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曜在他失去意识前大喊一声。
谢无奕猛得从境月中醒来,只看见众人匍匐在地上,周围已经恢复成初见的模样。
不,比原来的还要壮观,除了冰雪宫殿以外,竟然还有假山嶙峋,玉树繁花,星辰曜曜,其间绿光荧荧,皆是折子戏中月桂宫中的景象。
难道她把折子戏里的月宫搬了出来?
此时众人逐渐从冰冻中苏醒过来,看到这番景象,瞠目结舌。这是真是假?
奎尼奔到一棵玉树面前,一拳击过去,冰屑飞溅,露出底下的木纹来,这……
红嬿不相信她的眼神,这,这不是梦蝶境月,这是梦蝶境月的高阶——梦貘境月,离最高阶梦魇境月也就一步之遥。
她撑死也就到梦貘境月,完整度完全比不上无奕所制,而无奕她不是被慕容曜所唤醒的话,梦魇境月将成为他们所有人的墓穴。
她知道她的功力并没有到如此境界,无奕之所以如此,大概是她九天凤血的缘故。
鬼面毒王这会儿刚刚爬到红嬿身边,暗暗庆幸道,幸亏自家夫人的功力没到此,不然天天来这么一遭,他就要死了。
被赤月冰蚕给咬死了,没想养狼的有朝一日还能葬身狼腹。
其实他心里清楚,之所以他能抓到赤月玉蚕,大部分原因是他夫人的九幻韶音。
众人皆开始在庭院中走动,欣赏宫殿巍峨,树木芳华,只有慕容曜伏在一块银玉牡丹树下,岿然不动。清风拂过,花瓣落在他的身上。
他是睡着了么?无奕还不知道刚才她在境月中外界发生了什么,她走过去扶起慕容曜,才发现他身上冰冷地可怕。
“慕容曜,老毒物!”无奕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开始发颤。
他身体为何这么冰冷,寒魄玄冰发作的时候都没有这般。他到底是怎么了。
众人围了过来,鬼面毒王抓住他的左腕,手还没有碰到他,就直打哆嗦,“怎么这么冷,这是死人的温度啊。”
“刚刚我在境月中,外面发生了什么?”无奕抱着慕容曜问道。
“你不知道外界的情形?”红嬿愣住了,修习九幻韶音,就算是身入境月中,对外界的感知并没有切断。像她这般,着实少见。
“你不知道,你快把我们给冻死了,不过有此美景倒也值得。”奎尼看了看周围玉树繁花,又看看慕容曜说道,“至于那个家伙,死不死无所谓了。反正他活着给死了差不多。”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无奕含着泪朝奎尼大吼。
“啧啧,这就是女人,哭哭戚戚厌烦死了。”奎尼望向玉满堂,“你要是也找一个这样的女子,我就和你断交了,玉满堂。”
鬼面毒王重新用赤月银丝给他诊了脉,然后深舒一口气说道,“好啦,你们别吵啦。这小子只是睡着了?”
噶?睡着了,无奕的鼻涕眼泪都快掉到慕容曜的脸上了,然后只是睡着了。
奎尼哂笑一声,大步大摇地走开,“本大爷要去休息了,你如果再想哭鼻子的话,请小声一点。另外要是慕容曜知道你的鼻涕眼泪流到他身上,他会……”
玉满堂心事重重地跟在奎尼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打一寒颤回头对无奕说道,“慕容曜是个洁癖狂,如果你的鼻涕眼泪落到他身上,他会让你一个月不知道鼻涕眼泪什么味道。”
“无奕,你也早些休息。”红嬿看慕容曜没有啥事,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人就有点犯困,上年纪了就有这点不好。
鬼面毒王收回赤月银丝,说道,“无奕,你不用担心,可要相信我的医术和用毒可是一流的,你师父就是我的徒弟。”
说着,便拉着红嬿的人走开了。
无奕点点头,看着他们的背影,许久才反应过来,现在就剩下她与慕容曜两个人。
问题是,她一个人把慕容曜抬回房间真的是太难了。
等到她七脚八手地将慕容曜整回屋子里,她已经不想动了。
不行,不能这样瘫倒,他的伤口还没有打理,不能睡着。
无奕呼了一口长气,打来一盆清水,丝帕泡进去。过了一会儿无奕强忍着撕开慕容曜的冲动,解开他的衣衫。
在灵犀境月因为他的伤,无奕将他的衣服撕碎,惹得旁人嬉笑。
这一次,她要吸取教训。
赤月银丝的伤口很细小,就像是牛毛细针扎过的样子,密密麻麻,看得无奕头皮发。
之前她跟着娘亲学女红的时候,手指头被针扎过,痛得她直呼痛。
慕容曜被这么多根赤月银丝刺入,该会多疼。
自从他认识她以后,受伤的次数愈来愈多,每一次都是因为她。
看来他们是彼此的灾星,给彼此带来伤痛,有难以离合。
无奕用润湿的丝帕清洁着伤口,指腹下慕容曜的身体在发抖,想来定是疼痛难忍。
犹如手指连心,她的心也蓦然一阵刺痛,拿着丝帕的手也微微颤抖。
无奕有些后悔,不应该将最后一块水玉刺入霍青的身体里。
此刻慕容曜比霍青更需要那块水玉。
怕再次碰到伤口,无奕将被子盖好,将伤口漏在外面。
这番折腾完,无奕靠着床边已然混混欲睡,为了避免自己睡着,她盛了一杯雪水,喝几口。
冰冷的雪水让她打一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
大概是水玉的缘故,慕容曜此时睡得很安稳,就像是小孩子一样。
不知道梦见什么,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无奕伸出手去,想要抚平,又怕吵醒他,只好忍着。
“慕容曜那个小子,真的没事?”红嬿临睡前问问自家相公。
“问题大了,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鬼面毒王霍子实一想到他那稀奇古怪的脉,心里就痒痒。
“他不就是中了碧落黄泉和寒魄玄冰么?”红嬿瞥见相公兴冲冲地样子说道。
“原本是这样,只不过现在更加复杂了。”鬼面毒王有些犯困地说道,“而且相当得棘手。“
“怎么会这样?”
“他的根骨伤得很深,从下苦练过甚,就像是一根牛皮筋,你抻得太狠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断了,还会伤害周围的人。“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红嬿有些迟疑。在冷筱和的事情上,他老觉得她关心过了头,有点干涉到别人的人生轨迹。
“为夫洗耳恭听,夫人说得都是甜言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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