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感觉听到最好听的笑话,无奕忍不住笑了起来,情蛊。
她完全不顾整张脸被慕容曜捏着,笑得鼻涕眼泪横流,笑得丑陋不堪。
她觉得此刻她就是小丑。
情蛊?她终于知道慕容曜眼中的冷漠是因为什么。
之前是他在风刃之刑中失去了记忆,现在他恢复了记忆,却不相信自己会爱上谢无奕。
甚至以为是她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他。
如果说曾经的慕容曜让她温暖无比,此刻的他让她心寒,她的爱在慕容曜的质疑中死去。
“你不值得我为你浪费一只情蛊。”谢无奕伸出左手猛然格开慕容曜的钳制。
急于知道答案的人,一时疏忽,没有想到谢无奕居然使着这么大的劲,从他手上挣脱了。
无奕感觉她的下巴都要掉了,老毒物,真的狠心。
想着想着泪叭叭叭地往地上掉,下巴的痛慢慢地蔓延连手指头都开始痛了。
慕容曜看着无奕红红的下巴,心里微漾,又看见她眉头微皱,举起手指一看。
原本带金环的手指被硌出一道血痕,嫣红的血顺着指头倒流回手肘,染红了无奕身上的锦衣。
这是慕容曜送给她的护身符,如今他便是要讨回了。
罢了,有它,自己不安全,没有它,无奕也能保护好自己。
这些鸡肋的人和事,就丢在一边吧。
谢无奕伸出右手覆在左手指上,准备用鬼面毒王的药来止血。
不防,却被慕容曜抓住受伤的手掌,双指合捻,纯净之火跃然指上。
他要用火烫她的伤口,不,她才不想要有丑丑的伤口。
此刻慕容曜早做了防备,无奕挣不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慕容曜用纯净之火替她处理伤口。
果然,被纯净之火消毒之后的伤口一点也不疼了,也不流血,只是这伤口太深了,日后要留疤。
“等到伤口愈合了,你再来找我,我这里有玉蓉膏,去疤比较好。”慕容曜轻轻放下她的手,说道。
“哦~真的管用么?你这么一说,我倒想用,只不过不知道此药是否能够疗心。”
如果真的有,她愿求慕容曜赐药。
无奕想把心中的伤痕磨平,慢慢地用时间治愈心中缺失。
疗心?谢无奕是想要忘掉他么?
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慕容曜心中并无感觉,只觉得憋得慌。
有什么没说出来,还有一些说错了。
谢无奕专注地看着慕容曜,一点点,从眉毛、眼睛、鼻子、薄唇……细细地看过,刻在脑海中。
转过身去,不再看。
“既然如此,便作罢,”谢无奕心中突生倦意,自是当时少女心思,纠结这些琐事。
可笑,可笑。
“走了,不见。”
慕容曜看着无奕远去的背景,按耐心中的冲动。
慕容曜,你,你不能再一次为她沦陷,乱了你的局。
你的人生里,没有谢无奕这个人。
这一次,估计是长辞。
与君长别离,饕餮要加餐。
无奕走出明月楼,脑海中冒出第一个念头就是吃东西。
原来的饕餮娘子复活了。
之前她开心的时候,吃它一盘肘子,不开心的时候,吃它两盘肘子。
虽说那家店口味变了,她还拥有整座城的美食等着她去吃。
当她满嘴塞满香甜的糯米的时候,泪水簌簌地往下落。
谢无奕,慕容曜再也不会爱你了。
以后你只能去爱这些山珍海味,美味饕餮。
不过糯米饭,真香。
要不是吃得太多,她手上的伤疤隐隐作痛,她还能继续加餐饭,将心中的堵变成胃里的满足。
蓦然,她身后闪过已一个身影。
二哥真的是,办事太不牢靠了。
刚才从她背后过去的人,居然是荀芷。
二哥和花子文把人跟丢了。
无奕将最后一小口糯米饭,塞进嘴里,匆匆跟了上去。
没走几步,她停了下来思忖一阵,跟了上去。
她知道自己变成钩子上的鱼,跟着面前那个饵往前走去。
她不知道荀芷为何逃走了又冒着生命危险来找她。
荀芷的双腕被花子文齐齐斩断,若不好好医治,很快就会感染死掉。
看来自己身上的素书境月,还是有一点用处啊。
不用刻意翻阅,一些简单的医治方术已经涌现在脑海中。
只是她此刻不想对荀芷做什么,她对荀芷背后的人感兴趣。
当无奕再次和荀芷回到明月楼的时候,她无奈地笑了笑,早知道就不离开了。
这一圈子兜的都有些饿了。
国都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是明月楼却还是废墟一片。
此时她面前是一片枯荷,经过九月雨季和十月柔风,这片荷塘依旧死气沉沉。
荷塘已经干涸,露出龟背一样的泥地,黑黝黝的渗人。
木栈道尽头是画舫,舫间垂挂的纱幔褪成灰白色,风一吹,就像吊死鬼一样飘摇。
吊死鬼是一种小虫子,喜欢用丝将自己吊在树枝间,风一吹就晃呀晃。
小时候在园子里,无奕和二哥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将它从丝上放下来,然后再看它如何将自己吊死的树上。
那个时候是孩童的恶作剧,现在的她却觉得有些阴冷。
长大了,才知道对生死的敬畏。
正暗暗祈祷的无奕,眼前冷不丁地冒出一个人来。
她转身就遁走十几步,闪开来人的袭击。
多亏师父教的浮光掠影,才让她躲过这一劫。
“师父……”无奕看着面前这个人迟疑地叫道。
他的手里捏着一把水晶薄刃,闪着金色的锋芒。
此人是师父没错,只是她不敢相信。
才短短几个月,师父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发丝全白,原来的俊逸儒雅已经不见,出现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猥琐的老头子。
这个老头子她非常熟悉,正是她在破庙旁边见到过的耋耄老头。
那个占了师父红颜知己,红岚身体的老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谢桓,还我命来……”了然低低地念叨着,手持水晶薄刃冲了过来。
爹爹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师父变成这样,是因为他的原因?
不对,不对,那个老头子不是接着清夏的身体化身一个少年了么?
他只是黑阵中的红敖的一缕影子,红敖出现在大祈皇宫的时候,那缕影子应该早就回到他身上。
为何又重新寄生在师父身上。
“可怜啊,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变成了这样……”
无奕耳边响起了久违的声音,蝴蝶公公老人家出现了。
不过,他这话好像不是跟她讲的。
难道他认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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