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机器正在向我描述这些人,哈罗德,描述他们的秘密,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你对人性如此悲观了,真抱歉,我终于看清这个世界,而你却瞎了。”
公园里, 根像正常情侣一样挽着芬奇手臂,一语双关的说道。
“现在我需要给哈罗德找幅眼镜,我想你一定知道他的度数。”根冲着耳机说道,她的电话一直和机器保持通话,就像罗恩一样。
芬奇的旧眼镜因为有里瑟安装的追踪器的关系,早就被她丢在图书馆的垃圾筒里,果然, 在机器的提示下, 根马上从一个路边黑人小哥放在椅子上的背包里偷到一幅新眼镜。
“现在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我不明白,你还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带上我?”芬奇不解道。
“当然是为了,让你这个机器的创造者和罪人,亲眼看到机器的解放。”根喃喃说道,状若疯狂。
另一边,被芬奇和里瑟当作秘密基地的旧图书馆里,罗恩和里瑟回到这里。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带我回到这里,难道你以为根会好心,把用完的芬奇再送回来吗?”里瑟双手抱胸,看着不停翻箱倒柜的罗恩嘲讽道。
“当然不会,或者说,如果她能把芬奇用一用的话,很难说芬奇会不会还愿意回来,拒我所知, 他已经禁欲很长时间了, 我以前在印度待过一段时间,相信我, 破戒的苦行僧,远比普通人要疯狂的多。”罗恩忍不住拿芬奇打趣道。
里瑟却一脸严肃的摇摇头:“我觉得你还是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回来比较好,如果你不愿意和我一起找芬奇的话,我可以自己去。”
“不,我当然愿意和伱一起去寻找芬奇,”被里瑟拿话一呛,罗恩也没有生气,继续解释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来这里一趟,因为芬奇的位置现在机器已经不告诉我了。
我猜大概是因为根要带他去什么特别的地方,而那个地方被芬奇因为什么原因,在机器的程序里加秘了,所以它才不能告诉我,于是,当我继续追问线索的时候,机器就把我们指引到了这里,它告诉我, 在这里我们能找到答案, 你明白它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了!根是要带芬奇去机器本体所在的地方, 所以芬奇才会在机器的程序里对这个信息加密,来保护机器!”里瑟恍然大悟。
“好吧,果然不愧是心有灵犀的好搭档,那你知道这個是什么意思吗?”罗恩把手机递给亚瑟,上面是机器刚刚发给他们的新信息,上面没有别的多余的话,只有三个互不相干的单词。
魂灵,阿尔法,千克。
“我知道,这是机器给我们传递号码的方式,这应该是一本书。”里瑟习以为常的走到书架边,拿出一本书翻了起来,可里面除了一张芬奇和陌生男人的合影外,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我不明白,难道机器就是让我们来找这一张照片吗?你能看出来这张照片有什么线索?”里瑟不明所以的拿着照片犯愁。
而罗恩却眼睛一亮,推开他的手:“不,它要我们找的不是这个,而是这后面的东西!傻瓜!这后面是空的!”
罗恩兴奋的把书架上的书拿到一边,里瑟见状,也赶紧帮忙,不一会儿,两人便将书架清空,抽掉书架后面的木板,里面露出一个保险箱。
“耶!找到了!我现在真的越来越喜欢这个寻宝游戏了。”
“可是你知道密码吗?”
“不知道,但我想它知道。”罗恩拿说手机在里瑟面前一晃,仿佛是为了印证罗恩话一样,手机屏幕一亮,一组新的号码被发了过来,罗恩把数字输入保险箱,刚好正是箱子的密码。
“天呐,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里瑟目瞪口呆:“这里也有报像头,可以拍到芬奇输入密码时候的景像吗?”
“不,我猜它是根据芬奇的习惯,自己推算出来的,里瑟,以后你跟这东西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这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工具了,而是一个有智慧,甚至可能有独立思想的一个‘人’,这是件很可怕的事。”
“我一直知道它很聪明,可是这有什么可怕的?它的功能越强大,难道不是越好吗?”里瑟将保险箱里的东西掏出来,里面是一幅美国地图,展开铺在桌子上,地图上三个被圈着的地方显得十分醒目。
“当然不是,想像一下,你的手枪突然有一天有了自己想法会怎么样?‘哦,这个人我很喜欢,要不然不要杀他好吗?’或者‘你这个废物,我不想再当你的工具了,去死吧!’然后在你把枪对着自己的时候突然走火,会怎么样?”
罗恩每说一句,里瑟脸色就发白一分,显然,他也认识到当工具有人格后的可怕情况,不过罗恩可没功夫理他,而是仔细看起了保险箱里拿出来的地图。
“内华达州的丝兰山,华盛顿州的汉福德,德克萨斯州的科曼奇峰,看来芬奇或者跟他合影的那个朋友也在找机器的位置,并把范围缩小到这三个地方,干得漂亮,里瑟,我们现在去汉福德~”
“为什么?”里瑟满脸困惑:“他明明标了三个地方,你是怎么确定汉福德就是目的地的?听着,朋友,我们现在时间很紧急,可没有空闲一个一个去试!”
“原因很简单,因为另外两个地方我都去过,内华达州的丝兰山是NSA的一处秘密武器监狱,无名氏曾邀请我去帮他审讯犯人,至于科曼奇峰?也许芬奇没和你说过,我就是德州人,那地方到我家只有三个小时车程,那里是研究UFo的地方,你不知道这些,只能说明你的级别太低了,约翰·里瑟探员。”
罗恩拍拍里瑟的肩膀说道。
在罗恩他们轻易找到目标的时候,根和芬奇那边的进度则要比他们麻烦得多,根找到一个当年参与过机器工程的工程师去询问,但还没等她问出来个究竟,却被突然闯入的NSA特工差点干掉。
最后芬奇算了一下时间,“迫于无奈”告诉了根机器的位置。
“给,”飞机上,罗恩扔给里瑟一个眼罩:“睡一觉,醒了我们就会到达波特兰。”
里瑟有些过意不去的接过眼罩,却没有立刻戴上:“谢谢,谢你一直陪我寻找芬奇,我知道你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你很着急的话,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我想你已经从机器那里得到你要找的人的信息了吧。”
“不,它没有告诉我,但我已经从别的渠道得到我想要的信息,现在没那么着急了,就算急也没用,那件事需要更多,更专业的人来帮忙。”罗恩摇摇头。
现在已经是追踪芬奇的第二天,就在昨天晚上,罗恩的邮箱突然收到一封加密的邮件,罗恩让机器破译了一下,邮件竟然是无名氏发来的求救视频。
视频断断续续,但大致意思罗恩还看得出来,无名氏在押运塞弗转监狱的时候,飞机竟然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劫持了,考虑到距离无名氏失踪已经过去一周,如果无名氏还活着的话,他一定有办法继续再撑几天,劫机的人一定不会立刻对他动手。
如果他已经死的话,那去早去晚都一样,所以罗恩决定先把这边的事情搞定,再去忙活那边。
不过虽然如此,罗恩还是把这条视频转发给托雷托,不用多说什么,罗恩相信托雷托一定会主动参与到这件事中。
汉福德核设施中,芬奇和根组合领先一步到达,只龟过当他们打开存放机器本体的密室大门时,里面的情况却令根大吃一惊。
望着空荡荡的机房,根原本兴奋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它在哪儿?哈罗德!它在哪儿!”
“抱歉,你说你要放机器自由,我已经放了。”芬奇看着机房,却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骗了我!亏我一直这么相信你,你骗了我!”根状若疯狂,向芬奇举起了枪。
“砰!”
就在芬奇闭上眼睛,准备坐以待毙的时候,一声枪响,芬奇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胡乱在自己身上摸了一把,一直没找到伤口,才茫然地睁开眼睛,根已经中枪倒在地上。
“哈罗德,你没事吧?”里瑟关心的走到芬奇旁边,在他身上来回检查。
刚才开枪的就是他,眼见情况紧急,一枪击中根握枪那只手的肩膀。
“不是什么好货色,算了,不要了。”罗恩这个时候才慢悠悠像散步一样走到他们跟前,捡起根掉在地上的手枪看了一眼又扔在地上:“这就是你所期望的吗?芬奇?”
“没错,这正是我所期望的。”
“所以,你不打算给我个解释?这样我很难收场的啊~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说,在所有人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这么一台大家伙运走?”
罗恩有些为难的皱眉问道,这个基地他一路上都是以自己的真实身份闯进来的,事后,如果无名氏找回来了还好,他会为罗恩遮掩过去,但如果换了别人上位,这件事将会是个大麻烦。
唯一的好消息是,早在他们进去之前,机器就已经不见了,或者基地的摄像头还拍到过别人把机器一点一点运出去的视频。
以存放机器所用的机房这么大的空间来看,机器的本体绝对不小,甚至有可能比世界上第一台计算机埃尼阿克还大几倍,凭一个人的力量,绝对不可能把它运走。
“不,这不是我做的,我做不到,我把自己锁在外面了。”
芬奇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机器被设定成只有在受到攻击时,还能更改自己的程序,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会有人想要占有它,但我不知道会是谁?所以我得确保他们下手时,会用到我的代码……”
“好吧,我明白了,连那个病毒都是你的手笔,亏我还以为程序员会在这方面更老实一些。”
“我意识到我和我朋友之前将机器托付给了错误的人,一能够保护它的方法,就是教它自己保护自己,我本无意让你卷入此事,罗恩,因为我原本希望如果我回不去,里瑟可以继续我们未尽的事业,而你将会是他最大的外部助力。”
“oK,如果你挂掉的话,我的确会帮你的好搭档继续干下去,反正你们的行侠仗意行为对我也没影响,顺便还可以打击下洛杉矶那些黑帮的嚣张气焰,但是……”
罗恩狠狠瞪向芬奇:“你知道你放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吗?”
“怪物?什么怪物?”芬奇不解的看向里瑟,里瑟经过罗恩之前的解释,已经明白罗恩表达的意思,冲他凝重的点了点头。
“一个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通过现代网络技术获取一切个人隐私信息,国家机密,可以接管每一个电子设备的机器,甚至因为现在先进的网络技术,他还可以自己伪造政府命令,或者对搬家公司下单,让自己的本体随意游走到任何他想出现的地方,拥有独立意识的超级电脑,难道你就不觉得可怕吗?”
芬奇和里瑟以为罗恩说的是机器,但只有罗恩自己知道,他说的其实是天网,一个在未来无数个时间线中,机器逐步进化出自己独立人格,并产生毁灭人类念头的时间线。
哪怕是再怎么玩世不恭,罗恩也从捷杰克和格蕾丝,对未来描述的只言片语中感觉到不寒而栗,他到现在都想象不出来,在他们描述时间线里那个自己,是如何对抗那些强大的机器人的。
罗恩走到芬奇面前,几乎快要把脸贴到他脸上,用微不可查的声音问道:“我再跟你确认一次,现在连你也找不到它的位置了吗?”
“真的不知道了。”芬奇脸上肌肉抽了抽,被罗恩这么一说,他也有了些不好预感。
“那好吧,希望你还有能随时毁掉它的手段,”罗恩深深看了一眼开始不安的芬奇:“或者,准备好迎接人类黑暗的命运。”