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昭又一阵头疼,早知道救人这么麻烦……
但她好像也还是得救不是!
一直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的青竹,看华昭似有难断之意,悄悄凑过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夫人不是一直想有自己的势力?”
自从在督主面前发誓效忠华昭,青竹的所思所想全都为了华昭。
死心眼子!
但若不是这样,宋黎也不可能让青竹跟着华昭!
青竹早在第一次跟着华昭出府,就知道了华昭有意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只是这在督主的眼皮底下,并不容易实现罢了。
不过青竹内心里觉得,这也不能说是不能实现的事,人大抵都还是要有良心的,华昭对人有真诚,就值得人用赤诚对她。
至于救命之恩,自然当以命相报,要不然人还活什么?
他是如此,想来面前这凄楚哀怨的女人也是如此吧。
华昭抬眼看了看青竹,她内心是有此想法,可是看柔儿,不是嫌弃她出身青楼,而是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有什么用处?
青竹抿嘴笑笑,说不出来的悲凉,“夫人大抵不知道,人皆有长处,就算眼下没有,只要存了恒心,也定然能够脱胎换骨,柔儿姑娘若有此念,焉知不能发奋图强?”
可能是专门为了说给柔儿听,青竹这次的声音没特意控制力道。
果然,下一秒,柔儿像是被人点播,立即开口道:“大人说的是,我可以学的,我只求跟着夫人,效忠夫人。”
华昭再看青竹,一脸的不敢信。
“夫人放心吧,只要您同意,可以把柔儿姑娘交给我,我替您训练她,日后做您的丫头如何?”
华昭一脸狐疑。
连日来和青竹相处越多,虽然他们仍是主仆的名分,可是青竹却比在宋黎手下时活泼开朗了不少,再也不见那种时刻规矩附身的影子。
此刻出完主意的青竹,脸上貌似还带着一丝可以称之为得意的表情。
华昭还是有些不放心柔儿,“柔儿姑娘,你真的愿意跟随我吗?你明明可以有自由身的,若是留下来做了丫鬟,日后少不得挨打责骂,而且还有可能性命不保,你真的想好了?”
华昭听完青竹的话,其实已经动了心,但是主仆也讲究缘分,在华昭眼里最重要的莫过于你情我愿。
“柔儿愿意签卖身契。”
柔儿还带着狰狞的脸上充满了坚决。
早前华昭为了让她日后能够重新生活,还特意托宋黎给她安了身份,如今看来又白忙活了。
“好吧。”华昭终是点了头。
柔儿立即磕头,饶是带着伤疤的脸上也闪现着难得的光彩。
户南看柔儿的事情告一段落,开始忧心起自己来,“小人也愿意追随夫人!”
华昭转头:“你这又是为何?我已经许你带着春杏离开了,你又何必如此?”
户南:“夫人,小人也要报恩,我和春杏走了容易,可是这辈子良心就难安了。”
户南这么说,有真情,也有夸大的成分。
早前在院判府,还能得大夫人和大小姐照料一二,如今靠山山倒的架势,他才会那么容易就被秦香抓到了小辫子,还威胁去做这种杀人放火的勾当。
若是没了靠山,他自己也大致能想出来日后估计不得善终。
在户南看来,华昭心地善良,还是督主夫人,靠着督主这个靠山,当是一个好主子的人选。
若是失掉了这个机会,日后怕是再难翻身了。
华昭:“你要是留在院判府,不怕秦香为难你?”
“二小姐为难小的也只是一时,她日后还用得上小的,便不会杀了小人,小的只求认您当主子。”
华昭对于户南的这个请求,就更觉得难以拒绝了。
院判府是她日夜牵挂的痛,那里面住着她的至亲。
要是有了户南能够通传消息替她周旋,当是好上不少。
当即下定决心,华昭道:“户南,我收下了你的忠诚,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到院判府,只是你要记住你的真实身份是我的人,注意不要暴露自己,我有事会寻你。”
华昭吩咐道。
户南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满口答应。
待户南和柔儿离开,青竹看华昭还是面有愁色。
“夫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华昭没想到她的表情如此挂不住,开口道:“青竹,你说他们是真心的吗?”
因着上辈子惨死的缘故,华昭现在很难完全信任人。
就算是青竹,也是救了她两次的缘故。
青竹:“夫人请放心,我会好好观察他们一段时间,确保他们的忠心,一旦发现异常,我会立刻禀告您。”
华昭点点头,这才准备休息,这一日她也挺累的。
不过青竹就比较可怜了,现在华昭的人手明显不足,他既要保护华昭,又要两边跑地盯着户南,还有训练柔儿,只觉得腿都快要跑断了。
待所有人都平静下来,才有暗卫出现在宋黎面前,单膝下跪,快速禀告了今晚的所有事。
宋黎听完,便挥手让暗卫下去。
华昭完全不知道,户南之所以不敢带着春杏跑,完全是因为刚有这个想法,就差点夭折了。
这中间自然是宋黎动了手脚。
只是他不会把这些告诉华昭,因着青竹现在已经是华昭的人,所以连青竹也一道瞒着了。
他看着不远处灯光仍亮着的雅苑,里面正是华昭歇息的地方。
华昭急于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宋黎一直没想明白,不过他也不急,很多事情只有慢慢来,才能发现其中隐藏的奥秘和趣味,他向来是一个等得的人,这次也不例外。
从太子府回到家的秦香,没回自己的院落,而是直接去寻了二夫人。
彼时秦院判还在二夫人房里歇着,秦香也没走,就在院落外的阴沉里等着,直到秦院判离开。
她知道,秦院判就算是来找母亲,只要不是每个月固定的那几天容许妾室侍寝的日子,秦院判是万不可能歇在妾室房里的。
看似一个老古董般的规矩,却处处显露出妾室的低贱和卑微。
哪怕是基本掌握了后院大权的二夫人,在这样的规矩面前,也只能打碎了牙齿活血吞,没有招架的余地。
又等了片刻,秦香才进去见二夫人。
果然和她预想的一样,二夫人因为秦院判晚上来撩骚这一通却又抽身离去,正独自生着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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