的褐色,看样子有一半南蛮血统。
另一位穿黄裙的鹅蛋脸少女,眉目如画,肤如凝脂,顾盼生辉,她手里握着一根甘蔗,腰间挂着鹿皮小包以及一块八卦风水盘,裙摆下是一双绣云纹的小巧靴子,坐在椅子上,小脚一荡一荡的,显得十分轻松。
这两位,是辅助办案的,中年男人叫李玉春,出身被大奉官员忌惮万分的组织:打更人。
而那位黄裙少女是司天监的人,身份不低,司天监监正的弟子。
最后一位,就是许子圣了,他脸上没有任何的焦急之色,眼睛明亮的看着黄裙少女手中的甘蔗,似乎是感兴趣,开口问道。
“甘蔗甜吗?”
黄裙少女闻言一愣,有些意外的看向了许子圣,她自然知道这位被元景帝赞过的状元郎,出身侯爵府,身份尊贵,弃武从文,修成了五品德行之境,比自己修为强大许多,是京都有名的俊杰。
“不知道,我还没吃呢?”
少女的声音轻灵悦耳,如同百灵鸟一般灵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打量着许子圣,透着几分好奇,显然对许子圣这位天才很感兴趣,想要看出他和普通人有何区别。
许子圣伸出手掌,摊开在了黄裙少女的面前,少女不明所以,许子圣眼神看向了甘蔗示意了一下,黄裙少女不解的将甘蔗放到了许子圣的手掌中。
许子圣握住甘蔗,当场就咬了一口,汁水充盈,甘甜无比,连连点头,说道。
“这甘蔗不错,味道清甜!”
“这是我的甘蔗!”
黄裙少女无比悲伤的看向了许子圣,这才反应过来,惊呼道。
“我替伱尝尝甜不甜!”
“你还要吗?”
许子圣再次狠狠咬了一口,将剩余的甘蔗递到了少女的面前,一脸疑惑的问道。
黄裙少女看着那被咬的乱七八糟的甘蔗,怎么可能再要,轻轻摇头,嫌弃的说道。
“你都吃了好几口了,我还怎么吃!”
“矫情,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许子圣自然知道少女不会要回去的,毕竟男女大防在这里,理学的三纲五常可不是开玩笑的,少女怎么会拿自己的清誉做赌注,还是为了一根甘蔗。
胸口绣着银锣的中年人,瞟了眼脚边铺满的许子圣吐的甘蔗渣,皱了皱眉,手掌一旋,气流滚动,将那些甘蔗渣聚在一处。中年人这才微微点头,露出了一闪而逝的愉悦,显然是一个强迫症,有着严重的洁癖。
银锣中年人这才脸色沉重的回复京兆府尹,声音低沉。
“此案云遮雾笼,甚是古怪,也许我们的方向是错的。”
“李大人此言从何说起。”
京兆府尹皱了皱眉,案件剖析到现在,基本锁定是妖物作祟,劫走了税银。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而今应该做的是尽快捉拿作乱的妖物,莫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近年来,国库空虚,各地时常有灾荒,十五万两税银相当于一个普通县,一年的税收。元景帝的愤怒也就可以理解了。
“老子特么本来就没钱,你还给我掉链子,气死我也。”
京兆府尹兢兢业业的接过这个案子,肩上的担子压的他最近吃不好睡不香。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没有争辩,转而问道。
“许平志那里有什么新的收获?”
京兆府尹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一介武夫,只会一个劲儿的嚷嚷着冤枉,他连税银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黄裙少女开口了,眼睛还不舍的看了一眼许子圣手中的甘蔗,带着几分怨气的说道,
“我观过他的气,没有说谎。”
李玉春和京兆府尹点了点头,没继续谈论此人。身为案犯,许平志首当其冲的接受调查、拷问,人际交往和财政状况等等,都被摸了一遍。再配合司天监的望气术,眼下已经排除嫌疑。
当然,税银丢失,许平志渎职,死罪难逃。中年男人,黄裙少女和京兆府尹脸色严肃,心情沉重。
只有许子圣身份尊贵,地位崇高,又知道事情的原委,没心没肺的啃着甘蔗,故意将甘蔗渣吐到了银锣的脚下,看着他眼角抽搐,好像忍受了巨大的折磨。
这时,脚步声传来,一位衙役匆匆进来,右手握着一根小巧的竹筒,左手拎着一只牛油纸袋,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大肉包,衙役先将竹筒递向了黄裙少女。
黄裙少女没接,如星星璀璨的明眸,瞄了眼大肉包。衙役识趣的换了个顺序,黄裙少女喜滋滋的啃起大肉包,这才接过竹筒,抽出一张纸条,展开阅读。
“我的人说,沿途二十里,没有在河内观测到妖气,岸边也没有痕迹。”
“啪!”
压抑的气氛终于炸了,京兆府尹怒拍桌子,气的脸色铁青,怒声道。
“十五万两白银,能带到哪里去?它总得上岸,总得上岸。这都三天了,连对方的踪迹都没找到。”
“可恶,何方妖物敢截取我大奉税银,本官定叫它形神俱灭!”
税银追不回来,他得背锅,皇上可不会管他委不委屈,屁股坐了这个位置,就得背锅。官场就是这样,辛辛苦苦爬上来,掉下去却很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