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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进津孟(6)
    考古队正式进驻以后,在李凡的安排下,用宸全公司的名义开始对外招工了,要求,身体健康,高中毕业,年龄在25岁以上,必须有3年以上人工挖煤的经历。还特别标明,招募巷道挖掘工程师一名,须有十年以上的工作经历。

    如果说在南方或者东南沿海诸多城市里,想要招募符合条件的人恐怕是没有几个,可是在津孟这个地方却是毫无问题。不说这附近就有煤矿,仅仅是十年前,在西北各省都有不大不小的煤矿,尤其是那些私企的小煤窑可以说是星罗棋布,这些小煤窑自然是需要大量的劳力开采,没有能力上现代化开采设备的,几乎都是用人工挖掘,因此,在人口大省的冀鲁豫里,都有不少人去干过。后来,国家统一管理了煤矿的开采,取缔和收购了诸多小煤窑,使得相当数量的原始挖煤的矿工只能转行了,要么去学习新型的挖掘方式,要么就只能去干别的工作了。

    考古队此次的尝试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逐步建立一支专业的考古工程队伍,这对于许多专业考古队来说,似乎都没有,这也与发掘方式有关,大揭顶的方式基本上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到了现场,画好土方和格子,随便找当地的“力呗儿”就能干,有些地方连大妈大婶都雇来干。可是隧道挖掘就完全不一样了,这里面可是有诸多的科学技术和技术诀窍的,不是内行根本就干不了。

    说是,在大平原上,谁家没有地窖?哪块地里没有水井?抗战期间在广阔的大平原上挖掘了那么多地道,难道说都是有技术的吗?还真是说对了,没有技术的指引,啥都挖不了,在那个年代,本身就有专门挖沟挖渠挖地窖的行当,有些人家就是靠这个手艺吃饭的,你说起来这就是出把子力气的事情,可真叫你到不见天日的地下去挖一条地道就不简单了,如何把握方向,如何躲开地下水源,如何控制深度,没有点专业的知识和技术,没有定位的罗盘,那根本就干不了。

    可如果一个大学要养一个专业的考古挖掘队,这个负担难道不大吗?哪里来的经费?哪里来的编制?这些似乎都让马嵬曾完全无法应对,就是张婕也是蒙圈。

    “这种挖掘队规模并不需要大啊,有那么七八个人成为挖掘队里的骨干就可以了,真干的时候,出力气没技术的活计咱们可以找临时工嘛。而这七八个人安排在学校的辅助工种里很难吗?根据我的了解,光是总务部那边配置的清洁工似乎就有1500多名,整个校园里的辅助工种多达十几个,难道咱们安排他们很困难吗?这就如同平常是民兵,养兵与民,战时就是生力军,这个道理不难理解吧?”

    被李凡这样一点明,张婕顿时就咧嘴笑了,“你小子应该去学经济管理的!”

    “不不,他说的这是普通工人,这个我也知道好安排,问题是,你这里还有一名隧道挖掘工程师呢,这个人如何安排啊?没有编制的位置人家凭什么离开这里跟咱们走?有编制的,在学校各个系统里可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啊,许多人还都看着哪个坑空了想往里挤哪,你这样弄一个回去……我看很麻烦的!”

    “马老师,你这就是不了解市场了。能到咱们这里应聘的工程师根本就不在乎啥编制,在乎的是一个稳定和高收入的工作,至于他会不会跟我们走,那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就是不去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在学校群里去招,咱们学校可能没有矿业采掘专业,难道咱们附近的那么多学校里没有吗?所以,这个问题我根本就不担心,至于说没考古任务时如何安排工作,你认为咱们那个鉴定中心里没有吗?我看至少在宝石鉴定项目上就缺这样的人。”李凡笃定的说道。

    “宝石鉴定是缺人,可你怎么知道采矿掘进工程师能胜任啊?”马嵬曾问道。

    “哈哈……马老师,难道你不知道学矿业的大学生对石头鉴别是基础课之一吗?他们虽然不像地质大学那些勘探专业学生那样精道,可是,那也是他们必须学习的一个基础课,否则,在地下挖掘的时候,他们如何判断采掘的成效?本来想挖煤的,最后挖出煤矸石来,你认为那个老板可以接受这个?”

    “嘻嘻嘻……”看着马嵬曾被小屁孩给挤兑的说不出话来,张婕乐翻了。

    招工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这一切都是让刘荥去办的,把招募矿工和宸全公司招聘员工的事情结合起来,现在的宸全公司精洗厂也已经进入了施工阶段。

    考古队目前主要的工作是关在宾馆里进行“图上作业”。啥叫图上作业?就是在房间里起草有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的应对预案,比如说,发现了古代丝织品如何应对,发现了珍贵的画卷如何处理,如果遇到了没见过的物品如何处理等等,总之,按照李凡的构想,宁可多想一些用不上,也不能有重大的遗漏,一旦出现遗漏,碰上了就是一个麻烦事。为了做到有备无患,李凡还以考古队的名义订购了大量的保存设备,许多出土的文物是不能接触到空气的,同样,也不能放在真空里,最好的办法就是放进特殊的保存箱里,然后充入惰性气体,或者检测出墓穴里的空气分子成分,人工配置出近似的气体,否则,出来的文物就有可能化为灰烬,就有可能无法保存。而这个工作繁杂又麻烦,要不是李凡预先叫了一些其他学系的毕业生过来“打工”,靠古代学系的那几头蒜,根本就应付不了。

    现在的李凡,就像是部队里的参谋长,一切杂务都是他在操持,马嵬曾只负责考古的项目,张婕则是负责考古队的纪律和与当地政治部门接洽,玩的大多数是务虚的事情。实话说,如果不是李凡预先在这里有人脉,这考古队的工作还不定啥样呢,一群完全没有在地方工作过,从来没有搞过考古的人前来考古,还真是一切从零开始,也难怪有些人不看好,甚至还等着看这群娃娃的笑话呢。

    “老幺,这是我们已经约谈和圈定的招聘人员名单,钱总说叫你审核一下。”刘荥跑过来找李凡,拿出了一份名单和一摞这些人填写的表格资料。

    李凡一目十行的浏览着,对宸全公司精洗厂的人员他直接就翻过去了,那不是他要管的事情,可是当他翻到了采掘工程师这一栏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叫谢伟长的名字,今年三十二岁,某矿业学院毕业生,这让他有些遐想了。

    自打去过李家寨后,李凡就没终止过对当年太爷爷李久身边人的寻找,一些重要的人是找到了,可是有些不是那么重要的,却又有联系的,李凡也是留心。谢伟长填写籍贯上清楚的写着璋德县柳林镇。这个地名李凡怎么能不熟悉呢?

    “把谢伟长找过来,我要对他进行面试。”李凡平静的对刘荥说道。

    说,难道柳林镇就只有一家姓谢的吗?是那个谢老蔫的后人?对了,谢老蔫本身在柳林镇就是个小姓的,在他那一代就剩下他一个。谢老蔫在柳林镇是身兼两职,白天是鬼子的维持会长,晚上是游击区政府的村主任,由于柳林镇的特殊环境,谢老蔫可谓是夹在缝中工作的。他的孙子谢劲早在李久担任独立团长的时候就参加了八路军,算起来也是个老革命,而这个谢伟长就是谢劲的孙子。

    “你是璋德县人?老家还是柳林镇的?”见到谢伟长后,李凡平淡的问道。

    “嗯,是的,我的户籍还在柳林镇呢。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在大城市里很难找到工作,我这个专业本身也不是在城市里能干的,可我就算是想换个行业干好像也是没机会。大学毕业后,先后在好几个私人煤矿里干过,距离你们要求的十年经历差了那么一年。”谢伟长老实的说道,“我是到这里来办离婚手续看到你们这里招人,就顺便报了名,如果达不到你们的要求,我可以离开。”

    “你是柳林镇土生土长的吗?父母还都在柳林镇?”李凡像是聊天般的问道。

    “父亲是老知青,实话说柳林镇也是我们家的老根,听我父亲说,我爷爷当年参加八路,后来在某军区的通信部门工作,后来我父亲赶上了上山下乡,于是就回原籍了,回来没几年,在城里的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了,我父亲就留下来没有回城,蹉跎多年后才结婚,所以,我才30多岁,可是我父亲已经60多岁了。”

    “好,你很诚实,关于你私人的事情我不过问,希望你能处理好。另外,我们这是考古队,不是你原来熟悉的矿山,可是我们需要你的专业知识来打隧道,愿意在我们这里工作吗?在待遇上,你不用担心,你是知识分子,是工程师,工资待遇肯定要比照同级别职业标准给你发放,不过要试工三个月,三个月后转正,将来要跟我们回学校去工作,如果你要辞职,需要提前……”

    李凡照本宣科的把一些招工的程序和内容给谢伟长说了一遍,谢伟长没有想到,自己这是转运了?这样好的工作,就是挖地道?哪找去,连连点头认可。

    “那好,这是我们要开挖的地段剖面图和地面图,你可以到现场去观察考察和测算,我们要从这个已经有80米深的井坑向古墓方向挖掘一个隧道,这个隧道的尺寸也在图纸上了,你尽快拿出一个挖掘方案出来,多做几个预案,尽可能避免出现意外。另外,你要注意,我们挖掘这个隧道就是尽可能避免外面的空气进入到内部,所以,在挖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掌子面工作人员要采用特殊的供氧模式,如何避免外面的空气直接灌入,你要动脑筋,关于考古发掘的一些基本常识的知识你最近也要恶补一下,不懂的可以来找我!现在你可以去找刘经理了。”说完,李凡在谢伟长的招工资料上写下了录用的意见,签上名交给了谢伟长。

    谢伟长到津孟来也是为了自己的婚姻问题,当年在大学毕业后,去山西一个私人煤矿打工,认识了一个老矿工,老矿工最后把女儿嫁给了他。本来日子也算是过的挺不错的,可是,一次矿难,老矿工没了,那女儿发疯似的要谢伟长离开原来的工作,可是,离开了,去哪儿找工作?于是,老婆不管不依的离开了他,等到谢伟长真的离开了煤矿,满世界打短工的时候,那老婆更是不接待他了。而这老婆就是津孟人,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对象,把他叫来就是办理离婚手续的。好在,家里没有多少资产,也没有孩子,谢伟长过来就是签个协议,净身出户了。

    就在谢伟长办完这一切,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在招工栏里刘荥贴的那则招工广告,反正也是无聊,谢伟长抱着试试的心态去报了名。

    刘荥正在为找不到矿井工程师犯愁呢,这谢伟长就来了,于是,初步就定下了他,可是最后没想到李凡还要亲自面试,于是心里又悬了起来,等到谢伟长出来了,又说了李凡叮嘱的话后,刘荥的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这谢伟长毕竟也是当代大学生,他上的学校也是响当当的,李凡的指点等于是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行业窗户,这个窗户让他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专业领域。

    晚上,马嵬曾和张婕一起过来找李凡,而李凡此时正像个地质工程师那样的看着铺在房间地毯上的地质图,表情认真严肃,一般人搞不清他在干嘛。

    “小李啊,你这又是在干嘛呢?这都是什么啊?你叫我们进来怎么下脚啊!”

    张婕站在门口,惊愕的看着,嘴巴里吧嗒着说道,而马嵬曾却是佝偻着身子也盯在那些图上,然后小心的在门外脱下了鞋子,轻轻的走了进去。

    “如何?这附近还有古墓吗?”马嵬曾轻声的问道,“你这地质勘探也干的太细了,我觉得都比得上那些探矿的了,可话又说回来,在地下寻找古墓比探矿难多了,瞧瞧你打的这些探洞,密密麻麻的,都像福联升的千层底了。”

    李凡笑了笑,对站在门口的张婕说道,“张老师进来吧,这些地图没那么金贵的,我这是过干瘾呢,基本上五百米以内不可能有其他的墓葬了,还是我说的那句话,这里的墓穴是东汉时期的一个‘恶葬’,既然是恶葬,那肯定周边不会有人跟随,谁愿意活着时候憋屈,死了以后还要跟着憋屈啊?”

    “你这么肯定?难道说东汉时期也有宫斗?”张婕也学着脱下鞋子走了进来。

    “在任何朝代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有些人虽然名分很高,可皇帝心里还不定怎么恨他呢,死后给他最高礼仪让朝野无话可说,可墓地选择就有玄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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