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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好,桥断了
    猝不及防,谢无垠被袁飞舟刺了一剑,顿时浑身失去了力气,只觉得血气上涌,一口血喷了出来,溅到袁飞舟的脸上。被这血一激,袁飞舟蓦然醒了过来,看到此情此景,自己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谢无垠只好捂着伤口,对袁飞舟说到,“不能让文侯出去,不然,你我在没办法掌握了场面了。”

    袁飞舟看着谢无垠苍白的脸说到,“你坚持住,我去把人拦着,你一定要坚持住。”说着,便把谢无垠扶到城墙的登城马道上,便带人朝文侯冲去。

    此时文侯已经打开了城门,正走向护城桥。城中本来准备回撤的车队,看着城门打开了,都纷纷又调转车马,竟然不顾封城门兵士的性命,蜂拥而至,马车撞在一起的声音,碾压血肉的声音,痛苦呼叫的声音,骤然响起。

    但是疯狂的人们完全不顾,依然朝城门涌来。平时这些重仕很少走路,这一次竟然有人为了出城门竟然下了马车,步行出城。

    不好,谢无垠还在城里,已经受了如此重的伤,再被马车或者人踩踏到了,这可如何是好。如今文侯已经过了护城河,与圣上的军队已经接上头了,就连后至的马车已经过了十来辆,在护城桥上堵着前行不得。

    袁飞舟只得返回到城墙登城马道旁扶起谢无垠,两人直接登城。堵在城门口的马车又堵在护城桥上,一群人依然挤着骂着。袁飞舟已经全然顾不得了,慌忙撕了衣摆,给谢无垠包扎一下伤口。

    刚包扎好,便听到城墙下,兵士疾呼,“不好了,护城桥塌了。”袁飞舟趴在城墙上往外看,护城桥已经断裂了。河里面人马齐呼救,奈何此时河水涨起,很是湍急,转瞬间便被埋没了。挤在断桥边上的车马还在往河里滑,急的车里的人纷纷跳下马车,站在城墙边上。

    袁飞舟正想下令兵士让车马里的人快回到城门内,突然传来厮杀声和惨叫声。

    原来是圣上那边,文侯被一群人包围着,整个人跟个血人一样,浑身都是血。他低鸣着,嘶吼着,朝围着的人扑去。离这么远都能听见喉咙被撕裂的声音,时不时有人捂着喉咙倒下。

    护城桥边这群仕儒们一边大呼“有失人性”,一边慌忙从马车上忙不迭地爬下来,衣衫不整,发髻跌乱,全然不顾的往城门跑去。以前是争先恐后的出城,如今是生怕落下被杀。

    不少人还庆幸桥断了,不然遭殃地是他们。正这般幸灾乐祸,一个物件就被扔了过来,砸在桥这边唯有的空地上,血肉莫子直飞溅到旁边人的身上,马上鬼哭狼嚎的跑开了,再也不敢围观了。这样的围观太危险了。

    众人定目一看,天哪,这个不是刚刚过桥的王儒仕么,哼,刚才还让车夫往人脑袋上直甩鞭子,抢着要过河的么,这不,过河快回来也快。

    桥边的慌乱让袁飞舟收回了目光,一细瞅,便看见落在地上的王儒仕。文侯不是跟圣上的军队厮杀么,这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背后有人说道,“快,快让他们回城,关城门,那个人还没有死。”袁飞舟回头一看,背后突然多了两个人。一个是谢无尘,另一个他没有见过。谢无尘说完便转过身,帮着那个人为谢无垠清理伤口。

    袁飞舟看着此人心里突然一股热意涌起,莫名其妙。刚才看着文侯也是这般,甚是更厉害,还被文侯驱使着刺了无垠一剑,自己是怎么了。难道自己真的成断袖了?

    城墙底下突然有一片惊呼,哭天抢地,喊爹喊娘的,袁飞舟一看,王儒仕竟然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此时王儒仕浑身都是血,面部绯红,眼睛里尽是血丝,伸出手便抓向旁边最近的一个人。

    不知道是哪家的仆人,估计是吓傻了,竟然呆呆地被王儒仕抓住,瞬间喉咙便被撕开了。城门外的人们更慌乱了,纷纷向城门涌去。

    “不要挤了,要踩死人了。”女人的哭声在人流中很是微弱,即使如此,她还拼命护着怀里的小宝,刚满月的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却已经知道什么是不舒服,被挤到的宝宝哇哇的哭着。

    人们听到哭声,纷纷绕开了,依旧脚步不停往城里退去。躲过一劫的母子俩却被落在最后。守在城门边上的兵士喊着,“快点,快点……要管城门了。”

    城门里的人都嚷嚷着快关城门,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手援助。有一两个心软想出手的,看见死在王儒仕手里仆人的惨状,便打消了念头,还是自己个的命重要,不重要的话,干嘛闯城门。

    “关门,关门,”叫喊的人越来越多。“不好了,那个人过来了,快,快关城门。”

    眼见城门快要关上了,女子不由加快了脚步,却不想急中出乱,踩到了裙摆,摔倒了。好在孩子抱着稳当当的,没有掉到地上,只是这一样一来,就要被关在门外了。

    而那个怪物已经到了身后,怎么办,怎么办,那女子强撑着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崴到了,顿时双眼含泪,浑身无力。怀中的宝宝却哭闹的更厉害了。

    此时王儒仕已经将手中的死人扔到一旁,听到孩子的哭声,便朝这边走来。虽然王儒仕此时力大无穷,可整个人行动缓慢,女子还留有一丝生机。女子多柔弱,又养在深院中,哪经历过这样的变故,看到如此场景,更加腿软,动弹不得。

    袁飞舟在城墙上远远地瞧见了,心里便生怜悯之情,大祁的女子都太柔弱了,这种情况如何逃脱的了。想着便从城墙上跃然而下,不料,却被人抓住了脚。

    “无垠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你就留在城墙上看着,我和师父去救他们。”谢无尘扣住袁飞舟的手腕,将他往后一拉,便跃了出去,款款地落下。身边的那个陌生人也一痛跃下,齐齐挡在女子的面前,回头地女子说道,“还不赶紧进去。”

    那女子垂着泪,弱弱地说道,“大侠,我,我的腿脚动不了。”了然默不作声扶起她,挥掌一推,将她稳稳送到了城门口,对守门的兵士说道,“关门。”守城的士兵忙将人扶将进去,嘭的一声关上了厚重的城门。

    此时城门外只留下谢无尘了然面对一个已经不是人的王儒仕。

    护城桥那边,打斗依旧进行着,此时文侯完全已经变成了杀戮工具,不顾砍在自己身上的刀剑,一味地扑向周围的人,撕裂他们的喉咙。

    血归元毒发就是这样,根本没有思考辨别能力,只有厮杀厮杀,直到用尽全身的力气,力竭而亡。而文侯现在正是用自己的生命在厮杀。

    了然看着文侯的背影长叹一声,不知道用了什么药,文侯才能一直坚持到现在才发作。他从谢府私狱逃出来奔着城外而去,过了护城桥,看到御林军的盔甲方才遏制不住了,大开杀戒。

    此时文侯心里估计是恨极了吧,没想到当今圣上竟然打着如此算盘,将他的和他的家族给抛弃了,就像是扔掉一只狗一样。可是圣上也给自己埋下了祸根,没有想到文侯竟然能寻着味找了回来。如果说让文侯中毒是阴谋的话,现在这个阴谋正在反噬着始作俑者。不过头疼的倒不是圣上,而是他留在城外的御林军。

    了然不再看对岸的动静了,将注意力放回这边来。如今谢无尘已经和王儒仕对上了。

    “打倒他,打倒他。”城墙上传来一阵呼声,那些退回到城中的人们一群群登上城墙开始围观,完全忘了刚才的恐惧。

    无尘一边静观王儒仕的动静,回头看向城墙,寻不见袁飞舟的影子,不知道无垠和袁飞舟去哪里了,便朝了然喊道,“师父。”

    “速战速决”了然说道,站着未动,此战他不打算相助。

    “要送他去无相寺么?”无尘问道。

    “不用,以除后患。”了然冷冷地说道,此时在他眼里,王儒仕已经是死人,行尸走肉。

    谢无尘侵身向前,还未等城墙上的人看清楚,王儒仕便倒地不起了。

    “唉……结束了?……没意思,没意思……还不如对面看得带劲儿。”原本以为有一场好戏要看呢,这还没看呢,就结束了,怎么不扫兴,城墙上的人纷纷叹气。

    只要了然知道,无尘那一招,有多少根银针击中王儒仕的心脏,才能瞬间毙命。看来了他对漫天花雨进行了调整,金针也换成了银针。

    “师父,这人怎么办”无尘拂去衣袖上沾染到的灰尘,冷冷的问道。

    “烧掉,东城门这边,你守着,不管是进还是出,今天的时候不能再发生了。”了然说道。

    “放心吧,师父。”无尘回答道。

    “估计时间不会太久,王儒仕只是被咬了,变成了这样。如果城中再出现第二个文侯,情况将会更糟。只希望到那时候,开城门还有用。”了然望着对面依旧进行的厮杀说道。

    “为什么爹爹不同意开城门?”无尘顺着了然的目光望去,文侯的动作越来越慢了,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此刻的文侯已经是强弩之末。

    “城门开了,这疫情就防不住了。就像是一滴墨水滴到了一池子水里,再也看不见,寻不着,而整个池子最终都会变黑。”了然说道,“而且圣上也不会让城里的人活着出这座城。”

    “那这些人都会死的,”无尘说道,“包括我们刚才救的女子和孩子。”

    这些人,了然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个小镇,那些人不知道死之前有没有向众神祈祷,有没有惊恐。比起那个杀人的恶魔,提剑冲向他们的自己才是恶魔吧。

    如今自己又要变成恶魔了,将背后这座城,这城里的人们困死在这里。二十年了,一点都没有改变。

    血归元,只有绛火草,才能化解,而他根本就没有找到过绛火草,只能用治疗丹毒的方子,加上琥珀和护心草,压制病情。像文侯和王儒仕这种爆发的,只有死路一条。

    对面打斗声慢慢平息下来,城墙上的叫骂声却响起来。“应该多杀他几个御林军,竟然敢围着城不让我们出去,还有那个狗皇帝,真是该天诛地灭。”一位年轻的儒仕喊道,后面几个人附和着,“是、是、是,应该直接把那个狗皇帝的脖子给撕烂。”

    无尘看着城墙上的人,心里有一些不悦,这些人真值得救么?一群麻木不仁自私自利的小人,叫骂着,却躲在城墙上。

    记得无垠的乳母王嬷嬷常念叨着,“做事啊,问心无愧的好;做人啊,心安理得就行。”楼上这群人不知道心安理得不?或许他们晚上回去连噩梦都不会做吧。

    护城桥对面的御林军已经打扫好战场了,一堆堆柴薪已经堆好,文侯和那些御林军的尸体堆在一处,点燃了,升起了一股子烟,烈烈的火苗便窜起来了。

    “哎呀,烧着了,烧着了。”城墙上的人喊着,“人死了不埋啊,竟然给烧了,啧啧啧……烧了,连魂儿都没有,阎王殿也不收,也不能投生,就只能在人世间当个孤魂野鬼啦。”

    “是啊,是啊,我可不想这样。”另一个人低低地说道,“我看王儒仕估计也难逃一劫。”

    “哎呀,你说王儒仕是不是中毒了?”另一个人说道,“不是刚才出城的时候还好好的。”

    “你意思是说中毒了就会变成那样子。”旁边的人摸着胸口说道,“就那般吓人,还咬人脖子?”

    “不行,还的要出城。”一个公鸭嗓子的壮汉说道,人们一看,正是上个月才被授衔的吴儒仕,“老子可不想待在这城里等死。”

    “吴儒仕,你还是别嘴硬,你跟我说说,怎么个出城法。”一个尖嘴猴腮的儒仕说道,“别出了城,就像文侯那样,现在还在烧着呢。”

    “哼,文侯那是傻了,往人多地方撞,他不死,还有谁死。”吴儒仕忍不住搓着脖子说道,他一紧张或者一得意就会搓脖子,靠近他的儒仕一看见便嫌弃地躲远了。这吴儒仕几天没有洗澡了,就搓这么几下,肉皮子还没红,泥倒搓了不少。

    谢无尘突然冷冰冰地看向吴儒仕,吴儒仕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忙伸回手掌,本来欲弹出去了泥痂,又生生地抹在了锦袍上,把自己恶心的不得了。可惜了他的新锦袍,那可是早上才让夫人找出来的,这才穿了半天。

    别说吴儒仕,众人被无尘的视线扫过,都感觉被关在了冰库里,纷纷将自己的脖子缩回去,恨不得没有生脑袋才好。

    无尘看着众人,说道,“我劝各位还是回家的好。王儒仕、文侯的下场,诸位已经看到了,请好自为之吧。”

    “哼,这是怎么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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